2023年8月25日 星期五下午1:20
晨運路上若遇見動物,不知為何總能帶給我很大的喜悅,作為一個人類,看到其他動物活得很好,好像能覺得心安,地球沒有被破壞得太糟糕,其他生命還存在,我猜是這樣的意義吧。最常見的是鳥,或說最常聽見的是鳥,從在床鋪上眼睛還沒睜開的時候,窗外已經有鳥叫聲打破清晨的寧靜,永遠比太陽公公還早起,雖然有點吵,但比車水馬龍的聲音好太多了。社區中庭花圃有好幾棵樹,最高的那棵櫻花樹已經長到我家陽台下,因為我是俯視樹梢,可以看見小小的綠繡眼蹦來蹦去。海邊晨運的路上看最多的是八哥,一大早就聚集開會,或整群起飛、倏地俯衝嚇人;草地上或路燈上有幾隻白頭椋鳥和喜鵲是常客,電線上有大卷尾或鴿子,麻雀當然不少,偶爾會遇到燕子也愛衝來衝去,。
海蝕平台上有白鷺鷥踩著海水,也會看到岩鷺站在很靠近浪花拍岸的地方;山坡上有黃頭鷺,白鳥在綠樹上晃動明顯得很;天空有老鷹翱翔,有風的時候乘著風在玩的樣子;草叢裡有身形很小聲音很大叫聲很好聽的鳥,覺得應該是黃鶯出谷的那種,站在彎彎的草或很細的樹枝上。
只聽到聲音很少看到本尊的是青蛙和蟬,夏天真的是他們的季節,屬於地上要低頭注意看小心不要踩到的有:雨後大大小小的蝸牛全部跑出來,晨運的人其實他們的天敵,常有被踩個碎爛的,也看到有人帶了塑膠袋撿了一大袋回家的。
蚯蚓則是偶爾會在大太陽的時候整群現身在某一路段上,長長短短地,有的還蠕動著,有的已陣亡,有的已被曬乾;還有毛毛蟲,有很鮮豔美麗的,也有真的很毛的,以及很長很長的毛毛蟲。於是,也會遇到各種蝴蝶或蛾,眼尖一點去看花看草的話,蜜蜂瓢蟲螞蟻什麼的都會入鏡。
不過稍微停下來拍照,蚊子也是不會放過我的。
有時候我們會從橋上探頭看海水裡有沒有魚游,也看小心翼翼的白鷺鷥有沒有順利捕獲水裡的魚,海邊岩石上也總是熱鬧,動作很快的海蟑螂超密集,螃蟹不動的時候跟石頭表面成功融合,但起身一走就露餡了。
最後就是遇到貓的喜悅,不管是有人養的在院子裡睡得爽爽的家貓,或路邊翹腳自在理毛的野貓,或在樹上樹下打起來分不清是家貓還是野貓,或對任何人經過都走過來蹭的廟埕上的貓,或一家三口窩在人家後門屋簷的貓貓母子,總之只要路上遇到貓,就會多看兩眼。
這是我們跟地球很親近的瞬間,因為安靜,人車都還不吵,可以聽見動物的聲音,因為陽光還不刺眼,可以看見他們的身影。這些生命的存在好像能帶給我平靜。
清晨散步所看到的景物,包括雲朵和浪花,包括飛機和船,也會覺得美,也會開心,但遇到動物的瞬間喜悅很不一樣,可能是生命力吧,那些生命的存在太立體了,有一種我無法抗拒的感染力。
不是我在自己走的路上遇到他們,而是我走進他們本來的世界裡。
我不是一個龐大的人類走在路上遇到小動物,
我是一個渺小的人類走進擁有各式各樣生命、繽紛燦爛、熱鬧得要命的動物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