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罪與罰

第七章: 罪與罰

夜雨依舊未停，街道在濕潤的霧氣中若隱若現，路燈的光斑模糊成一片。

艾瑞克與安娜穿過廢棄的工業區，身後是密集的槍聲與警報，腳步聲急促而沉重。冷風裹挾著潮濕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前面有棟廢棄工廠，可以暫時躲避。」

安娜回頭，語氣果決，手中的脈衝槍閃爍著微弱的光。

艾瑞克默不作聲地跟上，視線卻忍不住掃過她染血的衣襟，心底某種不安逐漸擴散。

廢棄工廠內，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空氣中瀰漫著鐵銹與機油的味道。

安娜靠在牆上，胸口微微起伏，指尖顫抖著按住肩膀的傷口，鮮血順著指縫滑落，染紅了衣襟。

「你受傷了。」

艾瑞克皺眉，迅速走過去，目光掠過那道猙獰的傷口，語氣透著壓抑的焦急。

安娜勉強笑了笑，語氣輕描淡寫。

「不致命，還死不了。」

艾瑞克沒有理會她的玩笑，迅速撕下風衣的一角，手指略顯粗暴地按住傷口，血腥味瞬間擴散。

「忍著點。」

他的聲音低啞，動作卻異常小心，指尖的顫抖難以掩飾。

安娜瞥了他一眼，眼底掠過一絲難掩的複雜，最終還是微微別過頭，沒有開口。

「為什麼要救我？」

艾瑞克低聲問，語氣裡透著難掩的疑惑與懊悔。 「我篡改了你的記憶，甚至差點殺了你……你完全可以讓我死在那裡。」

安娜沉默了幾秒，指尖微微收緊，眼底掠過一絲掙扎，最終只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因為我比你更清楚真相的重量。」

「什麼意思？」

艾瑞克皺眉，目光銳利。 安娜垂下眼簾，聲音低不可聞。 「你以為只有你篡改過記憶嗎？」

艾瑞克瞳孔微縮，胸口的悸動越發強烈。

「你是說——」

「沒錯。」

安娜冷笑，語氣裡透著某種自嘲。 「我也篡改過記憶，甚至包括你現在看到的部分。」

「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艾瑞克的聲音低沉，指尖微微收緊，骨節泛白。

安娜緩緩抬眼，直視著他的目光，語氣冰冷。

「那些你以為已經銷毀的記憶，其實我早就備份了。」

「我甚至把自己的一部分記憶也封鎖了，為的就是這一天。」

艾瑞克怔住，瞳孔微微顫抖，腦海中那些破碎的記憶片段不斷翻湧，彷彿有什麼巨大的陰謀逐漸浮出水面。

「為什麼？」

他的聲音嘶啞，眼底充滿無法掩飾的震驚。 安娜輕笑，語氣裡透著某種悲哀。 「因為你當時做的選擇，根本就是錯的。」

「你以為篡改記憶就能抹去罪孽嗎？你只是在逃避，假裝自己是個無辜者。」

安娜的聲音低沉，眼底掠過冰冷的憤怒。 「但真相從來沒有消失，只是被你親手埋葬。」

艾瑞克沉默，手指微微顫抖，胸口的悸動幾乎讓他窒息。

「如果真相會讓一切毀滅呢？」

他的聲音低哑，眼底掠過一絲痛苦。 安娜冷笑，眼神冰冷。 「那就毀滅好了，至少比躲在謊言裡苟延殘喘要好。」

「你知道那些被你篡改記憶的人，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嗎？」

安娜眼神銳利，語氣冰冷。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只能像傀儡一樣活著，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艾瑞克抿緊唇，指尖微微收緊，骨節泛白，胸口的悸動幾乎要撕裂。

「所以，現在該你做選擇了。」

安娜掏出一枚備份的記憶晶片，遞到艾瑞克面前，語氣冷淡。 「要麼繼續逃避，要麼接受真相，無論有多骯髒。」

艾瑞克沉默了許久，終於深吸一口氣，接過記憶晶片，眼底掠過一絲決絕。

「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他的聲音沙啞，眼神冰冷。 安娜微微勾唇，眼底掠過某種複雜。 「那就走吧，還有更骯髒的東西等著你。」

廢棄工廠外，警報聲逐漸逼近，特勤隊的腳步聲密集如雨，冰冷的光束劃破夜色，照亮了整片街區。

安娜與艾瑞克交換了一個眼神，毫不猶豫地轉身奔向後門。

「別死在這裡，艾瑞克。」

安娜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腳步果決而迅速。

艾瑞克握緊脈衝槍，眼底的掙扎與懊悔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種從未有過的決絕與冰冷。

槍聲與爆炸聲此起彼伏，火光與煙霧彌漫，視野中只有交錯的光束與倒下的黑影。

艾瑞克沒有再猶豫，手指穩定地扣下扳機，動作冷靜而果決，眼底卻再無半點溫度。

鏡頭拉遠，廢棄工廠在爆炸中燃燒，火光染紅了半邊夜空。

遠處，艾瑞克與安娜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標題浮現: 《記憶狩獵者》

（第七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