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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已先發送於脆(連結點我 ),本文補充了後記與投稿者對話。
我是板橋人,今年26歲。
常有人問我:「你爸媽怎麼相處這麼和諧?」
我通常笑笑,不答。
因為如果說出真相,可能很多女生會想拜我媽為師。
—
爸是典型理工男。
中字輩大學土木系畢業,大學時就有個綽號叫「逃哥」,因為只要遇到社交活動或感情問題,他第一個找理由落跑。
人高高瘦瘦,話不多,喜歡動手不動口。
有人失戀找他訴苦,他遞水;
有人吵架,他幫搬椅子;
女同學暗示他,
他以為人家感冒要借圍巾。
總之,完全的——迴避型人格。
—
聽說我爸媽是在朋友聚會上認識的。
那年媽媽大三,爸剛畢業。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媽媽喜歡我爸。
但我爸?
聚餐那天全程低頭吃牛肉麵。
據說媽媽坐到他旁邊時,他還下意識往旁邊移開。
其他女生遇到這種情況,大概會自尊心受傷吧?
但媽媽沒有。
她回家只說了一句:「慢慢來,他不習慣。」
後來,她開始出現在爸常去的板橋老書局,
學會跟他聊工程期刊、隧道塌陷的案例,
甚至跑去考營建管理的乙級證照。
「為什麼不直接表白?」我問過她。
媽媽笑笑說:「追逃型的人,不能逼,他會跑更快。」
「要讓他以為,是自己主動選擇的。」
—
兩年後,我爸帶媽媽去正在施工的捷運工地附近「約會」。
那天,他第一次主動說:「下次…一起來?」
媽媽回說:「好,但你得先戒掉每次緊張就轉頭走掉的習慣。」
他沒應聲,只是摸了摸頭。
那動作,像承諾。
—
結婚25年,爸還是少話,但家裡的決策,其實一直是媽媽主導的。
車貸怎麼貸、房子要不要換熱水器、我念哪個幼兒園、甚至爺爺奶奶住不住一起——
媽媽都不硬說,她「提建議」,「徵詢意見」,最後「尊重爸爸決定」。
但每次討論的最後,爸爸的「決定」,總是她當初設計的答案。
「怎麼做到的?」我問過她。
「因為,」她拍拍我的頭,「我讓他習慣了我的提案,比他的選擇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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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說我爸媽是模範夫妻。我知道,不是因為他們天生契合,而是媽媽懂得駕馭一個迴避型的人最重要的原則:
不強迫、不急、不攻心。給他安全,讓他習慣,直到他自認為『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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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婆媳戰爭?
啊,那是另一段傳奇了。
我媽用同一招——
讓我奶奶以為自己贏了。
但最後,全家搬出來住,
家中經濟、家事、節奏,
依然是我媽掌控。
「智慧,不是硬碰硬。」她說。
「是讓對方覺得自己贏,實際上你才是真的贏。」
—
現在,連我爸都笑說:
「年輕時我還以為我是家裡的主導者,現在才知道——被妳媽設定好路線了。」
他笑得自在,媽媽笑得雲淡風輕。
而我,只想說一句:
媽媽,不只是家裡的女主人,
她是策略家,是心理師,是人生玩家。
她才是真正的高手。
【後記|筆者與投稿者的對話】
收到這封投稿時,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