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台北細雨像是,資料庫洩漏出的低語—— 濕潤、綿密、不被察覺地, 浸潤我們關於正義的記憶。
你坐在政大山腳下的圖書館,看一份AUC高達0.81的報告,風從指南宮吹下來, 吹動你桌上那張,寫著「公平」的論文草稿。
模型說,它已經學會不偏不倚;它說錯誤率一致,就是無罪,可你知道,那些CSV裡的數據, 每一筆都是社會掩蓋不掉的眼淚。
台南的花開了,老樹下有母親搖著紙扇,她不知道什麼是演算法,只知道 兒子因為「高風險預測」少了一次面試。 他從來沒犯罪,只是住在不對的區域,穿錯了外套。
春日暖陽不會照進模型的判定邏輯,那裡沒有櫻花,沒有三合院外的陽台,沒有眷村裡被誤解的少年,沒有深夜鳴笛時,跳動的台灣心臟。
我們讓沒有夢的機器,夢見一個只有效率、沒有原諒的世界,夢見一個可以量化正義的法庭, 夢見春天永遠不會為錯誤開花。
但人生不是K值選得剛好就能避開的悲劇,有些錯誤,只能靠彼此看見、原諒、與承擔; 不是「模型優化」能解決的—— 是我們是否願意在春天學會變得柔軟,所以你抬起頭,讓午后的陽光打在臉上,想著:也許所謂未來, 不是機器預測的結果, 而是我們終於敢重新選擇的勇氣。

註:嘗試撰寫散文,描述一個因數據監控無法作夢,並且無夢想的未來,帶著對於社會的批判意識,也是我變更文體的一種寫作測試,作為對社會的哲學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