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淹沒了北堂醉夢的意識,將那些被強行壓制的愛戀與痛苦,如同海嘯般重新帶回他的腦海。他清晰地記起了與公主殿下相處的每一個溫馨瞬間,記起了他們曾經許下的海誓山盟,也記起了被血滅森林操控時的痛苦與迷茫,那種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日子,讓他感到無比的憎惡。那種撕裂般的頭痛感逐漸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寒冰般的冷靜,以及一股無法抑制的,如同火山爆發般的怒火,在他的胸腔中熊熊燃燒。
他緩緩抬起頭,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刀鋒般,掃過眼前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如今卻如同被魔鬼操控的傀儡,成為阻隔在他與公主殿下之間的敵人。他清晰地感受到他們身上那股被扭曲的意志,那是「濫愛」如同瘟疫般的腐蝕,與他曾經堅定信仰的純粹之愛,有著天壤之別。
「退下。」醉夢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沉睡的雄獅發出的低吼,震懾人心,讓周圍那些被操控的士兵,本能地感到一絲畏懼。
然而,那些早已被森林意志徹底操控的士兵,如同失去了自主意識的傀儡,根本無法理解醉夢話語中的含義,他們如同洶湧的潮水般,再次怒吼著向醉夢和公主殿下的方向湧來,手中揮舞的武器,閃爍著妖異而充滿腐蝕力量的濫愛黑芒。
醉夢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緩緩拔出了背後那柄一直被他背負著的長劍。那柄在戰神陵中與他心意相通,承載著他所有記憶與誓言的神兵,此刻終於完整地展現在世人面前——「囚心」。劍身並未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反而呈現出一種深邃的暗紅色,如同飽飲無數鮮血的魔劍,其上跳動的古老火紋與神秘星痕,此刻卻如同活物一般緩緩流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
「這一次,我的目標不再僅僅是自保。」醉夢低聲自語,他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彷彿在宣判著敵人的末日,「而是……徹底終結這一切,斬斷所有束縛我們的枷鎖。」
這場被後世的史書稱為「囚心滅濫情」的慘烈戰役,此刻才剛剛開始,而北堂醉夢那如同燎原烈火般的怒火,將徹底吞噬所有膽敢阻擋他的人,將整個戰場都化為一片血色的煉獄。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散發出的氣息驟然攀升,
如同掙脫枷鎖的猛虎,爆發出遠遠超越之前的恐怖力量。準戰神巔峰的實力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如同無形的風暴,以他為中心向四周席捲而去,將周圍那些衝來的士兵吹得東倒西歪,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般狼狽不堪。
「囚心」在手,醉夢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再是那個迷茫而痛苦的傀儡,而是浴火重生的戰神,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充滿了毀滅性的力量,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鳳凰那熾熱而神聖的氣息。
他揮動了手中的「囚心」,沒有任何繁複的招式,只有最簡潔、最直接、卻也最為高效的殺戮。暗紅色的劍光所過之處,血肉橫飛,那些被濫愛侵蝕的生命,如同脆弱的草芥般被無情地收割,化為一具具冰冷的屍體。附著在劍身上的暗紅色火焰,帶著焚盡一切的恐怖威能,凡是被其觸及之物,瞬間便化為焦黑的灰燼,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燒焦氣味。
那些被森林意志操控的士兵,如同撲火的飛蛾,明知是死路一條,卻依然前赴後繼,瘋狂地湧向醉夢,試圖用數量來淹沒他,但他們的抵抗在「囚心」那無可匹敵的鋒芒之下,卻顯得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擊。他們曾經堅信的「濫愛」教條,在醉夢那純粹而強大的憤怒面前,變得毫無意義,他們所擁有的力量,在真正的決絕與殺意面前,顯得如此的渺小。
公主殿下站在他的身後,怔怔地看著眼前如同修羅降世一般的醉夢。她曾經見識過醉夢的強大,但此刻的他,卻彷彿變了一個人,冷酷、決絕,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只有冰冷的殺戮,以及對那些傷害了他和她之人的無盡怒火,那份強烈的保護欲,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吞噬著他內心所有的猶豫與掙紮。
戰場之上,只剩下兵器碰撞的哀鳴,以及生命逝去時發出的沉悶聲響,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如同一個巨大的絞肉機,無情地吞噬著無數的生命。那些原本悍不畏死的森林士兵,在醉夢如同死神風暴般的攻勢下,開始徹底崩潰潰散,他們心中的恐懼如同野火般蔓延,再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當最後一名森林戰士顫抖著出現在醉夢面前時,他手中的「囚心」微微一震,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彷彿在渴望著最後的鮮血來祭奠亡靈。醉夢的眼神冰冷如霜,沒有絲毫的憐憫與猶豫,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劍尖直指那名士兵的咽喉,死亡的氣息如同冰冷的毒蛇般,緊緊纏繞著他。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當北堂醉夢的記憶完全復甦,當承載著他所有愛與恨的「囚心」重新回到他手中,這場戰鬥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任何膽敢阻擋他的人,都將付出慘痛的代價。他要用敵人的鮮血,洗刷曾經遭受的屈辱與痛苦,他要用手中的劍,為他和公主殿下重新開闢一條通往未來的道路,即使那條道路充滿了荊棘與坎坷。
然而,就在戰爭即將結束,血滅森林的殘餘勢力已經潰不成軍之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出現在戰場之上,正是幻滅。他如同潛伏在暗夜中的毒蛇,在醉夢剛剛消滅最後一名森林戰士,渾身浴血,疲憊至極之時,突然現身。就在幻滅抬起手掌,凝聚著陰冷的黑色能量,目標直指醉夢後背的瞬間,一道道驚呼聲從倖存的神殿士兵口中爆發出來,他們意識到幻滅的目標是他們疲憊不堪的戰神。
幾乎是出於本能,醉夢在察覺到背後那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時,猛地轉過身,不顧自身已經透支的體力,毅然決然地擋在了幾名身受重傷、無法動彈的神殿士兵身前。那凝聚著幻滅強大力量的黑色手掌,毫無阻礙地印在了醉夢的胸膛之上,如同最冰冷的寒冰,瞬間凍結了他體內的血液。一股陰冷的黑色能量如同洶湧的潮水,猛烈地衝擊著他的五臟六腑,劇烈的疼痛如同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他的靈魂,讓他發出了一聲悶哼,嘴角溢出了一絲殷紅的鮮血。
承受了這沉重的一擊,醉夢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後拋飛,重重地摔落在滿是泥濘和鮮血的地面之上。但他卻緊咬牙關,硬是支撐著沒有倒下,依舊用他那疲憊卻堅定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幻滅。
幻滅冰冷的眼眸中,此刻卻罕見地流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困惑。他看著嘴角溢血、身形搖晃卻依然護在那些士兵身前的醉夢,那雙如同寒星般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複雜情緒。他緩緩地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卻帶著一絲難以理解的疑問:“為什麼?”
沒有回答,醉夢只是用他那堅定的眼神,再次示意身後的士兵無需擔心。他的行動,已經給出了最明確的答案——為了保護他所守護的人,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隨後,如同他出現時一樣迅速,幻滅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只留下滿目瘡痍的戰場,以及重傷倒地的醉夢,和那些劫後餘生、眼中充滿感激與敬佩的神殿士兵。
然而,面對著他心愛的公主殿下,醉夢無論如何都不想就此倒下,他已經處於瀕死的狀態,體內的生機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不定。但就在這時,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以醉夢為中心,四周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焰,那火焰並非凡火,而是如同鳳凰羽翼般絢麗奪目的金色火焰,隨著一聲震徹天地的鳳鳴之聲,醉夢的身軀在火焰中重塑,如同鳳凰涅槃一般,重新復生,完好無損,除了身上那已經被燒成灰燼的衣物。
然而,肉體上的傷痕可以瞬間恢復,但公主殿下心靈上所受到的巨大傷害,卻如同紮根的毒刺,無論如何也無法輕易抹去。縱使公主殿下看似原諒了他曾經的失控,但殿主對於他們之間的戀情,依舊持有強烈的反對態度,那道無形的隔閡,如同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天塹,讓公主殿下內心深處的那根刺,似乎永遠也無法徹底拔除,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一名身手矯健、氣息隱匿的血滅森林最強殺手,如同潛伏在暗夜中的毒蛇,悄然潛入了防守嚴密的神殿之中,他們的目標直指公主殿下。而此時的醉夢,正竭盡所能地與公主殿下溝通,想要向她解釋自己曾經的失控與錯誤,試圖彌補他們之間裂痕。然而,公主殿下內心早已被複雜的情緒所困擾,疲憊不堪,對於任何解釋都感到心煩意亂,築起了一道無形的防禦牆,不願再聽任何言語。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一名潛伏在暗處的森林殺手,如同鬼魅般突然現身,手持淬毒的利刃,朝著毫無防備的公主殿下襲來,殺意凜然。醉夢眼疾手快,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在電光火石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用自己的身體,為公主殿下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那冰冷的利刃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襟。隨著公主殿下驚恐而淒厲的尖叫聲響起,神殿內的三位準戰神級別的強者迅速反應過來,如同三道閃電般趕到,聯手將那名膽大妄為的殺手制伏,並毫不留情地帶走處決。
再次從死亡邊緣掙脫回來的醉夢,面對公主殿下充滿疑問和擔憂的目光,坦然地解釋道:“這是我在之前與幻滅交手時,意外發現的鳳凰血脈所賦予的能力,能夠讓我死而復生,但只有兩次機會。”公主殿下眼眶泛紅,語氣哽咽地問道:“那你為何在剛才毫不猶豫地為我擋下那致命的傷害?你明明知道,那樣你就失去了最後一次復生的機會了!”醉夢凝視著她,眼中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退縮,只有如同最深邃的夜空般沉靜的愛意。那份愛意,早已超越了理智的考量,成為了他存在的核心。他為她擋下利刃,並非一時衝動,而是一種靈魂深處的必然選擇,如同呼吸般自然,如同陽光追逐黑暗般堅定。他早已將她的安危置於自己的生命之上,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守護,源於他對「愛」最純粹的理解與實踐。他所珍視的,是她眼中的光彩,是她唇角的微笑,是她安然無恙的存在,若這些需要用他最後一次重生的機會來換取,他亦甘之如飴,毫無怨言。醉夢虛弱地朝她露出了溫柔的微笑,輕聲說道:“那又如何?我愛你,這份愛意早已融入我的骨血,所以我無法忍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來換取你的平安。”
公主殿下被他這份不計代價的深情所深深震撼,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般滑落,滴在他的衣襟上,暈開一圈圈猩紅。她的目光複雜而痛苦,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有對醉夢捨身相救的感激,更有那份被深深觸動的愛意在心底悄然滋長。然而,過往的傷害如同紮根的荊棘,依舊在她心底隱隱作痛,殿主的阻撓、記憶的隔閡、以及那份曾經感受到的背叛,如同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著她的心。她無法否認此刻湧上心頭的溫暖與感動,但多年的傷痛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完全消弭,那道裂痕依舊清晰可見,提醒著她曾經經歷的痛苦。最終,看在醉夢以命相護的情誼上,公主殿下勉強同意再給醉夢一次機會,儘管心頭的傷痛依舊難以抹去,那道裂痕需要時間和更多的愛意去修補。她伸出手,顫抖地想要觸碰醉夢蒼白的臉頰,指尖卻在半空中停滯,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著他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掙紮與渴望,最終,她輕聲說道:“我……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但……你需要證明,你的愛值得我再次信任。”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有情人,殿主對於他們之間的戀情依舊持有強烈的反對態度,認為醉夢的身份和經歷配不上高貴的公主,公主殿下再次被以保護為名義軟禁起來,那冰冷的宮牆,如同殿主堅不可摧的意志,將他們生生隔絕。殿主甚至當著眾人的面放出話來,語氣冰冷而決絕,如同宣判他們的愛情死刑:“除非公主殿下的修為能夠晉升至戰將中期,證明她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否則絕不允許他們再次相見!”這句話如同沉重的枷鎖,不僅僅是時間的考驗,更是對公主殿下決心和潛力的嚴苛挑戰,無疑給這段飽受磨難的愛情,再次戴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鎖,讓他們的未來,再次蒙上了一層難以預測的陰影。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血滅森林深處,幻滅被森林的領主視為他們在與金陽神殿的對抗中,唯一能夠扭轉局勢的希望,因此,他不惜一切代價,將幻滅送上了血滅森林中最為神秘和危險的禁地——血色神池。傳說血色神池蘊含著古老而強大的力量,能夠激發潛藏在血脈深處的潛能,但同時也伴隨著難以預測的巨大風險,無數強者曾在此地嘗試突破,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甚至喪命於其中。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幻滅在血色神池的深處,竟然面見了一位如同神祇般的存在——人神。面對這位傳說中的存在,幻滅的臉上卻並無絲毫的驚異與敬畏之色,只有一種極度的冷靜,那神情,彷彿是面對一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一般,淡然自若。人神垂下眼眸,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幻滅,輕聲問道:“你可知,你究竟從何而來?”幻滅沉默不語,緊握的拳頭因為過於用力而指節泛白,他似乎在抗拒著什麼,又像是在思考著這個他從未真正深究過的問題。“你之身,本為融合與分裂而生。你體內流淌的金陽之力,並非恩賜,而是一種封印,一種為了維持平衡的禁錮。而你所依賴的血滅之力,也並非你的本質,那只是憎恨與仇恨所滋生的表像。你為何而戰,你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什麼,你從未真正地問過自己,不是嗎?”
一道神聖的光芒自虛空中落下,人神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了幻滅的額心。霎時之間,一道古老而神秘的命紋在他體內緩緩展開,如同蟄伏的巨蛇甦醒,血紅色的光芒與金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奇異的蛇紋之環,在他的血脈中流淌,散發出令人敬畏的力量。
“開眼吧,孩子。去見你真正的命運,去尋找你生命中真正的答案。”
那一刻,幻滅全身劇烈震顫,如同被一道強烈的電流貫穿,塵封已久的過往記憶如同洶湧的潮水般,瞬間湧回他的腦海——他那悲慘的出生,他被仇家追殺而四處逃亡的雙親,他與醉夢之間那段充滿誤解與斷裂的過去,以及他從小到大所背負的一切仇恨與痛苦,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切割著他的心靈。
然而此刻,當所有的真相如同鏡子般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時,他不再是仇恨的奴隸,不再被過去的陰影所束縛。他終於意識到,他並非為了別人的意志而戰,他,是自己命運的主體,他有權選擇自己的道路。他覺醒的,不僅僅是體內潛藏的強大力量,更是他真實的身份,以及他一直以來所追尋的信仰的重構。
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幻滅的身影重新回到了血色神池之中,而血色神池中那股古老而神秘的封印之力,此刻已然如同奔騰的江河般,源源不斷地灌注到幻滅的身體之中。這個血色神池,自古以來從未有過成功的記錄,它如同一個充滿未知與危險的深淵,每隔百年才會開啟一次,而每一次開啟,都伴隨著無數強者的隕落。當幻滅成功突破血色神池的禁錮,安然無恙地走出時,血滅森林的領主欣喜若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曾經被視為無人能夠突破的神秘之地,竟然在幻滅的手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變革。
在成功突破血色神池的封印之後,幻滅的修為如同坐火箭般猛然飆升,瞬間便達到了傳說中戰神的恐怖層次,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強大威壓。領主見狀,更是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命令幻滅率領大軍,發動對金陽神殿的最後一波大規模戰爭,並信誓旦旦地告訴幻滅,這一次,便是他們徹底翻盤,一雪前恥的絕佳時機。而幻滅,為了追尋他真正的身份,為了尋找他一直以來渴望的答案,也為了他內心深處那份複雜而難以言喻的情感,最終答應了領主的請求。
改變世界的號角聲,如同撕裂天幕的怒吼,震得金陽神殿周遭的空氣都為之顫慄,預示著最終決戰的序曲已然奏響。幻滅率領的血滅森林大軍,如同無邊無際的死亡陰影,黑壓壓地自地平線的盡頭洶湧而來,鐵蹄踏動焦土,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彷彿要將整個大地都吞噬殆盡。他身披浸透無數鮮血的黯黑戰甲,每一片甲葉都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手中的彎刀如同凝聚了九幽的寒冰,吞吐著妖異而熾熱的黑芒,那雙曾經迷茫而冰冷的眼眸,此刻已被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所取代,燃燒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屠殺意志。
金陽神殿的防線,在如此鋪天蓋地的敵軍面前,如同風雨飄搖中的孤舟,顯得那般渺小而脆弱,彷彿隨時都會被洶湧的巨浪所吞噬。殿主那飽經風霜的臉龐,此刻布滿了深深的皺紋,他佝僂著身軀,孤零零地站在高聳的祭壇之上,眼神複雜地望著如同潮水般逼近的敵軍,久久無言,唯有手中緊握的權杖,微微顫抖著,昭示著他內心的不安與焦慮。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孤傲而挺拔的身影,卻緩緩地自神殿的陣營中走出,如同黑暗中的一抹亮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人正是北堂醉夢。他手中緊握著那柄承載著無數記憶與誓言的「囚心」,暗紅色的劍身,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般內斂著毀滅性的力量,唯有劍柄之上,那古老而神秘的火紋與星痕,如同擁有生命般緩緩遊走,無聲地訴說著其不凡的來歷與其中蘊含的無上的力量。他的步伐沉穩而堅定,每一步都彷彿丈量著生與死的界限,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與退縮,唯有一片堅如磐石的決意,以及深埋心底的悲壯。
此時,被再次軟禁的公主殿下,早已心灰意冷,那雙曾經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此刻黯淡無光,如同即將熄滅的星辰,她只能無力地對著前來告別的醉夢,低聲說道:“我們……還是分手吧……,我不想在最後的關頭,還被囚禁在這冰冷的神殿之中,連你最後的身影都無法看到……”醉夢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愀然,如同被利刃劃過般蒼白,那顆飽經創傷的心,再次被狠狠地撕裂。隨即,他卻對著公主殿下,露出一個苦澀而無奈的笑容,“好吧。”他轉過身,走向神殿殿主所在的高臺,然後毅然決然地跪下,對著那位曾經高高在上,掌握他生殺大權的殿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每一次撞擊,都彷彿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感謝殿主多年的栽培之恩,長久以來,我一直渴望能夠與公主殿下廝守終生,雖然殿主百般阻撓,最終我們還是錯過了彼此,但我依然感激殿主對我的培養,請允許我最後一次為神殿出戰,從此以後,我與神殿兩不相欠。”殿主沉默了許久,那雙渾濁的眼眸複雜地看著跪倒在地的醉夢,最終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那動作,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也預示著一段緣分的終結。
醉夢緩緩站起身,轉過身,面向那如同黑色浪潮般洶湧而來的敵軍,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那寒冷的空氣彷彿要將他的肺葉都凍結。他緊緊握著手中的「囚心」,暗紅色的劍身在寒風中發出低沉的嗡鳴,彷彿在回應他內心的決絕。“願以吾之軀,吾之命,吾之一切,護佑我山河無恙,庇佑我愛之人的生命,保護千千萬萬無辜的子民,縱使萬水千山永不相見,此情亦將深藏於心,只待來世再追尋。此生無望,來世可期。萬乘千秋,我亦將一劍開天門,戰天鬥地,我自成魔!萬尊,天重樓!” 他的目光掃過遠處那些面露恐懼的平民,那份守護的決意便如同烈火般在他的胸腔中燃燒得更加熾烈。
隨著醉夢那飽含決絕與悲壯的誓言,如同劃破長空的驚雷般響徹天地,他背後猛然升騰起一座巍峨而古老的重樓虛影。那重樓層層疊疊,直入雲霄,每一層都燃燒著熾烈而妖異的火焰,那火焰並非凡火,而是他燃燒的本命精血,將昏暗的天穹都映照得一片緋紅,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那股浩瀚而磅礴的力量,如同沉睡萬年的遠古巨獸驟然甦醒,震懾著在場的每一個生靈。這股力量中,除了對所愛之人的決絕,更蘊含著對這片土地和其上所有生命的深深眷戀。
“天地至尊,吾之天魂,滅破天穹,世越真語。”
與此同時,幻滅亦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力量,他仰天發出一聲如同來自地獄深淵的咆哮,周身的黑霧如同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瘋狂地凝聚、膨脹,最終在他身後幻化成一道頂天立地的黑色魔影——「噬天影」。那魔影面目猙獰可怖,雙目赤紅如血,如同要吞噬世間的一切光明,散發出令人窒息的邪惡與噬天氣息。他的眼中,那些如同螻蟻般的凡人根本不值一提,唯有擊敗眼前的宿敵,才是他力量的唯一目標。
“法天象地——天重樓。”醉夢怒吼一聲,雙目如同燃燒的金色烈焰,背後的重樓虛影驟然拔地而起,層層疊疊,直衝雲霄,散發出鎮壓萬物,毀滅一切的恐怖威壓,周圍的空間都因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而扭曲變形。
“無上血天——噬天影。”幻滅亦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身後的黑色魔影張開佈滿獠牙的巨口,如同黑洞般吞噬著周圍的光線,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拖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無數道刀光劍影如同狂風驟雨中的雨幕,在兩軍之間交織碰撞,金鐵交鳴之聲如同暴風驟雨般密集,撕裂著耳膜,火星四濺,將昏暗的天空點綴得如同再無亮點的星辰。天地在這一刻彷彿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唯有兵器的寒光和能量的光芒在不斷閃爍、爆發,如同盛典的煙花在綻放,世間的大道都在這毀滅性的力量衝擊下顫抖崩碎,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兩道巨大的光影,如同遠古的神祇般,在戰場中央展開驚天動地的史詩對決,每一次碰撞都引發劇烈的能量風暴,如同滅世的颶風席捲四方,將周圍的士兵如同草芥般輕易地掀飛,血肉橫飛,染紅了大地。他們的動作快如鬼魅,每一次交手都蘊含著修羅意志的殺機,頃刻之間,戰場便化為一片血肉模糊的修羅地獄,屍橫遍野,哀嚎遍地。幻滅的眼中,那些如同塵埃般逝去的生命,不過是他們力量碰撞的餘波,毫無意義。
醉夢深吸一口氣,左手之中,一朵妖異而聖潔的血紅色花朵緩緩綻放,那是由他自身最精純的骨、最熾熱的心、最堅韌的魂所鑄成的鳳凰彼岸花,散發著令人心悸卻又無比神聖的能量波動,周圍的空間都為之扭曲。他眼神凝重地將這朵花朵,如同托舉著整個世界的希望般,輕輕地附著在「囚心」的劍身之上。剎那間,「囚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暗紅色的劍身被一層如同浴火鳳凰羽翼般絢麗奪目的金色火焰所完全包裹,劍柄之上的古老火紋與神秘星痕如同擁有生命般遊走、跳躍,發出低沉而莊嚴的龍吟鳳鳴之聲,一股超越準戰神,直逼傳說中戰神境界的恐怖氣息,如同毀天滅地的海嘯般自劍身之上席捲開來,震懾寰宇,那便是「誓約」的完全體,承載著他所有的愛與決絕,此刻醉夢終成戰神,原來,純愛之道成為戰神的門檻,是為了守護自己所深愛的人而拚上性命,不顧一切。這份「純愛」,不僅僅是對公主的,更是對這片土地和所有無辜生命的承諾。
“天命戰神?哈!我自滅之!”醉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決絕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蔑視與瘋狂,眼神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卻又燃燒著不屈的烈焰,“不過是以命換命,能夠守護她,守護這片我所熱愛的土地,那又何妨!”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閃,瞬間撕裂空間,如同神速的閃電般出現在幻滅的面前,「誓約」之上燃燒的金色鳳凰之火,如同火神的吻,靜靜地直指幻滅的咽喉,要將一切黑暗都徹底焚盡。
幻滅那雙冰冷而深邃的眼眸中,終於閃過一絲驚駭與難以置信,那是一種面對死亡威脅時最真實的恐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醉夢此刻所爆發出的力量,那是一種燃燒一切,不惜代價的信仰決意,一種超越了凡人極限的瘋狂。他無法理解,為何這個將守護弱者置於心中的人,竟能爆發出如此超越常理的力量,他所追求的純粹強大,在此刻竟顯得如此不堪一擊。他發出如同困獸般絕望的怒吼,揮動手中斷裂的彎刀,凝聚起周身所有的黑霧,如同震怒的巨浪般湧向「誓約」,企圖阻擋這必殺的一擊。
“弟弟,該上路了……我會在黃泉路上陪你一起走的……”醉夢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深淵的低語,帶著無盡的悲涼與決絕,輕輕地在幻滅的耳邊響起,卻如同臨刑的判決。
下一刻,「誓約」的鋒芒,如同劃破永恆夜空的星光,無情地刺入了幻滅的咽喉,鮮血如同綻放的黑色曼陀羅般噴湧而出,染紅了他冰冷的戰甲。然而,即便在致命的創傷之下,屬於強者的意志並未立刻消散。幻滅那雙被洞穿的眼眸中,爆發出最後一抹如同垂死野獸般的凶光。他喉嚨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周身殘餘的黑霧如同受到劇烈刺激般瘋狂湧動,試圖凝聚成最後的屏障,抵擋那股吞噬他生命的力量。他緊緊握住手中斷裂的彎刀,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猛地朝著近在咫尺的醉夢揮去,那刀鋒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鳴,是他作為絕世強者,在生命盡頭所爆發出的最後一絲不甘和反抗。與此同時,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自「誓約」的劍身之上奔湧而出,如同血脈的枷鎖,瞬間封印並強行提取了幻滅體內殘存的鳳凰血脈,如同涓涓細流般融入醉夢的身體之中,完成了他們之間最後的聯繫。他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那雙赤紅的眼眸中,除了不甘,還多了一絲難以置信的茫然,他低聲喃喃,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無情……不是最強大……之道嗎……”
“去吧,響徹九天吧,神凰……”醉夢低聲呢喃,一隻身上充斥著聖潔火焰的鳳凰從醉夢身上展翅而出,那聲音中充滿了疲憊與解脫,彷彿在為他曾經的敵人,如今的血脈同源者,送上最後的祝福與告別。
他猛地轉過身,面對著殘餘的血滅森林大軍,手中的「誓約」指向蒼穹,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鳳凰長鳴,那聲音中充滿了悲壯、決絕與一絲難以言喻的解脫,如同一個時代的終結之音,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空久久迴盪。
“全軍聽令!”醉夢的聲音,如同劃破長夜的雷霆,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空迴盪,清晰地傳入每一個倖存者的耳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的最後一個軍令——”
“將血滅森林……破滅!”
一聲飽含無盡力量與決意的“殺”字,如同交響曲的最後一個音符,震撼著每一寸土地,撕裂著每一顆殘存的心臟。醉夢傾盡最後的力量,揮出了他生命中最後一劍。「誓約」劃破長空,拖曳著一道長長的、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尾翼,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高傲地斬向了潰不成軍的血滅森林殘餘勢力,劍光所過之處,哀嚎遍野,血肉橫飛,曾經不可一世的森林大軍,如同被颶風席捲的落葉般,頃刻間土崩瓦解。
光影交錯,能量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爆發,席捲整個戰場,兩位曾經站在世界頂端的強者,如今的宿命之敵,在完成了他們最後的碰撞之後,幾乎在同一時刻,如同折翼的雄鷹般,壯烈地倒在了血與火交織的天命戰場之上,鮮血染紅了他們曾經戰鬥過的每一寸土地。
醉夢緩緩地跪倒在地,那雙曾經銳利的眼眸,此刻已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雙手依然緊緊地握著那柄燃燒著最後一縷金色餘暉的「囚心」之刃,低垂著頭,用盡最後一絲氣力,低聲呢喃著他永恆的誓言:
“此身已盡……願以血與火……封護山河。” 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了遠處那些劫後餘生的凡人身上,那份守護的意志,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未曾消散。
他的身影,如同被風吹散的金色落葉,隨著身體的緩緩前傾,最終靜靜地倒在了遍地狼藉的灰燼和散落的金色鳳凰羽毛之間。他燃盡了自己的生命,卻也用他的死亡,守護了他所珍視的一切。
戰場之上,殘餘的火光依舊在斷壁殘垣之間無力地跳躍著,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那隻神聖的鳳凰,似乎在為逝去的英雄送行,發出最後一聲悲鳴,那聲音淒厲而悠長,隨風遠去,如同一個英雄時代的落幕。
“……”睜開眼,是一間白色的等待室。 桌上擺著兩杯熱騰騰的黑咖啡,氤氳的熱氣緩緩升起,在空氣中瀰漫著一絲苦澀的香氣。幻滅斜靠在簡潔的椅背上,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帶著些許自嘲的微笑:“我們好像……從未像這樣一起安靜地喝過咖啡。” 醉夢靜靜地回以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也有一種釋然:“是啊,戰場上哪有這樣的閒暇時光……”
幻滅再次端起咖啡,凝視著杯中深沉的色澤,緩緩道:“那最後一刻……我感覺到了。那股力量……那並非單純的強大,其中蘊含著一種……溫暖,一種堅不可摧的意志。那真的是……愛的力量嗎?”
醉夢點了點頭,眼神溫和地看著幻滅:“是啊,弟弟。你感受到了。為了守護所愛,那份情感能爆發出超越一切的力量。這就是我所理解的……純愛之道。”
幻滅沉默了片刻,再次抿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似乎不再那麼難以接受。“曾經的我,一直追求著無情的強大,以為那才是凌駕一切的真理。但最終……我卻敗在了你這份看似『軟弱』的情感之下。現在想來……或許,我一直都錯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和悵然。
“那今天,就放鬆一點,開心一點吧。”幻滅再次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若不經歷這一番生死離別……又怎能真正體會到情有多深,愛有多重呢。” 他的眼神中,那曾經冰冷的堅硬似乎融化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
醉夢看著幻滅,眼中露出一絲欣慰:“是啊,一切都過去了。今天,我們只是兩個……曾經的對手,現在可以一起品嚐這片刻的寧靜。”
醉夢也端起咖啡,輕啜一口,沙啞的笑聲隨之在寂靜的空間中響起,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遺憾:“唯一遺憾的是,終身未娶,未能與她相守。”幻滅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唉,濫愛也有濫愛的好處,至少我曾擁有過眾多的妻妾,也留下了不少子孫。” “沒事,我並不後悔,”醉夢低下頭,看著杯中深色的液體,微笑著低語,“只是……一點小小的遺憾罷了。” 幻滅輕輕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頭望向前方那扇緊閉的門扉:“時間差不多了。” 門緩緩打開,門外是一片無盡的空白,如同混沌初開的世界,只有一座莊嚴肅穆的審判室,如同孤島般矗立於虛空之中,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人神靜靜地立於審判室的中央,一襲潔白的長袍在無風的虛空中自動,他的目光平靜而深邃,如同能洞察世間的一切。“北堂醉夢,幻滅,爾等可有最後的請求?” 醉夢緩緩抬起頭,望向那至高無上的存在,語氣平靜卻飽含著深沉的情感:“我有一個願望。” “請說。” 人神的聲音如同亙古不變的迴響,在空曠的空間中響起。“我想親眼……看一看這場戰爭最終的收尾。” “……可允。” 人神微微頷首,如同應允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請求。
天穹之上,一道冰冷而巨大的水晶之幕無聲地展開,如同審判之眼,清晰地映照出令人心碎的現實——曾經生機勃勃、喧囂繁華的血滅森林,如今只剩下一片觸目驚心的焦黑廢墟,在嗚咽的風中,如同逝去的夢魘般消散。金陽神殿,縱然遍體鱗傷,佈滿戰火撕裂的痕跡,卻依舊如垂暮的巨人般屹立在那片土地之上,支撐著搖搖欲墜的信仰。而那面曾經傲然矗立、象徵著純潔烈焰的鳳凰石雕,已然崩裂消逝,只留下其餘被大戰餘波震碎的浮雕,彷彿在無聲地哭泣。高座之上,曾經以慈悲為懷的殿主,那張臉龐如今卻被陰沉的權欲徹底扭曲,往日的溫和蕩然無存,只剩下令人膽寒的冷酷。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匍匐在腳下的臣民,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宣佈公主殿下將成為他鞏固權力的棋子,嫁與鄰國,並著手將周邊諸國納入他野心勃勃的統治版圖,他所追逐的,已然背離了曾經的信仰,唯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在他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醉夢凝視著水晶之幕上那令人窒息的景象,眼中緩緩沉澱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悲涼與絕望,他所付出的血與淚,所犧牲的一切,最終換來的竟是這般背道而馳的結局。幻滅只是冰冷地瞥了一眼那面映照著末日的鏡子,語氣平靜得近乎麻木:“這……就是你曾經不惜一切想要守護的樣子嗎?” 醉夢沉默如磐石,指節因過度的用力而泛白,深深地嵌入掌心,彷彿要將那滔天的憤怒和無盡的失望強行鎮壓下去。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天際盡頭的雲海驟然撕裂,萬道如同神罰般的金色光芒,如同傾瀉而下的天瀑,瞬間照亮了整個世界——一隻浴火的神聖鳳凰,再次降臨塵寰,它展開燃燒著金色烈焰的雙翼,其光芒甚至驅散了天幕的陰霾,照亮了每一個驚恐的面龐。一聲震徹九霄的長鳴,如同劃破末日的利刃,隨後,神凰如同墜落的金色星辰,挾帶著焚盡一切的威勢,俯衝而下,目標赫然直指那高高在上、權欲熏心的殿主。在無數雙驚恐欲絕的目光注視下,神凰的金色火焰如同死神之擁,瞬間吞噬了殿主的軀體,只留下一片在風中寂靜消散的灰燼,沒有留下絲毫存在的痕跡,那份力量浩瀚而無情,彷彿在執行著天道無聲的審判,天地之間,響起一陣莊嚴肅穆的回音,如同神明的旨意昭告天下。與此同時,那面佈滿裂痕的鳳凰浮雕,再也承受不住這股神聖力量的衝擊,轟然崩塌,碎石飛濺,而在那崩落的浮雕之後,赫然顯現出一間巨大的密室,這突如其來的景象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更令人心悸的是,密室的牆壁之上,早已銘刻著四個古老而散發著微光的姓名: “醉夢”、“囚心”、“幻滅”、“神凰”。唯獨,沒有那位曾經高高在上,如今卻已化為塵埃的殿主之名。
金陽神殿,自此不再是權力角逐的殿堂,它將蛻變為一座永恆的紀念碑,一座為了銘記一段偉大愛與犧牲的傳奇而永遠屹立的豐碑。神殿中央,那四根原本支撐著權力與信仰的擎天巨柱之上,緩緩浮現出四個熠熠生輝的名字,它們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照亮著後世的道路: “醉夢”、“囚心”、“幻滅”、“神凰”。
你或許會問—— “那公主殿下呢?” 在醉夢如同燃燒殆盡的流星般隕落於血染戰場的一星期後,一道冰冷的旨意,如同從九幽深處傳來的死亡宣告,再次沉重地降臨在公主殿下那顆早已破碎的心上——殿主,以鞏固他那搖搖欲墜的統治為名,用那充滿威嚴卻不帶絲毫溫情的語氣,莊嚴地向整個神殿宣佈,她將成為一枚政治棋子,嫁與遠方國度的君主,與之聯姻。這道旨意,如同揮舞著無情的鐮刀,徹底斬斷了她生命中最後一絲微弱的光芒,將她推向永恆的黑暗深淵。
在前往那條通往政治聯姻、充滿著無盡黑暗與未知的漫長道路上,她的心,早已隨著醉夢那英勇而悲壯的逝去,一同沉入了那冰冷而寂靜的深淵,再也感受不到半點塵世的溫暖。那雙曾經閃耀著堅韌與智慧光芒的眼眸,如今如同兩泓乾涸的古井,只剩下無盡的空洞與絕望,再也無法映照出半點生命的色彩。然而,即便在如此絕望的境地下,她內心深處那份對醉夢至死不渝的愛戀,依舊如同寒冬中傲然綻放的梅花,孤傲而堅韌。在臨行前的那個漫長而寂靜的夜晚,她用那雙因悲傷而略顯紅腫的纖細手指,在一張潔白的素箋之上,緩緩地書寫下最後的訣別之語,每一個娟秀而略帶顫抖的字跡,都如同她滴落的淚珠,飽含著對逝去愛人的無盡思念,以及對這殘酷命運無聲而又強烈的抗議。這封飽含著她全部愛戀與決絕的書信,被她悄然託付給了身邊那位自幼相伴、情同手足,也是她在這冰冷神殿中唯一能夠信任的侍女,那份沉甸甸的託付,如同她生命中最後的重量。
“我的心,”信箋的開頭,是她那如同夜鶯般輕柔卻又帶著無盡悲傷的低語,“早已隨著你一同消逝在那片被鮮血浸染的戰場。醉夢,你如同劃破我生命黑暗的一道光芒,帶走了我生命中所有的色彩與希望,如今這世間對我而言,只剩下無盡的冰冷與虛無,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我無法想像沒有你的未來,亦不願獨自承受這沒有你的世界,那對我而言,無異於永恆的酷刑。我願追隨你的腳步,如同迷途的孤雁追尋歸巢的方向,在那冰冷而寂靜的彼岸與你相會,不再受這世間任何虛偽的束縛與折磨。若來生我們仍有緣分再次相見,如同兩顆命運交織的星辰,請你務必不要再將自己那顆赤誠而熱烈的心,囚禁於冰冷的劍鋒之上,讓愛意如同溫暖的陽光般,照耀你那曾經飽經風霜的靈魂。只記得,我曾深深地愛過你,那份愛意如同盛開在寒冬臘月裡的梅花,孤傲而熱烈,純潔而堅韌,將永遠銘刻在我的靈魂深處,至死不渝。”
隨後的幾天,她如同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傀儡,默默地踏上了那條通往無盡黑暗與絕望的漫長道路。沒有任何哭泣的聲音,沒有絲毫掙紮的痕跡,她的眼中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如同古老而冰冷的寒潭,再也激不起半點漣漪。她的沉默,如同對這個殘酷世界的最後控訴。在一個晨霧如同輕紗般,無聲無息地籠罩著大地的寂靜清晨,當護送她前往聯姻之地的隊伍,剛剛離開金陽神殿那巍峨而冰冷的領地不久,她選擇了以一種最為決絕、最為令人心碎的方式,永遠地結束了自己那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的生命,她的決絕,如同她對醉夢的愛戀一般,純粹而剛烈,不容置疑,如同盛開到極致便毅然凋零的花朵,不留絲毫遺憾。她的遺體,最終也未能尋回,如同她那縹緲而深沉的愛戀,如同清晨的露珠般,在茫茫的塵世間無聲無息地消逝,只留下了一段令人扼腕嘆息,久久迴盪在人們心中的悲涼傳說。
有傳言說,在醉夢英勇戰死的那片土地上,在他如同流星般隕落的地方,曾經在一夜之間,奇蹟般地盛開出了一片淒美而純潔的白色花海,如同無數純潔的靈魂在無聲地哭泣,那是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對這位為愛而戰,燃盡生命最後光芒的英雄,所獻上的最後一份也是最深沉的敬意。那片白色花海,在風中輕輕搖曳,如同無數低聲的啜泣,訴說著一段令人心碎的愛情故事。
百年之後,時間如同無情的畫筆,在金陽神殿的遺跡之上,塗抹上了厚重的孤寂色彩。曾經喧囂的殿宇,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如同一個垂暮的老者,默默地佇立在那片曾經被鮮血浸染的山脈之中,任憑風霜侵蝕,歲月流逝。然而,生命的力量卻是如此頑強,如同那段不朽的傳奇,在殘破的石縫之間,火紅的鳳凰花依舊倔強地盛開,如同曾經那場燃燒生命的烈火,灼灼其華,鮮豔奪目,在風中輕輕搖曳,以無聲的姿態,向後人訴說著那段早已被時光掩埋,卻依舊在某些人的心中緩緩流淌的古老傳奇。
傳說,這座名為金陽的神殿,其建立的初衷並非為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亦非為了那統禦天下的野心,它存在的唯一意義,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僅僅是為了將一段偉大而悲壯的愛與犧牲,如同最堅固的磐石般,永遠地刻印在世界跳動的心臟深處,讓一代又一代的後人,在漫長的時光長河中,永恆地銘記那份超越生死的真摯情感。遠方那些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族人,在漫長而寒冷的夜晚,圍繞著溫暖的篝火,偶爾會在低沉的吟唱聲中,低聲傳誦起那段古老而令人唏噓的傳奇故事,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座曾經沐浴在金色光輝中的金陽神殿裡,曾出現過一位天賦異稟、如同劃破夜空的彗星般的年輕戰神,他的名字,如同被風沙磨礪過的古老銘文,是北堂醉夢。
傳說,傳說他擁有著如同神祇般令人敬畏的天賦,他的劍法如同天上的流雲,變幻莫測,卻又蘊含著足以匹敵神祇的毀滅力量,他的身姿如同矯健的雄鷹,在戰場之上所向披靡。然而,就是這樣一位被命運所眷顧的絕世強者,卻為了他那如同皎潔月光般深愛著的公主殿下,甘願親手放棄了那唾手可得的無上榮耀與至高地位,如同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地投入那段註定悲壯的愛情之中,最終為了那份純粹的愛戀,如同盛開到極致的花朵般,壯烈地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他那把劍,叫做囚心,更或者該名為誓約。”年邁的吟遊詩人,他的臉龐如同佈滿歲月的溝壑,坐在搖曳的篝火旁,那雙飽經風霜的眼中,閃爍著如同夜空中星辰般悠遠的光芒,他輕輕地撫摸著手中那把沾滿歲月痕跡、古樸而沉重的魯特琴,緩緩地向那些好奇的年輕人講述著這個古老而令人心碎的傳說,“它並非凡鐵所鑄,而是蘊含著神聖鳳凰那滴浴火而生的鳳凰之血,是以最純粹的靈魂與最熾熱的情感,經過無數次的淬煉與打磨,方才鑄造而成的神兵利器。他為了守護他那如同明珠般珍愛的女子,不惜將自己的一切都押上——他不為自己,不為那虛無縹緲的權力,他所追求的,僅僅是這世間那一份如同水晶般純粹而又如同烈火般真摯的情感。”人們說,醉夢那如同磐石般不屈的意志,以及那如同瀚海般深沉的愛意,仍然在這片曾經被鮮血浸染的土地上,如同遊蕩的幽靈般徘徊不去,他的心靈,如同那把永不折斷的「囚心」一般,永遠不會真正死去,因為那份愛,早已深刻入骨,融入他的每一寸血肉,如同呼吸般自然,如同陽光般永恆,生生不息,如同永不熄滅的火焰,在時間的長河中,依舊散發著微弱而堅定的光芒。
幻滅,曾經是醉夢最強大的敵人,也是他命運長河中無法分割的一部分,一段如同被命運之線緊緊纏繞,註定要被後人永遠銘刻的宿命。據說,他的名字已不再像曾經那般,被後人所詛咒和唾棄,如同避之不及的瘟疫,而是如同兩顆相互輝映的星辰一般,與醉夢的名字一同,被後來的工匠小心翼翼地刻在了金陽神殿殘存的、佈滿裂痕的信仰柱石之上,成為一段複雜而令人唏噓的傳奇,一段關於敵對與理解,背叛與救贖的漫長史詩。他的轉變,如同黑夜中劃過的一道閃電,照亮了人性中幽暗的角落,從最初如同冰封的仇視與敵對,到最後如同在黃泉路上並肩同行的旅人,他那顆曾經冰冷如鐵的心,最終也在那段共同經歷的歲月中,找到了一絲微弱而珍貴的光明。在某些寧靜而祥和的清晨,當第一縷金色的陽光如同溫柔的手指般,輕輕地灑滿金陽神殿那片荒涼的廢墟之上時,依舊會有人聲稱,看到一隻巨大的、如同浴火重生的神聖鳳凰,在遙遠的天邊自由自在地翱翔。它如同昔日那般,展開燃燒著金色火焰的雙翼,如同要將整個天穹都灼燒殆盡,穿越萬水千山,劃破無盡長空,最終化為一場永恆的金色風暴,在遼闊的天際之間,久久地迴盪,留下令人敬畏的傳說。
傳聞說,那隻翱翔於天際的金色鳳凰,便是醉夢與幻滅那不朽的靈魂的化身,他們依舊在無盡的天際之間,以一種超越凡人理解的方式爭鬥著,如同兩顆永不相撞的星辰,卻也在彼此的心底深處,如同在堅硬的岩石縫隙中,小心翼翼地埋下了一絲寧靜而美好的希望,期盼著在無盡的輪迴之中,能夠找到真正的和平。至於那位如同皎潔月光般溫柔的公主殿下,她的名字早已如同散落在風中的花瓣,被歲月的塵土無情地掩埋,在浩瀚而冰冷的歷史長河之中,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清晰的痕跡,只有在某些古老而殘破的書籍之中,那些早已泛黃的紙張之上,才依稀記錄著那一段淒美而令人心碎的愛情故事,如同一個被時光遺忘的夢境。或許,世間所有的情感,無論多麼熱烈與真摯,都無法長久地抵抗時間那無情的侵蝕,唯有那些深刻的記憶,如同琥珀中凝固的時光,才會成為證明愛情曾經真實存在過的永恆證據,在後人的心中,留下永不磨滅的印記。
她曾在那封飽含著無盡愛戀與決絕的訣別書信中,用那如同羽毛般輕柔的筆觸,寫下了她對未來那渺茫希望的期許,若命運能夠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重新回到那個充滿著愛與恨的起點,她會選擇不再讓自己成為任何人的犧牲品,她會為了自己那卑微而渺小的幸福,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般,勇敢而堅強地活下去,不再讓任何人,任何事,阻擋她追尋真愛的腳步。但所有的一切,最終都如同過眼雲煙,如同清晨的露珠般,在陽光的照耀下無聲地消散,只成為了後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一段遙遠而模糊,如同海市蜃樓般的傳說,在口耳相傳中,漸漸失去了真實的色彩。今天,當後人再次站在那片荒涼而寂靜的土地上,看著那些生命力頑強,依舊在斷壁殘垣之上盛開的火紅鳳凰花,他們或許已經不再記得那位如同月光般溫柔的公主殿下的名字,也無法真切地回憶起那場為了愛而爆發的慘烈戰爭,那場燃燒了兩個年輕生命,卻也照亮了人性光輝的悲壯戰役。
他們只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片被鮮血浸染的土地之上,曾經存在過一座名為金陽的神殿,以及兩個如同劃破夜空的流星般,耀眼而短暫的名字——北堂醉夢,幻滅。兩個曾經如同站在世界頂端的巨人般的戰神,兩段如同永不熄滅的火焰般熾熱的傳奇,在滾滾向前的時間長河中,依舊散發著微弱而堅定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指引著後人前行的方向。而有一天,當另一位心懷著如同醉夢一般偉大而純粹的愛意的英雄,再次偶然地踏上這片古老而荒涼的土地時,他或許會在不經意間,從那佈滿裂痕的廢墟之中,撿起那把曾經染血,如今卻冰冷而沉寂的「囚心」,他會輕輕地撫摸著那佈滿歲月痕跡的冰冷劍身,感受到其中殘留的,那股曾經撼動天地的力量,然後如同與一位逝去的摯友低語般,低聲說道:“愛,從未真正過去。” ——如同那早已註定的天命一般,那些逝去的命運,那些無法挽回的過往,也早已如同刻在石碑上的文字,永遠無法更改,唯有那份愛,如同永恆的星光,照耀著後世的漫漫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