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東西它會在某一個夏天的夜晚,像風一樣襲來讓你措手不及,無法安寧,與你形影相隨揮之不去,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只能稱作為愛情
余虹日記(頤和園女主角)
余虹不是一個追求愛情的女人,而是一個邂垢愛情,再被愛情束縛的女人,就像生病一樣。她的愛情故事從第一任的曉軍,第二任周偉、第三任吳剛、到最後不知道跟誰結婚,還有曖昧關係的室友李提、還有數任用自白帶過的上床對象。期間她經歷過一開始的純純愛戀、再來的愛情背叛、性的成癮、曖昧關係、爭鋒吃醋、失而復得又得而復失。幾乎所有愛情裡要經歷的悲歡離合,她是接二連三在輪迴。
經歷求學跟工作,從一開始余虹住的圖們、到考上北大、自己好室友李提跟第二任男友周偉去了柏林、余虹自己在回到圖們、再輾轉到深圳、武漢、重慶。這些經歷可以說是一個女人的愛慾成癮故事,而且是性愛與愛情一起成癮。
主角余虹的感情世界錯綜複雜、連周偉自己也是、李提也是,彼此之間都喜歡對方、但又想離開對方、三個人都輾轉過數任的感情跟肉體、余虹是經歷最多的。但沒有人知道自己在幹嗎? 空虛度日。
就像余虹曾經跟周偉提說分手,原因是我離不開你所以想分手,最後分手也沒談成、繼續執著周偉、最後周偉被李提撩走了,但結局後她又遇到周偉,余虹自己結婚了,跟誰結婚劇情沒透漏,或許跟誰結婚已經不再重要,最後兩人見面後也還愛著對方,但最後又離開。
跟第一任青梅竹馬曉軍、從學生初戀到分隔兩地後又見面,見面後感情變淡,最後長大又找回當初的感情,但最後又分。
第三任吳剛,可以真的愛上又上床後,本來要結婚,但她又把孩子拿掉提分手,又找下一任。最後她結婚了? 跟誰? 不知道? 所以余虹到底喜歡誰? 她自己也不知道? 都喜歡也都不喜歡,或許喜歡周偉吧? 但又或許沒有。
不只是余虹,連周偉也是、李提也是。
最慘的是她室友李提最後還跳樓,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喜歡誰? 都是些太過感性而自我矛盾的這些男男女女,不斷追求愛情,但根本最後也不知道在愛誰?
這麼複雜的感情跟性關係,理智上雖然混亂不堪,但追求浪漫主義的余虹,好像很明確自己需要的就是愛慾,但這愛卻沒有一定對象,這樣的感覺猶如吸毒,與其說像追求愛情,反而更像侍奉愛慾的奴隸。
有一段戲,是她躺在乾掉的游泳池的深水區與淺水區。她說:「氣息在一絲絲耗盡、我對恢復完全沒有把握;我無知覺了」她側躺撫摸著深水區與淺水區交界的地板、四周飄盪著無數個棉絮。儘管自己不明白自己在做甚麼? 但她似乎很清楚她在被愛情給消耗,不能自拔。不能主宰自己慾望,也很像她生長的時代動盪一樣。
她一路經歷六四天安門事件、柏林圍牆倒坍、蘇聯解體、香港回歸。這些20世紀末局勢動盪,也類似於余虹的感情世界一樣複雜、不知所措、不知道在為什麼而活? 不知道在追尋著什麼? 儘管她內心世界不曾在乎這些政治局勢,但冥冥之中,她其實是被這時代的業力給扭轉著,而且還不只有她,每個年輕人都是如此。自己主宰不了自己的小小愛情,世界局勢也主宰不了自己的大江山。
婁燁說明片名為何叫頤和園
婁燁:「頤和園是北大學生談戀愛的地方,片中男女主角划船的一場戲,便是在頤和園裡......頤和園過去是個麻煩的地方,現在也還是個麻煩的名字」
頤和園是世界文化遺址,曾經受英法聯軍摧殘,雖然是皇室園林,但卻遭受多國的侵略與洗劫,是個非常紛亂的地方。而即便余虹生長的年代已經是20世紀末,頤和園已經是觀光區了,似乎在中國共產黨的接管下已經沒有了戰爭,可是政治局勢的緊張,人民心中的不安也還是沒有平復。在中國共產黨之下恢復了和平,那寸步難行的每一天,依然上演著。
余虹這些北大生,完全代表婁燁自己的大學回憶,從內心世界到世界局勢,那種慌恐不安、空虛迷茫、掌握不了自己內心也改變不了世界局勢,沒人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反正就是被欲望牽著走,不斷前往一個不安分的未來,最後來到了21世紀。
電影中,好像愛情故事與政治沒什麼關係?就好似我們一般人也不懂世界的局勢為什麼會這樣變動,一般人也難以改變世界局勢,也只能顧好自己生活,好似我很渺小與世界局時沒什麼關係? 但其實世界的每一個局勢,不管在哪一國發生? 它一定都會影響到每一個人的生活,局勢是如何,人心也會是如何,就算不做政治的事情,也是一樣受局勢給擺佈。
就像這部電影。主角看起來是被愛情給束縛,但其實也是被政治局勢給束縛。
我們現在都生在和平中,但每一步都寸步難行。看似很自由的年代、但一點也不自由。婁燁年輕時的年代是如此,現代年輕人的年代更是如此。
最後奉上余虹最後日記寫的
無論自由相愛與否,人人死而平等,希望死亡不是你的終結,憧憬光明,就不會畏懼黑暗。
余虹日記
對我而言,為什麼人生很苦,因為沒有人能主宰的了什麼? 就像這電影一樣。我們除了自己的心之外,世間一切事都無法主宰。
可笑的卻是,世間萬物都是由心所現,誰又明白的了什麼是自己的心呢? 誰又能回頭是岸去直視自己的心,而不是直視自己的欲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