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禁忌之地
廢棄地鐵深處，燈光逐一亮起，冰冷的光芒驅散黑暗，映照著生鏽的軌道與剝落的牆壁。
「這裡是哪裡？」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些許不安。地鐵的盡頭，隱約可見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四周佈滿電子鎖與防禦系統。
安娜停下腳步，手指飛快地在終端上輸入密碼，機械鎖發出咔噠的聲響，門緩緩開啟。
「這裡是你曾經的秘密實驗室。」
她的語氣平靜，眼神卻異常冷淡。 「也是你將自己部分記憶封鎖的地方。」
實驗室內，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牆壁上佈滿數據線與記憶儲存裝置，像是某種沉睡的怪物。
艾瑞克站在門口，目光緩緩掃過四周，胸口的悸動越發強烈，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無聲地呼喚著他。
「這些是什麼？」
他走向最裡側的儲存區，那裡擺滿了一排透明的記憶晶片，光芒幽幽，像是深海中的磷光。
安娜輕歎，語氣裡透著某種憐憫。
「那些是你親手篡改與銷毀的記憶，涉及上千人，甚至包括你自己。」
艾瑞克的指尖僵在半空，瞳孔微縮。
「你是說……這些都是我做的？」
他的聲音顫抖，幾乎無法繼續。 安娜冷冷地勾起唇角，眼神冰冷。 「不只是你，這裡的每一項技術，都是你親手設計的。」
記憶儲存裝置自動啟動，螢幕上跳動的數據流映照在艾瑞克的臉上，冷白的光讓他看起來格外憔悴。
系統提示音響起，螢幕上浮現一行字： 「請輸入主控密碼。」
艾瑞克手指微微顫抖，視線掃過鍵盤，腦海中不斷閃現出破碎的記憶片段，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試試你的生日。」
安娜在一旁提醒，語氣淡然。
艾瑞克僵了一瞬，終於在鍵盤上輸入了一串數字。
螢幕上的提示消失，隨即開始解析隱藏的記憶片段。
畫面轉換。
實驗室內，白光刺眼，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艾瑞克站在操作台前，目光冰冷，身旁是數名穿著白袍的研究員，桌上擺滿了未解鎖的記憶晶片。
「這些記憶必須銷毀，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他的聲音平靜，眼神無波。研究員猶豫著點頭，啟動銷毀裝置，螢幕上跳動的數據逐漸消失。
「還有這個。」
艾瑞克將最後一枚記憶晶片放入儲存艙，指尖微微用力，彷彿在壓抑著什麼。
畫面轉換。
昏暗的審訊室內，安娜跪坐在地，雙手被鎖在椅背上，額角滲血，眼神卻異常堅定。
艾瑞克站在她面前，目光冷漠，指尖扣著脈衝槍的扳機。
「你背叛了我們。」
他的聲音冰冷，語氣沒有絲毫波動。 安娜輕笑，嘴角滲出血絲，目光嘲諷。 「你只是在逃避，艾瑞克。你根本不敢面對自己的記憶。」
艾瑞克神情微動，隨即恢復冷漠，啟動記憶篡改裝置，螢幕上開始解析安娜的記憶數據。
「我會讓你忘掉這一切。」
他低聲道，語氣裡透著某種隱隱的憐憫。
記憶結束，畫面回到實驗室內。
艾瑞克脫力地靠在牆上，額角滲出冷汗，胸口的悸動幾乎讓他窒息。
「原來……你也是被我篡改記憶的？」
他的聲音嘶啞，眼底充滿震驚與自責。 安娜無言地看著他，片刻後，終於輕聲道： 「是啊，從頭到尾，都是你。」
「那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艾瑞克眼神複雜，指尖收緊，骨節泛白。 安娜沉默幾秒，最終只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因為我相信你還能贖罪。」
警報聲突兀地響起，紅色警示燈一閃一閃，螢幕上浮現出一行字：
「非法入侵，緊急銷毀程序啟動！」
安娜猛然回頭，飛快地在控制台上輸入密碼，指尖微微顫抖。
「該死，他們追來了！」
艾瑞克壓下心頭的悸動，迅速拔出脈衝槍，朝門口掃射，數名全副武裝的特勤隊已經逼近，槍聲與爆炸聲在狹窄的空間內回蕩。
**「走這邊！」**安娜拉住他，推開實驗室後門，兩人沿著狹長的逃生通道一路狂奔，背後是步步緊逼的追兵。
逃生通道盡頭，夜風夾雜著雨滴撲面而來，遠處的城市燈火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艾瑞克喘息著站在天台邊緣，手中的脈衝槍早已彈匣見底，指尖隱隱發麻。
安娜掏出最後一枚未解鎖的記憶晶片，遞到艾瑞克面前，語氣低沉。
「這是你最後的選擇。」
艾瑞克凝視著那枚晶片，眼底的掙扎與決絕交錯，最終深吸一口氣，將它緩緩嵌入手腕的數據埠。
螢幕亮起，記憶片段如潮水般湧入，眼前的世界猛然扭曲，隨即陷入無盡的黑暗。
標題浮現: 《記憶狩獵者》
（第五章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