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獨自站在街道上,沒有任何表情,任由雨水將佇立在那的可恨之人浸染全身,好希望就這麼死去,連訴說一切的痛苦都做不到,在面對周遭的謾罵與不理解時,我戛然而止了,那一瞬間是心狠狠被拽動的苦痛胸悶。
雨水,不停滴落在臉上,這究竟是淚水還是雨水?答案...我也不曉得,只覺得生而為人的自己罪該萬死,是旁人眼中罪不可赦的惡人。
雨天,拍打全身的感覺,象徵著失魂落魄的淒慘狀,沒有光亮透進來的天空,就如同心被封閉般,是那樣的悲催,毫無人性的濕冷感,不停淋濕那早已冰涼雪上加霜的心,就這樣安安靜靜的沉淪下去。
忍受這一切,始終是一個人、
抗拒這一切,換來的是謾罵、
傾訴這一切,得到的是指責、
哭訴這一切,卻換來不理解、
顛覆這一切,只剩無能狂怒、
推開這一切,是無盡的孤獨。
傷害了自己,反過來被檢討。
我瘋了,徹底的瘋了,我試著把自己拼湊完整,不想留下淚痕滿身,但周圍充斥厭惡的聲音,馬上又將我推入懸崖之中,把我扼殺在死無對證的情境裡。
不可遏制的思緒,希望它可以永遠安靜,因為會不斷勾起痛苦的回憶,那段被同儕、師生及父親各個不理解的語氣、排擠和責備,已是數不盡的痛苦。
我沉默了,是心如死灰的痛處,猶如無數的刀子刺進心坎裡頭,那是名為「嘲弄」的惡意,我默默流下了眼淚,得到的只有責罵與那句冷漠的「為什麼不檢討自己哪裡做錯?」
想要改變,卻總是栽在惡語、
想要變好,卻活在他人期望、
想要朋友,只有周遭的戲謔、
想要理解,換來親近的痛徹、
想要求救,先被冠上罪孽感、
想要救贖,只有空幻的祈禱。
想要自殺,卻沒有勇氣結束。
我活成旁人希望的可悲樣子,被迫改變但那早已不是初衷的我了,原來一切都是徒勞無功,是嗎?真是令人痛惡,我甚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遭遇這些種種,每個人所及之處皆是譏笑、指責,我努力過了,我真的努力過了啊!!!
周遭的譏笑聲我不想聽,快點給我閉嘴啊!!!妳們到底瞭解過我什麼了?!明明什麼都不懂......明明...什麼都不瞭解,卻還是硬生生的給我冠上那些錯誤,將我推入深不見底的絕望深淵。
是嗎?原來自始至終我都活在旁人的一句句惡語,什麼家庭、同儕、人際、師長,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居然渴望能夠被理解?活成乖巧做作的模樣,這就是你們這些人希望的嗎?別把你們這些無謂的盼望強加在我身上。
心早已被蹂躪成腐敗不堪的詭譎樣,這些是我該受的罪惡嗎?為什麼還能大言不慚的將我的痛苦輕描淡寫?原來是這樣呢,這就是你們這些人無聊的道德約束,令我作嘔至極。
從親人的口中被指責,那是無盡的萬念俱灰,連家庭都不被理解了嗎?
從同儕的惡語被排擠,那是死寂的淚如雨下,連人際都盡數失敗了嗎?
從師長的指責被謾罵,那是絕望的千刀萬剮,連求助都不被看見了嗎?
手上一條條的血痕,是我傾訴自己痛苦的手段,那場景我哭遍了身心,換來的只有肌膚上刺痛的真實感,我在期盼什麼呢?那可是烙印心中一輩子的痛惡,揮之不去。
真的好痛...好痛,我哭著拚了命劃自己的手腕,卻怎麼樣都止不住內心的痛苦波瀾,為什麼遭受這些痛苦的人...會是我呢?為什麼...是我?
「自殘能解決任何事情嗎?妳為什麼不檢討自己活成什麼樣子才變成這樣?」
「......」
每天都想結束充滿罪過的生命。
每天都在質問自己做錯了什麼?
每天都只想要傷害自己緩解痛。
每天都很想要知道自己怎麼了?
每天都想為什麼不能好好活著?
我又一次沉默了,來自家人的不理解與謾罵,是心如刀割的痛處,我是你們的親生骨肉,換來的僅僅只有被檢討的下場,什麼關懷、詢問、理解、包容、安撫、擁抱、心疼、痛心、阻止自我傷害都盡數不存在,這些會過於奢侈嗎?
那一刻我瞭解到了,自己是不該活在這世界上的累贅,得不到溫暖與關愛的我,就這樣也罷,我不必再拿下保護自己的偽裝面具,活成其他人眼中乖巧的樣子,裝作若無其事實則痛哭流涕的內心,是數不盡的痛苦,亦是無能狂怒的無謂咆嘯。
請告訴我,我做錯什麼了嗎?是我哪個地方做得不好嗎?
請告訴我,為什麼一直逼我?是我做的努力還不夠多嗎?
請告訴我,自我傷害錯了嗎?是連宣洩的手段都要剝奪?
請告訴我,究竟怎樣才滿意?是我真的罪該萬死要受苦?
請告訴我,何時能自我了結?是嫌我經歷的痛苦不夠多?
我快要可以變好了,我一定會努力不再添任何麻煩和自我傷害,好嗎?...
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會再隨意哭泣了,我想要的僅僅只是...正常的家庭、人際、學校和微笑而已啊,為什麼我無法像其他人那樣?為什麼只有我一人停留在原地呢?
站在雨中,雨水代替了哭乾的眼淚滑落在臉頰,好想就這麼痛死;
染盡雨水,將我那一蹶不振的身姿擊垮在原地,好想就這麼凍死;
望向雨天,那是永不見天日的絕望與無數絞痛,好想就這麼去死。
要怎樣,才能發自內心的微笑面對?
就這樣,活成你們心中希望的樣子,
但那樣,也永遠的死在妳們的心中。
這人樣,是被毀壞殆盡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