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翼被人群追趕。
一路上頻頻回頭,擔心帶頭的大叔會無預警出現在身後使他措手不及。
幾十分鐘的路程過去,徐翼放眼四周,決定拋下機車用步行隱身自己。
路過一片廣而不見盡頭的樹林,走過像是沼澤地帶,幾坨粉紅色的奇妙生物在地板蠕動爬行,腳邊還不小心沾黏到幾隻,他覺得噁心地甩開奇妙的物種,幸好黏著性沒強到讓他難以脫身,卻也耽擱不少時間才遠離。
可原先看不清盡頭的樹林傳來一陣車子的呼嘯聲,一個恍神,徐翼就見自己來到車流量爆棚的大馬路旁,不曉得是否在樹林原地打轉,追趕他的一行人還是出現在他身後不遠處。
徐翼趕緊轉彎,順著旁邊的階梯往下跑,下了大概三個層樓,一台正要行駛的捷運出現在眼前,在關門之前他跳進了車廂。
捷運一瞬間就拉開追趕他人群之間的距離,徐翼終於得以喘息稍坐下來,才知道自己進到最末端的車廂。
座位不遠處的女子回頭瞥了他一眼,熟悉的臉龐和身影讓徐翼馬上認出是孟尋。
又見到她了。
這裡的孟尋會認得他嗎?
車內好像異常的安靜,徐翼收回在孟尋身上的視線,後知後覺發現車廂內有需多人用異樣眼光朝自己看來,難道這裡也有陌生大叔的眼線⋯⋯
孟尋似又看了他一眼,在下秒忽然站起身,對車廂的人喊——
「他人的想法是一回事,不代表我們需要照做。」
徐翼一愣,才知孟尋知道自己發生什麼事,或許比他還清楚為何會被眾人追趕。
他伸手,想要阻止孟尋替自己說話,深怕她因而惹上麻煩。
孰料另一節車廂的女子,在聽了孟尋的話後也站起身,對那個車廂的人喊出同一句話,接著徐翼看到一個接一個的人紛紛站起身,把孟尋的話語傳播下去⋯⋯
然而行駛的捷運終將還是抵達了終站。
徐翼東張西望下了車,追趕他的大叔簡直像會通靈,抓準時間和地點又找了一群人堵在終站的路口,散開隊形開始圍堵他。
即便不曉得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被人所追趕,徐翼像是累了,決定放棄掙扎。
當他要往前邁步那刻,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拉住他手掌,緊緊握住——
徐翼回過頭,孟尋的視線帶著戾氣的直視大叔,而後就見方才在捷運內,一個又一個站起來把話語傳下去的人們與他一字排開站在同一側,與大叔帶來的人馬形成兩條平行線,如一觸即發即將開戰的楚河漢界。
「只要是人就會有不同的選擇。」孟尋昂首喊著。
大叔輕蔑一笑,「怎麼,光憑你們還想要與我作對嗎?」
孟尋見狀也沒有一絲動搖,堅守著立場:「我們沒有要開戰,只是選擇了不一樣的方向。」
徐翼見大叔惱怒地想往前衝,想把孟尋往身後拉,可女孩堅持不讓位,執意要把他護在身後。
手中的溫度無聲地向他傳遞著——
我,選擇與你一起。
徐翼在那刻似乎替這連串的荒誕找到合理的緣由⋯⋯
為了,見到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