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寶藏價值
海風呼嘯著掠過甲板,怒潮號破浪前行,駛向逐漸被夜色吞噬的遠方海域。
風帆鼓動,木質船身發出低沉的吱嘎聲,彷彿在適應即將迎來的詛咒之旅。
遠方的海面宛如鋪滿碎銀的黑緞,夜空中稀疏的星辰閃爍,為這片未知的海域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我說,亞莉莎……」拉姆斯一手撐著船舷欄杆,一手轉著小刀,嘴角掛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妳覺得幽靈船上,會不會藏著什麼值錢的東西?」
亞莉莎站在他旁邊,雙臂交叉抱胸,微微側頭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我們來這裡是為了破除詛咒,不是來盜取亡者的財寶。」
「哎呀,話不能這麼說嘛。」拉姆斯輕輕敲了敲船欄,眼神閃爍著探險家的興奮光芒:「妳想想,那些幽靈在船上徘徊這麼多年,生前可都是海盜、貴族商隊,甚至是王國的遠征艦隊……難道死後,他們的財寶也跟著沉入冥界了?」
「呵,然後呢?」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眾人一抬頭,只見納魯悠哉地漂浮在桅桿旁,尾巴晃來晃去,琥珀色的雙眼帶著戲謔,「你的計畫是什麼?拿幽靈的財寶去市場賣?還是你打算開個‘陰間拍賣會’?」
「嘿,納魯,這你就不懂了!」拉姆斯拍了拍胸口,一臉嚴肅地說:「這叫資源回收,物盡其用,讓先人的遺產發揮最後的價值!」
納魯微微側頭,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樣,然後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哦,我懂了……‘死者遺產整理專家’是吧?說得這麼高尚,怎麼不乾脆在門口掛個牌子——‘幽靈財產管理事務所’?」
亞莉莎忍俊不禁,輕哼了一聲:「你最好別被幽靈聽到,不然等我們上船,它們第一個就來找你算帳。」
「得了吧,我可不怕什麼詛咒。」拉姆斯聳聳肩,嘴上這麼說,卻不自覺地摸了摸腰間的護符。
納魯的耳朵動了動,語氣忽然變得深沉:「說到這個……這片海域的風,似乎有些詭異。」
亞莉莎聞言,微微皺眉:「怎麼說?」
納魯眯起眼睛,凝神感受四周,聲音帶著一絲不尋常的慎重:「風很靜,異常地靜……不像是單純的夜海,而是……有人在壓制它。」
「呃,這聽起來可不妙。」拉姆斯咽了口口水,往遠方望了一眼,卻只看到濃霧逐漸升起,吞沒了海平線。
「當然不妙,」納魯悠然地說,「如果真有寶藏,那肯定不只是普通的金銀珠寶,而是某種……被詛咒束縛的東西。」
「啊哈!」拉姆斯興奮地打了個響指,「所以也許不是黃金珠寶,而是……某件被詛咒的神器?」
亞莉莎微微一笑,沒有否認:「也許吧。但不管那是什麼,它肯定不會是能輕易帶走的東西。」
她頓了頓,眼神冷冽:「更何況,那艘船的主人,恐怕不會讓我們順利離開。」
納魯懶懶地翻了個身,在空中打了個滾:「喔,那我們該準備什麼呢?銀製子彈?還是拉姆斯的‘幽靈財產管理’證書?」
「去去去!別用你的毒舌詛咒我的好運!」拉姆斯怒瞪納魯。
「我只是提醒你,別被幽靈當成新成員招募進去。」納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海風再次吹拂而來,霧氣越來越濃,逐漸遮蔽了遠方的視線。
## 初心回憶
露希雅靜靜站立在甲板上,夜風輕拂,捲起她的長髮,在月光下如波光般飄舞。
她抬頭仰望這片滿佈星辰的夜空,眼神深邃而迷離,彷彿這浩瀚的蒼穹藏著無數未曾訴說的故事。
「這片星空……真美啊。」她的聲音輕柔,如夜風吹過平靜的海面,帶著淡淡的感慨。
艾索恩微微側頭,目光落在她嘴角的笑意上,微微一笑:「妳不是應該習慣了嗎?從小到大,我們不是常常一起看嗎?」
露希雅輕笑了一聲,那笑聲輕盈,如晚風吹皺湖面。「嗯……但現在不同了。」她輕倚在護欄上,指尖輕輕滑過木質的冰冷觸感,目光落在遼闊無垠的海洋與天際的交會處。
「我們曾經躺在萊特村的草地上,仰望這片星空,幻想著有一天能踏上冒險旅程……但現在,我們真的站在世界的邊界,看著這片未知的大海。」
艾索恩的目光微微一閃,回憶起那些年少時的夢想,嘴角泛起一抹輕笑:「當時妳說,世界的盡頭一定藏著無法想像的奇蹟。現在,妳還這麼認為嗎?」
露希雅靜靜抬頭,藍色的眼眸倒映著銀白的月光,嘴角揚起一抹柔和而堅定的微笑:「當然。我始終相信,在這片海的盡頭,藏著我們尚未發現的故事。」
夜風拂過,帶來一絲微涼,露希雅下意識地攏緊肩上的披風,卻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多餘的保暖衣物。
她輕輕歎息,語氣微微轉為低沉:「只是……有時候我會想,這樣的寧靜,會不會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艾索恩沉默了一瞬,目光落在她肩膀上被風吹起的衣襬,海風中,她的身影顯得格外纖細。
他輕輕皺眉,然後毫不猶豫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悄然地披在露希雅的肩上。
「……?」露希雅微微一怔,指尖輕觸外套的邊緣,感受到上面尚存的溫度。她抬頭望向艾索恩,眼神帶著些許驚訝。
「風大了,別著涼。」艾索恩語氣平淡,像是習以為常的叮囑,卻透著不容拒絕的自然。
露希雅看著他,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輕輕握緊外套的一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聲應了一句:「……嗯。」
艾索恩的笑意加深,轉頭望向遠方的海平線,在這片浩瀚無垠的海洋與星空之間,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那就夠了。」
夜風輕拂,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月光下微微起伏,星光映照在水面,彷彿無數未曾訴說的故事,靜待著被揭開。
而遠方的黑暗,仍靜靜地等待著晨曦破曉的時刻。
就在這時,甲板後方傳來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夜色中的沉靜——
「喂喂!你們倆別這麼多愁善感啊!」
拉姆斯的聲音響亮而自在,他一手舉著酒杯,一手拎著剛從廚房順手「帶走」的烤雞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嘴角掛著一抹慣常的玩世不恭,彷彿這場尋找幽靈船的旅程不過是場海上巡遊。
艾索恩與露希雅同時回頭,露希雅微微蹙眉,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而艾索恩則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像是早已習慣了這傢伙總能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刻冒出來攪局。
「我們可是要追蹤幽靈船的,不是來這裡賞月談心的!」拉姆斯咬下一口雞腿,發出清脆的咀嚼聲,滿足地閉上眼,彷彿這才是這趟旅程的真正目的。
他的語氣輕鬆,完全沒發現自己無形間破壞了一場微妙的氛圍。
露希雅忍不住輕笑,語氣略帶戲謔:「所以,你現在是來提醒我們保持警戒,還是你自己已經放棄了尋找幽靈船,乾脆決定在這裡享受一場美食之夜?」
「嘿嘿,我怎麼可能放棄?」拉姆斯得意地晃了晃酒杯,「不過說真的,這樣的氣氛,怎能沒有美酒相伴?在詭異的夜海中,不喝上一杯壓壓驚,實在對不起自己啊!」
「難得這夜色清朗,能不能讓我們享受片刻寧靜?」亞莉莎倚靠在桅杆上,雙臂交叉,語氣透著幾分不耐煩。
她的眼神冷冷地掃過拉姆斯,顯然對他的插話毫無興趣。
「誰說我要打擾你們了?」拉姆斯聳聳肩,一臉無辜地笑道,「只是覺得,在這種詭譎的氛圍下,喝點酒也許能讓這趟旅程更有趣。」
他晃動著手中的酒杯,金色的液體在燈火映照下閃爍著琥珀般的光澤,「來吧,艾索恩,喝上一杯,說不定等幽靈船來了,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享受這樣的時光了。」
艾索恩斜睨了他一眼,語氣淡然:「我可不想在面對幽靈時醉倒在甲板上。」
「哈哈,你太小看我了!」拉姆斯拍了拍胸口,自信滿滿地說:「這點酒還不至於讓本大爺倒下!再說了——」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絲促狹地看向露希雅,「比起酒,我覺得某人的話語更讓人陶醉呢。」
露希雅愣了一下,隨即輕輕一笑,卻不動聲色地避開了這個話題。「你還是專心吃你的雞腿吧,不然等會兒被亞莉莎踹下海,就沒人能救你了。」
「嘿,這話可真狠!」拉姆斯誇張地捂住胸口,一臉受傷的模樣,「亞莉莎怎麼可能對我下這麼狠的手?」
亞莉莎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你可以試試看?」
拉姆斯的笑容瞬間僵住,悻悻地退了一步,悄悄咬了一大口雞腿,像是在尋求庇護似地躲到一旁。
「拉姆斯,別找藉口。」
冷靜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朱利安站在甲板邊緣,目光仍落在手中的地圖,甚至未曾抬頭,語氣淡漠卻沉穩,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們難道沒發現嗎?」
他緩緩抬起頭,銳利的目光掃過四周,「前方海域……靜得可怕。」
所有人倏然一怔。
## 異象初現
海浪應該拍打著船身,夜風應該在耳畔低語,偶爾還能聽見飛魚躍出水面的聲響——然而現在,這一切都消失了。
沒有浪花翻滾,沒有帆布抖動的聲音,甚至連怒潮號底部劃破水面的漣漪都悄然無聲。
納魯振翅落在艾索恩肩上,金色瞳孔閃爍著警戒的光芒:「這氣氛……不對勁。」
「當然不對勁。」卡爾曼站在舵旁,嘴角叼著菸斗,深褐色的眼眸緊盯遠方的海面。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聲音低沉:「這片海域……死寂了。」
拉姆斯的笑容僵住,舔了舔嘴唇:「呃……你們該不會想說,那艘幽靈船,真的要來了吧?」
亞莉莎的指尖輕輕搭上匕首的刀柄,目光如獵豹般銳利。
露希雅舉起法杖,微閉雙眼,感應空氣中的魔力波動,眉心微微蹙起:「……魔法元素正在被壓制,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吸收它們。」
甲板上的水手們對視一眼,握緊手中的工具與武器,屏住呼吸。
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整艘船。
「船長——!」忽然,一名水手驚恐地喊道,手指顫抖地指向海面。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聚焦過去。
他們看見了——
怒潮號的影子,倒映在海面上,卻扭曲得不成形狀。
原本應該筆直延伸的船影,像是在波光中融化、攪動,宛如某種無形的怪物正透過水面凝視著他們。
「這……」拉姆斯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
「還有……」亞莉莎低聲道,目光鎖定海面——
倒影裡不止怒潮號,還有另一艘船……一艘不存在於現實的船影。
那艘船殘破不堪,帆布破裂,船身彷彿經歷數百年的腐蝕,然而它卻在水中緩緩浮現,與怒潮號的影子疊合在一起,宛如即將與現實交錯。
「它在接近我們……」露希雅的聲音微微顫抖,指尖攥緊法杖。
「不,是我們在接近它。」朱利安冷靜地說。
艾索恩的手緊握劍柄,指節泛白。
## 海洋風暴
夜色深沉,海風猝然止息。
一瞬間,整片海域彷彿墜入無聲的深淵,浪濤停滯,連呼吸聲都變得異常沉重,唯有心跳聲在每個人的耳膜內擴大回響。
然後,天幕撕裂——
黑暗如洪流般洶湧而來,沉重的烏雲吞噬了夜空,最後一縷月光掙扎著閃爍,卻終究被無聲抹滅。
轟隆——!
閃電撕裂蒼穹,照亮滾動的巨浪,低沉的雷鳴化作震耳欲聾的怒吼,宛如遠古巨獸在海底甦醒,狂躁地咆哮。
暴風驟起,夾帶著無數亡者的哀鳴。
寒意滲透骨髓,雨水夾雜著狂風,猶如無數利刃,無情地鞭打甲板與船身,怒潮號在狂濤中顛簸,如同一片飄搖欲墜的落葉。
「來了!」納魯振翅高飛,羽毛被狂風扯動,他的金色瞳孔微縮,語氣前所未有的急促。
「所有人就位!準備迎戰風暴!」卡爾曼低吼,雙手如鐵鉗般死死握住舵輪,深褐色的眼眸緊盯前方的混沌,他的船長風衣在風雨中翻飛,彷彿與暴風搏鬥的戰旗。
他猛地吐掉菸斗,聲音如鋼鐵撞擊般冷硬,即便風暴怒吼,仍清晰貫穿整艘船:「舵手!穩住船身!水手,降低主帆!」
命令剛下,水手們立刻行動!
艾索恩與拉姆斯奮力攀上桅杆,風壓幾乎要將他們從高處甩下,但他們仍死死抓住粗糙的纜繩,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該死的!這風簡直想把我們撕碎!」拉姆斯低吼,雙腳扣緊桅杆,冒著墜落的危險奮力解開帆索。
「快點!要是帆沒降下,我們會被整個翻過去!」艾索恩咬牙,手中的繩索幾乎被汗水與雨水浸透,但他沒有一刻鬆手。
砰——!
怒潮號猛地傾斜,劇烈的顛簸讓整艘船發出駭人的吱嘎聲,大海張開貪婪的深淵,彷彿隨時要將這艘船吞噬!
「所有人往右舷!穩住重心!」卡爾曼低吼,聲音宛如號令戰場的將軍。
水手們立刻衝向右舷,艾索恩、朱利安、亞莉莎等人也急速趨前,身體重量成了唯一能與海浪抗衡的砝碼。
「順著海浪!不要對抗它!」卡爾曼衝到舵手旁,死死按住他的肩膀提醒。
舵手滿臉冷汗,雙臂青筋暴起,死死控制著航向,艱難地讓怒潮號與浪共舞,避免被巨浪吞噬!
一聲驚天巨響——!
主帆再也無法承受暴風的撕裂,帆布終於崩裂成碎片,殘布如破碎的羽翼,在狂風中翻飛!
「帆破了!」水手驚恐大喊。
卡爾曼臉色鐵青,聲音果斷:「快!拿帆布與繩索固定住!」
艾索恩拔出月影劍,手起劍落,迅速劃斷纏繞的破帆纜繩,與亞莉莎並肩衝向桅杆!
忽然,海風變得詭異。
低語聲在暴雨與怒濤間浮現,幽深、嘶啞,彷彿亡靈正在呢喃詛咒。
「……沉入海底吧……」
「……與我們同歸於盡……」
「什麼鬼聲音!?」拉姆斯臉色煞白,直覺性地摸向腰間的炸彈,卻發現指尖微微顫抖。
露希雅臉色驟變,立刻取出「浪潮之淚」護符,舉起法杖,金色光芒在暴雨中炸裂開來——
「光之領域——庇護!」
一道淡藍色的神聖屏障擴展,包覆整艘怒潮號,幽暗的詛咒氣息被驅散,低語聲頓時減弱。
「這不是單純的風暴!它們在召喚我們!」納魯振翅,語氣嚴峻。
轟——!
狂浪撕裂船身,一名水手被掀翻,驚叫著跌向船舷,僅憑一根纜繩懸掛在洶湧的黑暗之上。
「救命啊!!」
「拉住他!」艾索恩猛然衝上前,一把抓住纜繩,但強烈的拉力讓他的手掌瞬間被割出血痕。
「該死的!我來幫忙!」拉姆斯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抽出一瓶寂靜之息藥劑,一口氣灌下,讓自己的精神短暫免疫詛咒影響,然後與艾索恩合力將水手一點點拉回來。
「快點!海浪要把他帶走了!」
水手的手掌濕滑,幾乎要滑脫,朱利安急忙將最後一段繩索拋下,亞莉莎飛快地衝到甲板邊緣,刀光一閃——用匕首割掉水手身上的多餘束縛,減少風阻!
「上來了!」水手終於被拉回甲板,驚魂未定地喘息著,手腳仍因恐懼而發抖,但總算活了下來。
風勢漸弱,暴雨轉為細雨,海面雖仍洶湧,但怒潮號總算穩住了航行。
卡爾曼疲憊地靠在桅杆上,環顧四周,滿目狼藉,卻無一人倒下。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掠過臉上滿是疲憊卻依舊挺立的水手與冒險者們,眼底透出一絲敬意,低聲道:「幹得好,夥計們……這次,我們撐過去了。」
水手們爆發出一陣低沉的喘息與苦笑,有人癱倒在甲板上,還有人互相扶持,檢查受損的帆索與桅杆。
然而,歡呼聲沒有響起。
因為所有人都察覺到一件事——風,完全停了。
暴雨已止,烏雲卻未退散,整片天空仍壓抑得令人窒息。
## 幽靈船現身
怒潮號破浪前行的聲音變得遙遠而模糊,彷彿連大海都屏住了呼吸,靜默無聲。
海面詭異地平靜了下來,靜得令人心驚。
納魯猛然振翅,飛至桅桿之上,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它來了……」
他低伏身子,羽毛緊貼著背脊,尾巴繃直,仿佛有某種令人戰慄的存在正在逼近。
「這裡的氣息……變了。」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像是嗅到了不該存在於現世的氣息。
一股莫名的寒意瀰漫開來,濕冷的空氣滲透進骨髓,讓眾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等等……」亞莉莎低聲道,目光緊鎖著海面,「你們看到了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異樣的顫抖,讓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轉向她所指的方向——
海面上,倒映的怒潮號,消失了。
拉姆斯瞪大眼睛,嘴角顫抖了一下:「這……開什麼玩笑?」
沒有倒影,沒有波紋,只有一片純粹的黑暗,如同無底的深淵,靜靜地等待著吞噬一切。
露希雅的手微微顫抖,指尖緊握著法杖,藍色瞳孔中映著那詭異的水面,低聲呢喃:「不……不對……它不是消失了……是被什麼東西覆蓋住了。」
朱利安扶了扶眼鏡,語氣低沉:「或許,真正的倒影……現在才要浮現。」
剎那間,海水深處,一道模糊的黑影,緩緩浮現——
最初,它只是一團混沌的影子,但隨著它的輪廓漸漸清晰,所有人的心臟都狠狠一縮。
那是一艘船——一艘來自幽冥,滿載詛咒與亡魂的戰艦。
嗚——嗚——!
一道低沉而悠遠的號角聲,劃破死寂的海域。
那聲音幽遠森冷,如幽冥亡魂的哀鳴,自黑暗的深淵響起,在無邊的夜色中回盪,震顫著靈魂。
怒潮號上的水手們驀地一顫,手中的纜繩鬆開,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臉色蒼白如紙。
亞莉莎本能地按住腰間的匕首,目光如刀般銳利,環視四周。「這不是普通的海霧……」她低聲道,指尖已經輕輕搭在刀柄之上。
拉姆斯咽了咽口水,額角滲出冷汗,「我發誓,我剛才說的寶藏理論,絕對不是在自討苦吃。」
幽暗的海霧如沉默的獵手,無聲無息地逼近怒潮號。而在濃霧深處,一道模糊的影子悄然浮現,在翻騰的波濤間時隱時現。
一艘殘破的黑色戰艦,靜靜地漂浮在夜海之中。
它沒有掀起半點浪花,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只是從另一個維度投影而來——
破碎的桅桿如枯骨般佇立,破爛的帆布在死寂的黑暗中無聲飄蕩,彷彿亡者的殘肢,被時間遺忘在這片詛咒之海。
甲板上,一團團幽藍色的鬼火靜靜燃燒,像是不滅的靈魂在低語,吞噬著空間的光亮。
船舷的雕紋扭曲詭異,船身纏繞著生鏽的鎖鏈,鎖環撞擊時,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哀鳴,仿若來自亡者的絕望低語。
在那破敗的船首,一面漆黑的旗幟無聲地飄動,符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彷彿正凝視著即將踏入禁忌的闖入者。
詛咒的幽靈船,終於破浪而出,靜靜地凝視著這群誤入禁區的生者。
怒潮號上的火光微微顫抖,如同害怕被黑暗吞噬。
風,又靜了。
納魯的耳朵猛地豎起,瞳孔緊縮,低聲呢喃:「這不是普通的詛咒……」
艾索恩握緊了月影劍,深吸一口氣,綠色的瞳孔映照著遠方的亡靈戰艦,聲音低沉卻堅定:「不管它是什麼……我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而在深沉的黑暗之中,幽靈船的鬼火微微晃動,彷彿正在回應他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