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伐之人】

【第一章：重啟的世界】 冰冷的雨滴打在她的臉上。 她從地上睜開雙眼，視線裡的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被神所遺棄的世界一般。 這裡是……哪裡？ 她皺著眉，腦中一片混沌。她知道自己剛剛「死去」了——再一次。每當她重新醒來時，便已重新站在世界毀滅的起點。 這是第幾次了？她不知道。 她的異能「討伐之人」讓她成為了戰士，讓她擁有穿越時空的力量。可是代價是，每次跳躍，她都會失去一部分記憶，尤其是關於某個人的記憶。 『這次是忘了什麼……不，應該說，忘了誰？』 她捂住額頭，劇烈的頭痛讓她忍不住蹲下身來。 「還好嗎？」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熟悉又陌生。 她猛地抬頭，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她面前。 黑色的連帽外套被風吹得微微翻起，他的眼神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複雜，像是在看一個他已經認識了許久的人。 「你是……」她的聲音微顫。 「這次妳還記得我嗎？」 男人低聲問道，語氣輕柔，卻藏著一絲壓抑的痛苦。 她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揪住，喉嚨發乾，卻怎麼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她應該……記得的，對吧？ 他沒有逼她回答，只是伸出手，像是每一次都這樣做過一樣。 「走吧，這次……換我來保護妳。」 她看著他掌心的溫度，遲疑地伸出手。 這個人到底是誰？ 又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疼？ 【第二章：世界的遺跡】 她的手觸碰到他的掌心，冰冷的指尖瞬間被溫暖包覆。 他握住她的手，像是確認她的存在，也像是害怕她再次消失。 「這裡是哪裡？」她低聲問，環顧四周。 廢墟般的城市在煙霧中若隱若現，破碎的大樓傾倒在地，鐵鏽與血跡混合的味道瀰漫在空氣裡。 「這是世界終結的前夕。」他低聲回答，語氣平靜得像是陳述某個已經被確認的事實。 「……又是這樣嗎？」她喃喃自語，感覺心頭一陣發悶。 她在無數個世界裡醒來，卻又從未見過完整的未來。 「我們該走了，這裡不安全。」 他拉著她的手，往城市的深處走去，步伐穩健，像是已經走過這條路千百次。 她默默跟上，內心卻浮現疑問——為什麼他對這個世界如此熟悉？ 而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她跟著他走，會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崔然律。」我淡淡地開口，卻驚訝地發現——這不是我選擇說出的話，而是潛意識擅自脫口而出。 身前的男人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只是握緊了我的手，繼續往前走。他的聲音低得像是對自己呢喃——「……要是就此徹底忘記我，該有多好。」 【第三章：違和】 屋內的一切都被細心維護著，不像末日應該有的破敗，而是多了一種不合時宜的溫暖——像是家的感覺。 雖然簡陋，卻整潔乾淨，彷彿有人一直守護著這裡。 她的目光被餐桌上的一個相框吸引。 走近一看，是她摟著崔然律，笑得燦爛的照片。 她的手指輕輕觸上照片的邊框，心臟微微抽痛。 這應該代表什麼？ 她抬頭看向他，他卻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地整理著防禦結界，彷彿相框的存在再平常不過。 「崔然律。」她低聲喚道，走近他身旁。 即便記憶缺失，她依舊熟練地協助施法。作為「討伐之人」，她擁有魔屬性，對於結界的設置駕輕就熟。而他沒有多問，只是習慣性地挪開位置，讓她施法。 像是過去無數次的默契。 她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悄悄地、不帶聲息地注視著。 他的眼神裡，有眷戀，有不安，也有苦澀。 她的手微微一顫。 「……我去準備晚餐。」 終於，他別開視線，聲音有些壓抑。 然後，他轉身離開，像是再看下去，他的情緒就會失控一般。 【第四章：選擇】 夜晚來臨，靜謐而不安。 她躺在舊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內心翻湧著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這次……有什麼在催促著我，讓我不能再停下來。」 外頭的風聲呼嘯，像是來自遙遠時空的低語。 「崔然律。」 她輕聲喚著這個名字，手指摩挲著掛在脖子上的小小墜飾。 ——她不知道為何，這個動作如此熟悉。 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敲擊聲。 她的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瞬間站起。 崔然律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這次，妳有兩條路可選。」 她回頭望向他，心臟劇烈跳動。 「第一，繼續抵抗命運。」 「第二，留下來，和我一起，面對一切。」 身體比起大腦優先行動，我衝出門外解決了礙事的雜魚們，跟第一次不同，這次的我已身經百戰，不再是那個哭哭啼啼的女孩。等等.....第一次 ? 為甚麼突然浮現出第一次的畫面? 跟剛剛崔然律說的選擇有關嗎? 返回屋內剛想問點甚麼，就看到崔然律眼神複雜的看著我，「....身手更俐落了。」握緊拳頭，繃緊下巴，像是在抑制情緒一般。 「......崔然律......告訴我......」沒說完的語句用眼神交流，，我知道，他會認輸的。 緊了緊拳頭，又鬆開，崔然律用眼神示意我坐下。 『』 「崔然律你講廢話?」 「......我們都覺醒了異能，我的異能是"守護者"與"共享之人"...」 「.....能知道每個世界自己的經歷。」我接了下去，記憶漸漸復甦。見狀，崔然律決定將話語權交給我。 「而我是討伐之人，強大，死了也能輪迴到下一個世界起點，但代價是.....」......突然的胸口劇痛，眼淚湧出。 「...代價是....每重生一次...就失去最愛之人的一部份相關記憶.....」你替我說完了剩下的話，然後把我抱緊，彷彿要將我揉進你的身體，再也不分開。 記憶的片段如漲潮般淹沒我， 『躲在我身後』『我愛你』 『我必須拯救世界的，因為我是討伐之人，這是我的宿命.....』『我不想拯救世界，我只想拯救你.....』『快走，不要回頭』『你可以的』『我沒事』『如果這是我的宿命』 『對不起，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不要忘記我......』 從床上坐起，滿身冷汗 「崔然律!!!!!」我大聲喊叫著，回憶裡的他是那樣的無私，卻又那樣的孤獨。 「我在。」床邊傳來聲音，我立刻抱緊你，嚎啕大哭，像是找到回家路途的孩子一樣，終於安心。 「...我..我好想你....」泣不成聲... 「...我一直都在....」 【第五章：宿命】 終於冷靜下來的我靠在你懷裡不肯挪動，要知道分離了數百次，那該有多想念。 「但為甚麼記憶會回來呢?」這次不只記憶加速回復，甚至連喪失的部分都回來了。 「還記得我昨天說的選擇嗎? 這已經是倒數第二條世界線了....」崔然律緊緊摟著我，他的體溫透過衣服傳遞過來，令我感到無比安心。 「.....是嗎....你看到了吧....世界的最後.....」眷戀的靠在他的懷裡，絲毫沒有離開的想法，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 「.......」崔然律沒有多說甚麼，只是更用力的抱緊了我，看來最終世界還是毀滅了呢。 看著他緊鎖的眉頭我笑了出來 「......還笑？這次，妳真的選好了嗎？」崔然律的眼裡帶著哀戚，因為他們知道下一個世界，沒有他。 坐起身，額頭相貼。 「崔然律，你真的以為，我是為了世界才拚了命嗎？」 「沒有你的世界比末日還恐怖，有你在的世界我願意與你共赴黃泉，懂?」 數百次的分離，我怎麼可能再選擇離開你。 也許，這才是我的宿命。 討伐之人，討伐那該死分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