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奧運挪用、詮釋和轉化古希臘文化,以塑造其當代奧運理念,體現在幾個方面: 起源的追溯與連結: 「現代奧運」刻意將其起源追溯至古希臘的奧林匹克運動會,光是「奧運」這個名稱本身就已明確地指向古希臘。國際奧委會(IOC)的官方文件中經常提及古希臘的奧運會和希臘文化,儘管這種提及往往是籠統的,但僅僅這種喚起,就具有重要的宣傳意義。19世紀末皮埃爾·德·顧拜旦(Pierre de Coubertin)等現代奧運的發起人,藉由與古希臘的連結,為現代奧運注入歷史的厚重感和文化威望。 理念的選擇性繼承與轉化: 顧拜旦受到其教育背景和社會環境的影響,對古希臘文化抱有濃厚興趣。但他對古希臘的理解,也受到當時英國教育體系中流行的「基督教的健壯體魄」的影響,這種理念強調體育活動在培養道德和性格方面的作用,並將古希臘視為這方面的理想典範。因此,現代奧運並非單純復興古希臘奧運,而是有選擇地汲取古希臘的某些「理想」,並將其轉化為適應現代社會需求的理念。例如,顧拜旦提倡的奧林匹克主義,融合了古希臘的和諧發展理念、中世紀騎士精神以及基督教的健壯體魄等元素。 作為國家認同與民族偉大感的象徵: 現代奧運對古希臘文化的挪用,也曾被用於紀念和肯定「現代希臘」的國家認同和偉大感。尤其是在希臘舉辦的奧運會,如1896年、1906年和2004年,都強調現代希臘與古代希臘的歷史連續性,將奧運的復興視為民族復興的象徵。希臘的知識分子也傾向於將現代奧運視為對古希臘傳統的慶祝。 作為政治宣傳的工具: 古希臘文化也曾被用於服務特定的政治意識形態。最顯著的例子是1936年的柏林奧運會,「納粹」政權利用古希臘文化來宣揚雅利安人種的優越性,聲稱古希臘文明也源於北方民族。奧運火炬的傳遞儀式,由納粹體育官員卡爾·迪姆構思,被塑造成連接古希臘與納粹德國的象徵。導演萊妮·瑞芬斯丹的奧運紀錄片《奧林匹亞》也通過視覺語言,將古希臘的雕塑與德國運動員的身體聯繫起來,美化納粹意識形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