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記憶裡,許進雄老師先是皇家安大略博物館研究員,然後是我們新潮的文字學老師,再來是字畝文化《字字有來頭》的作者。
從編輯朋友的臉書版面上,知道了許老師辭世的消息,然後才看到了讀墨官方網站首頁上的標籤:許進雄過世。
好像才是昨天,壯年的許老師在講台上小跑步,用粉筆在黑板上畫著三隻牛,教我們犇字的原由。那些文字裡,有許老師熱情的所在。
作為一個重度參與社團的轉系生,一直以來,我都不敢以中文人自居。校園外,台灣現代文學像一壺快要沸騰的水,沸沸揚揚,本土的價值正要透過政權的轉變舒展開來;校園裡,我們仍在文字聲韻訓詁、唐詩宋詞元曲…傳統得不得了,現代文學被視為輕薄。但我記得在梅家玲老師的現代小說課堂上,傳閱白先勇寫王國祥的〈樹猶如此〉,淚如雨下。那些白話文中有甚麼擊中我真實的生命,使得知識不再味如嚼蠟。
時代翻天覆地地變化,今天的我們習以為常的這些、那些,昔日都不容易。在人文學科式微的今日,臺大中文系以「南極星沉,碩德永昭」八個字慟失一位世界級的甲骨文權威。我深深知道,那是一顆星的殞落,而這天上的空白,是再也無法填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