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妳。
在IG上,我漫無目的地向下滑動著,目光略過一則又一則的貼文,直到一張照片吸引住我的目光,是馬卡龍。兩顆各自躺在包裝內的馬卡龍相互堆疊著,一黑一白各自襯托著對方,而霧掉的背景,很好看。
就和在記憶裡的妳一樣,霧的很好看。曾經,我突然發現妳並不是偏好巧克力,而是嗜甜。那場美好的誤會以妳的一句「沒有啊,我只是喜歡吃甜的東西而已」作為結束,還好那只是一場誤會。
誤會的可多了呢,畢竟那時只是國中的階段。也許,造成了一點小傷害吧,但妳仍舊走上了我始料未及的道路。
未來都難以預測呢,聽聞到妳走上了自然組的道路真是令我震驚,畢竟當年還是有人糾結著是不是要走美術的這一條路。我差點覺得當年給的意見可說是大錯特錯,幸好我不需要為妳的人生負責。
但妳倒是救了我,至少救過靈魂。說來慚愧,我們兩個原本會毫無交集,畢竟當時跟妳是完全不熟。卻因為我的執拗而必須把妳拖下水,犧牲午休陪我一次次的練習,然後頂著正午烈陽回到教室。
是的,回到教室。記得曾經有一次路上,我說妳就像一個保母一樣的照顧別人。也許,耽戀是由此而生的吧,培養了依賴的習性,只有對妳。
太多事情依賴著妳了,或者說自私地把太多的關注集中到妳身上。我開始發現對於妳的一切都進入無限的包容,而太常忽略其他人了。我知道這很糟糕,但是戒不掉。
就像吸毒一樣,戒也戒不掉。開始習慣生活中會有妳,或是期待會有妳。妳看來就像是被溺水者抓住的一條細繩,被牢牢抓住不放。也許曾經有這種自私的心吧,自私地想把妳綁在身邊。
但是綁不住。妳並不接受這種束縛,但還是很好心的只送了個軟釘子,而不是發完好人卡後踢到一旁去。但妳還是太縱容了。
真的太縱容了,以至於我再一次提起唐吉訶德那荒謬的勇氣,挑戰那高不可測的圍牆,結果又被潑了頭冷水——不,是溫水。
事不過三。秉持如此精神,再也沒有明目張膽的再次送頭。只是仍然在做死。但不做死,就不會死。
終究被驅逐了,從妳的生活之中。畢業後就只剩下薄弱的網路聯繫,而自此以後我再也找不到關於妳的一絲一毫的訊息,只能活在後悔之中。
直到妳開了鎖。那一瞬間,我還以為這是系統開的玩笑,為了愚弄這個過了多年仍堅持下去而「首身離兮心不懲」的笨蛋。幸好那還是真的。
一開始總是擔心受怕,到後來又恢復以往習性。直到說錯話後換來的一句「我們只能是朋友」幾乎徹底熄滅剛燃起的火苗。
幾乎熄滅,但還有一點點火種。這是最大限度了吧,我想。近來,我逐漸麻痺自己不再去關心妳,說服自己不再去點開妳的主頁。但我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別人是從五十分開始,那妳就是八十分。
我又點開了妳的主頁,大頭貼又換了。雖然還是讀得出妳的臉,但我不確定是不是還能讀懂妳的心。也許靈魂早已不是我認識的樣子了吧。又嘆了一口氣。
是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