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底稍微換了下佈置,空出一大块地方伸展、練舞,電腦桌也轉了方向。原本面朝西邊的窗戶,藍天白雲日落晚霞,總也不膩。現在朝著北面,室內一覽無餘,正面對著廚房,窗外是天空和綿延的山;左前方則是一片樹影,墨綠天鵝絨窗簾下放著張白色小餐桌,墊著學生送的藍底白花手工地毯,自成一格——就差個實木矮櫃。坐了兩天,越看越不舒服,當時還放著透明收納盒、移動小架子和黑色行李箱,實在不襯。
我一直知道那裡缺個儲物櫃,照例等二手,可距離、款式、大小、新舊⋯⋯總有不滿意的。也曾看中鄰居的淺木色Ikea小櫃子,但她最後決定保留。挑三揀四、拖來拖去,大半年也就這麼過來了,好在東西不多,也不覺雜亂。
但這次我是認真的,念頭一動,開始格外關注島民群組信息。近來有四五家人在搬家出貨,我最先看中了兩把木椅,結果上個課沒回消息就給別人挑走了。心下遺憾,注意力全被椅子吸引過去,再翻貼文時竟錯了重點。
週四晚有新帖子放傢俱,我本看中了一套桌椅,又覺櫃子也可考慮。發給阿晞,她很激動,原來有同款木櫃,好看實用。其實我對照片裡灰濛濛的半壁磨砂玻璃門有些保留,擔心廉價難清潔,不過既然阿晞這樣推薦了,她又剛好要來探訪,還許諾幫忙一起搬,何樂不為呢?我也就不糾結了,立刻聯絡賣家,敲定了木櫃。
週六交收,有些意外之喜。實物比圖片有吸引力多了,胡桃木色很有質感,大小也正合適,和我的小角落特別配。發給師姐,她有些感嘆:「上次去你那兒就說缺個櫃子,妳說『慢慢來總會等到的』,其實我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今天看到這個突然就懂了。⋯⋯我可能會很著急要一個,不管是網購還是島外運進來,但可能就不會那麼合適。」
搬運過程中有個小插曲,實木厚實,比我想像中重太多。賣家住斜坡,好心幫我倆搬下長梯,而後約500米的平路和一個小斜坡得靠自己。阿晞和我常年保持運動,兩人合抬雖有些吃力,但亦可前行。所以我的打算是走走停停,慢慢挪回去。阿晞想借手推車,三次中途休息都四處尋覓,直到最後一百米,終於在快打烊的咖啡店借到。我沒幫她找,她也沒理會我的關心。
後來交流分享,我覺得若真需要幫助自然得開口,但能力尚可何必呢?阿晞卻覺得是我搬重物經驗少,就算能力允許,也要儘量照顧身體、減少損傷。她說得有道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依然是個怕麻煩的人。找車、借車、還車,當這一切由是阿晞完成時我還是很樂見其成的。此外,我們也欣賞彼此並不強迫對方按自己的意圖做事。大家各有處理問題的方式,各自先試試,解決不了再協商亦無妨。
不過,我還是希望自己做一個不怕麻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