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怎麼可能？她就只是.....」沈昌明面露疑惑地道。
「我知道大家一定覺得奇怪，小莉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要對付她，用沈總的方法就夠了，何必佈那麼大一個局？搞得那麼複雜？」
李大同解釋著，但說到一半，湛海開口插了話：「李先生剛才說小莉是這部分計劃的目標，我想部分計劃指的是小莉只是一個大計劃的一環，所以小莉的家庭才是真正的目標，是嗎？」
聽了湛海的話，李大同登時覺得這人果然是有腦子的，並不真像外表那麼木訥，有些人並不是不會爾虞我詐，只是不喜歡罷了，湛海應該就是這種人。
「沒錯，湛先生說的，便是目前看起來最有可能的猜測。」
「其實，由於保密條款和保護客戶的義務，我們無法向你們透露小莉的家庭背景，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家庭的確是有可能讓人佈這麼大一個局。」
聽完李大同的話，長韻建設這邊的六個人總算明白，自己這邊才是最小咖的，純粹是人家計劃裡的工具人，六人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衆人一陣無聲後，沈長生打破沈默，開口問道：
「可是，我怎麼覺得這計劃不太可靠，看app裡給的任務，除了調查長韻建設的根底外，要誘導昌明喜歡看小莉的直播，要讓他斗內大量的錢，要他約小莉出來，然後小莉拒絕後，還要讓昌明找網軍，如果沒成功，最後再讓他綁小莉。」
「我兒子又不是布偶，叫他往東就往東，叫他往西就往西，任何一個地方出錯，計劃不就失敗了？」
李大同解釋道：
「影響單一標的，的確成功率不高，但他們有風雀這個平台，可以撒網找到好幾個、甚至好幾十個類似沈總這樣，年輕多金、喜歡直播的標的物，而且最好有能夠說得上話的風雀會員在身邊，只要有一個能順利進行，他們就成功了。」
「我猜他們應該是多線同時進行的，如果不是被我們阻止的話，沈總這條線應該是進行得最順利的。」
「可是這樣撒網的話，那人力物力金錢都很可觀.....」沈長生接著問。
「對佈局人來說，哪有啥人力物力金錢需要花費？」
「你們想想看，風雀這個app，就是鎖定想利用空閒時賺點零用錢當外快的人開發的，所以給的報酬很低，而且重點是，有完成任務才領得到錢，比起顧專業的人來打聽消息便宜多了。」
「所以它可以隨時找幾十個人幫它跑腿，拿到想要的消息或達到想要的目的後，再付少少的錢給完成任務的那個人，而沒完成任務的人也不會抱怨，因為沒人會真的把風雀當工作，大部分的人都是抱著好玩的心態在接任務，成功了有一筆零花錢，沒完成也無所謂。」
「這生意多划算，就拿這次來說，風雀app裡面的帳列的清清楚楚，付給城哥就少少的一萬多，可是這錢也被他們賺回來了，所以整件事情他們不但沒花錢，還賺錢。」
「賺回來了，這話怎麼說？」沈長生實在想不明白。
李大同沒回答沈長生，卻轉頭問沈昌明：
「沈總，你這次網軍花了多少錢？」
「本來跟我要三十萬，後來沒成功，我只付了十五。」
沈昌明悶悶地講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抬頭問道：
「網軍也是他們的人？」
李大同點頭說道：
「這次的網軍聯絡方式是風雀app傳給城哥，然後城哥再拿給你的，所以很大機率是同一夥人。」
沈昌明沒回話，只是兩眼呆滯看向前方，一會之後，兩手捂住臉，緩緩低頭坐著。
沈長生也沒說什麽，只是嘆了口氣，伸手在兒子背後輕拍了兩下。
接著轉頭望向了城哥，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神並不冷酷嚴厲，反而有些柔和，問道：
「為什麼？」
也許是害怕，也許是羞愧，城哥看到沈長生看向自己，便低下頭，不敢與沈長生的眼神接觸，聽到問話，於是開口道：
「一開始.....是覺得任務沒什麼，要的資料不是什麼秘密，而且.....而且沈總本來就有在看直播，介紹個新妹子給他看也只是小事情，所以沒想那麼多.....」
「那找網軍勒？綁架恐嚇勒？你明知道這些都有法律的問題，為什麼還要慫恿他去做？」
「我.....我.....」城哥頓時語塞。
沈長生看著漲紅臉說不出話來的城哥，輕笑一聲，問道：
「你覺得平時沈昌明對你們呼來喚去的，心裡不舒服？」
「現在看著他被你暗地裡操控著，覺得還蠻解氣的？」
「覺得小心一點，就算綁架恐嚇也不一定會有事？」
聽著沈長生一連串的問話，城哥低著頭，緊閉著嘴不說話，已然是默認。
湛海看他已然承認，登時怒道：
「昌明在國外時，一直在關注擔心你們三個的狀況，一知道你們在外面闖了禍，馬上請沈董幫你們解決，還把你們招進公司.....」
沈長生伸出手，阻止了湛海繼續說下去，說道：
「只是些小恩小惠，不足為道。」
接著轉頭對城哥繼續說道：
「昌明他是你們的頭，事情是他在做決定，不管是不是因為你的誘導，他決定的事，後果還是得他自己負責，所以不會把責任推到你的身上，你儘管放心。」
「但是，你這次私底下做的事，不管發生在哪一家公司，都沒有公司能夠容忍，所以你不能再留在長韻建設了，你走吧。」
城哥一樣不發一語，只是面帶羞愧，對著沈長生深深一鞠躬，然後走了出去，經過李大同身邊時，李大同將城哥的手機還給了他，說道：
「app我刪掉了，這個app有點邪，不要再用了。」
城哥靜靜地點了頭，走了出去。
* * * * *
距離明嵐苑大約一公里以外，同樣的半山腰上，存在著一棟私人別墅。
這裡同樣看得到城市美麗的夜景，只是視野沒有明嵐苑開闊，但環境卻更加隱蔽清幽。
別墅下面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室，除了分隔出一個小房間當酒窖外，整個地下室都被修建成一個單一空間的練武場。
四面除了簡單的清水模水泥牆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一邊牆壁的靠牆處稀疏地放著幾張一般武館內常見的武器架，架上擺滿了刀、劍、槍、棍等各式武器，而對面的牆壁則一片空盪，只在近入口處，擺了一張椅子和一個茶几。
此時，整個練武場正中央吊著一個特大號沙包，一個全身只穿運動短褲的男人，正對著沙包練著拳腳。
男人身材偏高，全身肌肉紮實，但肌群並不過於發達，視覺上同時協調了敏捷與力量感。
隨著男人的拳腳落在沙包上，～碰、碰、碰～的一聲聲巨響，在空蕩的空間內傳來陣陣的迴響，聲勢驚人。
男人顯然已經練了一段時間，此時身上已經大汗淋漓，呼吸也漸顯急促。
突然，不遠處茶几處傳來手機鈴聲，男人停止了練拳，來到茶几前，接了電話，只聽電話那頭傳來了女人的聲音，男人「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只是聽著。
一會之後，男人突然問了句：
「妳說是誰？名字再說一遍。」
沒多久後，男人掛了電話，愣了一會，接著嘆了口氣，打開手機上的一個app，輸入了一句【毛球計劃第二部分，方案二失敗】。
之後，那句話的後面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紅色【已讀】，接著出現藍色【已讀】，再來是黃色【已讀】，然後，整句話閃了閃消失不見。
正當男人要關掉app之時，一句藍色的對話突然出現：
【毛球計劃第三部分，方案二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