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故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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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號颱風精卵環流受孕已具雛型,

如魔胎出世的蠢蠢欲動,虎視眈眈的垂涎島國。

每年此季殷盼雨,總等得風狂雨暴摧,每當有雨

的訊息,便怦然心動,像等待愛人的約會,期待

相逢的繾綣,慕雨水滌洗清葉枝與一身的暑塵,

或倚窗聽雨,或看斜雨於綠蔭扶疏間篩落,帶著

片片枯黃點墨歸土,優雅從容的萌生與送葬,不似秋冬之淒索肅殺,翻新出潔淨的山河大

地。而我亦相應蛙鳴鳥囀組曲而和,返璞於赤子樂土,赤腳奔馳的家園。

可還得等幾日方能確定行徑,各國的預報不一,在猜疑中自有不同心情,

當然希望過門不入,至於颱風假,能免則免。

至少些些雨總會有的吧!天威難測一如人世無常,且隨緣。

午後發佈陸警。

燄彩的天空,僅吹起微微風陣陣,毫無異象。

故友又再推她的保險專案,乾脆不理不睬,且惹得心裡不舒服,已其說明了,

願者上鉤,何必纏索?

哥以前有一當兵時之摯友,每年必訪與之暢飲話舊歡聚,為無所不談厚實之交。

有一年,也是我正在失業倉皇之際,兄弟倆禁不住鼓吹投入直銷行列,哥說,

他曾在把酒歡言中促銷,隔年起那個好友再也沒來了,而我也警覺到,

不可因謀利而汙了情義,管它什麼鑽石皇冠級的名車豪宅的誘惑,此非我謀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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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懷喜迎一場雨,夕陽伴我歸時仍頻頻回首西

山,金黃暈染,坐騎著一團灰黑的雲獸,倒映池

塘江河,不由心醉的放慢,放慢車行,放慢在凝

滯,如麥黃的醇汁細啜,似手挽終伴的蜜行。

天色已黑,仍等一場雨。

也許會在午夜,在凌晨,在我眠時,

在我半睡半夢中。

早上的太陽依然無所事事無關緊要的燦爛,晃到市集剁盤雞腿肉,

預備一整天就不出門了。午後起,通風報雨的馬前卒先行搖旗吶喊呼嘯一陣,

便也鳴金收兵,只有間歇性的殘喘,像陣咳涕流。

圍牆上的盆栽一一敦請下山,居高思危,免得屆時跌個盆破土散,分崩離析。

枝枝葉葉鈍銹之剪,以防樹大招風貽害自身,動念起身便停不下來,這風雨此際真是狼

狽為奸,穿縫透隙防不勝防的滲透些微塵沙屑,這擦那抹我好似被誘之以勞而乏而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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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又要在三更半夜從花蓮蒞臨,跟它們的列

祖列宗一樣,總是摸黑上岸的襲營劫掠。

黃昏起,果然開始它的潑辣,園中的香蕉葉狂擺著撕裂的綠衫,紅磨坊式的臀抖著踢踏舞顫,

脆弱腰肢,結壘垂掛的雛果,

恐禁不住一夜的蹂躪。

燥熱悶濕徵兆後,主力部隊便堂而皇之大肆鋪天蓋地,不過此刻尚不致摧枯拉朽吧。

既名為穿心颱,總該有點基本的架勢與威力,島國不大,也可一閃而過,夾縫求存,

但紛爭從不少,多年未曾風平浪靜過,人身危脆,后土綿綿。

半醉半睡半夢中,群魔亂舞刀光劍影交擊之聲不絕於耳,於風吼助威下益顯淒厲,

隱約中如炸彈開花碰一聲,瞬間停電,該又是屋後不遠處的變壓器破功了,幸好屋內還

滲透進些涼意,管它外頭的風暴肆虐生人迴避,且安心睏去,待明日收拾殘局。

2017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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