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發生在國小時候的事。
國小的每一年夏天,都是去外婆家的日子,外婆家在宜蘭山上的部落,每次都要走那九彎十八拐的「北宜公路」,一路上總是容易暈車的我,都會貼著車子的窗邊,稍稍打開一點點的窗子,享受山路帶來的新鮮空氣,如此,就不會暈車了。每一次貼著車窗邊的我,可以感受到風;順著微打開的車窗縫隙,吹著我貼著車窗的臉頰,好像想要告訴我什麼?這是從小就有的感受,也或許這只是一個幻想?
那一年,到達了外婆家,外婆是生活在部落的阿美族。部落裡有很多小孩,也都跟我一樣年齡,部落的孩子總是非常好客,包含外婆也是。
只要我去到部落,他們總是會過來邀請我去山裡面玩,當時覺得在外婆家很無聊的我,隨著他們一同騎著腳踏車,感受山裡奔放、自在的空氣,那種肆意吶喊的感覺,真的是暢快!
我邊騎車腳踏車,邊跟著他們,一起去往山上的一個他們稱作跳水點的地方玩,那個地方十分的隱蔽,腳踏車騎到山下就被迫停在滿是泥土的路旁邊,接下來就只能徒步走上去,穿過了不知道多少顆或大或小的樹後,才來到這一個跳水點。
跳水點,印象中有一個天然的瀑布,流進一個坑洞中,而也就剛好,有塊大石頭橫躺在瀑布流過的中間,變成一個平台,像是圖片般一樣,但坑洞旁邊都是泥土地與樹包圍,只有些微的石子可以讓我們放衣物,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大。
跟隨著部落的孩子一起脫去了上衣,我們四個人一邊嬉鬧一邊的紛紛走上平台,準備跳水,撲通~撲通~
大家都跳了下去,在炎炎夏日是非常清涼解暑,到我了,我站在平台旁邊不敢往下跳,其他三位孩子鼓勵我,讓我慢慢雙腳往前進,於是我照做了,沒有想到當時的我們總是貪玩的,其中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平台上,從後面推了我一把,使我腳滑跌落進水坑當中,當下我嗆到水了,本能的反應讓我睜開眼睛,於是我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
睜開眼睛的我,往下看到了,水下黑黑的,很深,是一個小孩子腳不可能踩得到底的,接著我看向正前方,面前有一個巨大白色不明物體,就像一隻巨大的毛毛蟲,從我的面前由左至右游了過去,再轉過頭來,看了我,我就像千尋落水般,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傻了。
嗆到水的我,在水裡掙扎,頓時有一股力量,從我的腳下,將我輕輕推了上去,一浮出水面,就立刻大喊救命,其餘的孩子聽見了,立刻跳入水中將我拉了上去。
依稀記得我一直哭喊著我看到了不乾淨的東西,至於他們問我看到了什麼,我只說我看到了巨大的白色胖毛毛蟲。
其餘三人一聽也覺得不太對勁,是不是碰到了魔神仔?其中一人說
於是我們趕緊將衣物穿戴好,跟隨他們的腳步飛快的下山。騎著腳踏車回外婆家的我們,整路不在嬉鬧,只想著趕快回到各自的家。
事後我哭著與外婆訴說這件事情,外婆笑著說,你碰到了山川的主人,你看,你不是都沒事嗎?
確實當下也都沒事,回外婆家後也沒有發燒或任何不舒服,反而非常自在。
回憶至此,想起這段過往,讓我也想到一句話,「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會不會山川的主人,那個巨大的白色毛毛蟲,就是一條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