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溝學習筆記】#003 臨終的溫柔

家裡的茶花《之都》今年開出了美麗的花朵

今年上動物溝通進階課時提到了安樂死的議題，回想起去年剛上完初階課後，與朋友身旁走入生命末期的狗狗小J（化名）的連線，經過家長及動物的同意後，想把這個與臨終動物溝通的故事分享出來。

根據朋友所述，15歲的小J過去1-2年幾乎已看不到也聽不到，近期身體狀況衰弱得很嚴重，幾乎不太吃東西。朋友糾結著想要小J繼續活著是不是一個很自私的決定，所以想問問小J會不會希望他們幫他做安樂的決定，還是想要在家慢慢離開？

與小J連線後，先聊了一下近況，再慢慢進入正題。

我：「媽媽很擔心你的身體，會不會很不舒服？」

小J：「其實我最近已經很常不在身體裡，所以不太有身體上的感覺，頂多是覺得比較累、想睡，也沒有很想吃東西。」

我：「媽媽在考慮是不是要進行安樂死，想問問你的想法。」

小J：「什麼是安樂死？」

我：「就是會先幫你打一針讓你睡著，然後再打一針讓你的心臟停止跳動，然後你就會離開這個身體了。」（一邊講解一邊傳了過去看動物安樂的過程畫面給小J）

小J：「哦……感覺好像很溫和。」

我：「對啊。」

小J：「但那是不是表示我會比自然死掉還要更早離開媽媽他們？」

我：「嗯嗯，對哦。」

小J：「蛤~~~~~~~~」（驚訝又失望的語氣，然後進入猶豫的狀態）

我把小J的反應回覆給朋友，朋友馬上說「如果小J有猶豫，那就不要安樂了」；再將朋友的回應告訴小J，小J進入一陣沉思。

小J：「但是，這表示我有可能會在家睡著睡著就停止呼吸，然後再也不會醒來……媽媽他們可以接受嗎？」（小J傳給我家人突然發現他死掉時，可能會很驚慌的畫面）

我：「嗯……我跟媽媽確認一下，好嗎？」

我向朋友說明小J的擔心，一方面也確認朋友的接受度，畢竟他們不可能24小時都待在小J身旁，很可能某天早上醒來或下班回來，會發現小J已經走了，很多家長在這種情況下會出現自責與後悔沒見到最後一面等情緒；此外，看著小J不吃不喝愈來愈衰弱到離世，時間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長，在旁的家人要有能承受這些景象的心理準備。

朋友：「沒問題，看看小J有沒有什麼需求，能讓他舒服一點的。會有想去外面走走嗎？還是有想待在哪裡？」

接著的討論，就進入如何以安寧的概念來安排小J生命的最後一程。小J沒有力氣去外面了，想待在家裡就好，於是朋友幫他在他常待的地方準備好他喜歡的毯子、墊子讓他趴在那裡，可以看到家人走動；食物就近擺放，他想吃就吃，不吃就不吃，不用強迫他。我也鼓勵朋友可以請妹妹（朋友的女兒）把以前帶小J去過的地方畫在圖畫紙上，拿給小J看，一方面可以與他分享曾經的快樂回憶，一方面也有助妹妹度過即將失去動物夥伴的悲傷。

約莫在我們進行連線後的第7天，上午在家裡掃地時，突然感到小J來跟我打招呼與說再見。當下自己有點錯愕，不曉得該不該告訴朋友，但又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想說我又不是靈媒，怕被當怪力亂神，於是選擇先不多說。

隔日，朋友傳訊息來告訴我，小J昨晚在睡夢中過世了。我愣了一下，所以昨天小J是真的提前來跟我道別耶……

---------------------------

上完進階課後，我決定寫出這次經驗，獲得朋友同意後，也試著與離世的小J連線，取得他的同意。

連線時，小J看起來是年輕有活力時期的模樣，他說他知道媽媽很想念他，也同意我寫出這一切，還進行以下補充。

小J：「其實我知道如果幫我安樂，不管是多麼為我好，媽媽事後一定會一直想她是不是做錯決定、是不是不應該這樣做之類的，她一定會一邊想念我一邊自責，所以我覺得讓我在家慢慢離開，對她是最好的做法。」

最後，小J還請我提醒朋友要注意身體特定部位的健康。

---------------------------

與小J的連線經驗，讓我深刻地感受到動物的陪伴真的很溫柔。而討論安樂的議題時，除了動物夥伴的想法，去確認家長的承受度與接受度，也非常重要；如同小J提醒我的，雖然他不想提前安樂離開家人，卻也在意家人是否承受得了見他日漸衰弱直至死亡。

這裡面，有很多的互相牽掛、關心、體貼，還有很多很多的愛。

真的很感謝身旁的動物們一路引導我走到這裡，包括曾讓我參與安樂過程的貓咪朋友們，是他們讓我學會如何去說明這件事。雖然在練習動溝的過程中，仍或多或少能感受到自己的不安，也知道那份不安來自於我在意旁人的眼光與看法，這是我此生需要不斷去面對的議題。

雖然重啟了與動物溝通的能力，但最需要好好溝通的，永遠都是自己吧（是說……我也是動物 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