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後殘缺少年 Incomplete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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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當其衝的許百裔侃侃而談、說唱俱佳,但句句真誠入骨,他談及自小的天資,令他早已有了藍圖創造阡陌,還有……這個世界。那時他便有意識的只與機體對談,所以他相當了解各式創造物的本質所需,這也激發他創造高強的阡陌,同時與家人分開,獨居禁閉,必要時才重現人世,這讓人們對他的印象只有善的好的,醜的惡的全數隔絕,他更是體驗不到。他到現在沐浴時,仍會想起很疼愛他的父母,同樣地,沒有任何苦痛,雖然他們本就寵溺著他,然而在這種規束下,彼此也完全沒有不良印象,沐浴時淋上的溫水,就好比父母親包容的愛輕覆接住他,令他感覺是如此美妙、受眷顧。 如此神聖而美好的本性及經驗,就是他倆存在的食糧。再沒有比發揚擴散這股能量要來得重要的事了!人們害地球受汙染,每個人又自帶汙染,自私自利而淪為同流合汙,帶來的污穢也該被清除了,是時候創建我們才配有的真善美了! 大眾深受鼓動,覺得這股清流高貴實在耀眼!誰能比擬許百裔/亞當的高尚聖人之姿呢?搶著跟他合照,甚至搶著要他帶領,他光環披身,高潔如初,俊臉都要閃耀星光點點了。 沒人要理會李兆穎,他在一旁無語,可沒人看見許百裔殺了全人類,包括他爸媽,這樣的未來就真完美了嗎?即便高誓無瑕觀點真令他彷彿完美到了極點、沒有瑕疵、甚至可說成一詞——圓滿。但這種圓滿就是怪怪的啊。而之前的恩人居然就是末日始作俑者,也令李兆穎驚覺阡陌會不會也是受害者?許百裔該不會一直洗腦阡陌?然而阡陌似乎曾說出:她喜歡看見人類的他露出不屈不撓的姿態。所以阡陌其實跟創造主不同嗎? 回到基地,許百裔盤問阡陌是否有送李兆穎大禮?阡陌不說,就被強吻一口,除了證實是他所有物,邊確認了確實有將視網屏罩移植。他一直確保也安心於阡陌的羈絆,且她的記憶一直與己同步,受己掌控,萬無一失卻因這麼一小部喪失而大動肝火,她的全身上下是他賦予,也是他的,不容許存在在那個李兆穎手中。 許百裔關住阡陌,任由她敲打生根的窗,整座基地陷入枝林之央,看不見人跡。 李兆穎落選後遭降級,但沒人在乎,他倒是挺想知道阡陌下落的,她也想當夏娃嗎?怕她生變也是原因之一。結果面前迎來許百裔,他也才發現自身苦思走出了界外。 許百裔指著他的雙眼,光速殺來。 他沒想到的是,因著震驚他亦索命交鋒。難道阡陌被你怎麼樣了嗎? 兩人逼近交攻,拉鋸同時,許百裔惡狠肅殺的模樣跟他所言的美善南轅北轍。下秒差點戳瞎李兆穎雙眼,李兆穎退開距離,先朝他大吼:「你說的真善美,就是要不合己意的人去死嗎?」幾輪的對峙後,李兆穎也很驚訝能與怪物始源對戰那麼久。「哼,讓我告訴你什麼叫作殘缺!」放狠話加速了的許百裔,這就先朝他的弱項那隻鐵左手侵蝕去,酸液害他鐵面全溶,包括左腿義肢,他只得暫時關掉視網屏罩。「哈!就算你長這麼大,依舊是個廢物,其實你只能靠別人賞賜你,而你什麼也沒有,沒有家人、沒有夥伴、沒有希望、沒有愛沒和任何事物有連結!你自己也清楚啊,從以前到現在,你都懂我在說什麼啊!」 垂看著溶蝕乾淨空掉的手腳,李兆穎忍不住跪下。是嗎?媽媽老弟,你們當初願當傻子時,其實我也該跟你們同流合汙,所以孓然一身都是我咎由自取,所以這就是我的一輩子,因為自己的古怪而葬送掉的一輩子? 目光泛出他們一人管家務一人打電動的身影,答案……就是這樣了嗎? 空掉之處的淚水,令他想到鏡子。還有耳上的耳環,這位成年的男子,他自己,走來真的經歷不少,這些經歷追索了這麼久,形塑他現在這個人,他不曉得是否有變得圓滿而完整了,但是好像有些事情也是挺幸福的。這兩者驀然對照,好像他們都在做著些平凡的小事,有過轟烈,但也都只有這些平凡的事物想來醉是幸福。 媽和弟到最後選擇邁入自然原始的過程,因為圓滿、幸福一生都是在追尋的,不可能靠著控制規束等來獲得。 現在還來得及,他也想讓非人的他們,知道什麼才叫真幸福。 李兆穎非得除掉本質論的許百裔不可。 許百裔又打算剮他眼睛,鬆懈是他最會的事,這一近,李兆穎毫不猶豫揮出右拳,他居然就此被打飛。 這一路李兆穎也習得不少武術,不亞於機能的能耐。許百裔正想爬起,他便用吃奶力氣衝向對方,不僅將所有暗器扔飛,也朝他身上毆了好幾拳。許百裔還笑著奄奄一息時,即將啟動殺手鐧使自己復原,嘴裡還不停訕笑他廢物不服死等惡言。 李兆穎使用視網屏罩搜尋到他獨門之處,藏了控制阡陌記憶與機體輸入點的大腦,李兆穎拾起他剛才特意留下的暗器手槍——阡陌曾使用過的迷魂彈,此刻裝入了剩餘子彈,立即比上許百裔額頭。 許百裔還在笑,笑裡藏刀,道出此刻真相。 「殺人……你這樣挺自私的。」 「是啊,也只能這樣了。」李兆穎回。 讓他去見閻羅王,無法復原,也滅了藏管記憶的機制。這下,李兆穎恨不得直奔向阡陌所在,看看她還好嗎?讓她不要一空白就孤單。 阡陌與花園同在。樹枝綻放,化為一座花田原野,而她茫茫然的待在內,無辜看著虛空。 這時卻看到一張笑臉。一個長得挺好看的男人,對她這名小少女柔柔笑著。她不知身在何方,更不知自己是誰。但她恍然憶起這位四肢不全的人,她投入他懷中。 究竟是什麼讓她記得自己?李兆穎猜到那是一見鍾情,而阡陌甜美不願醒來的笑靨更證實如此。「妳一直都喜歡我嗎?」「最喜歡了。」李兆穎也悄悄對她敞開心扉,彷彿這一顆心也得以連結了。 以亞當和夏娃之姿回歸樂土,人民見其幸福洋溢地宣稱會以平和的方式介入某些政策,而且也會改善所謂的奴隸制度,還是得到不少支持。 不久後,他倆遇見重新加入樂土的麗血,現在有男友要叫麗雪,她不僅如願成為平民還和另一位生化人兩相好,一改殺戮同胞的血性。這許該歸功於樂土的重新建置吧? 一天,本來礙於年齡有些距離的兩人,坐在庭院涼椅依偎著,突然阡陌賞給李兆穎頰邊一吻,他這卻深情的壓上她的唇,擁吻之時,他邊輕語:「輾轉阡陌,才讓我遇見妳,又看見妳。」 世事無常,如今從被愛到學會愛人,其實空虛也可能僅於一時,這趟過程永遠都在變動。 她離開進屋喚李傑晰和伯母後,李兆穎獨自想說起來動一動,這時頭上那棵本毫無動靜的樹,老是光禿禿的枝椏沙沙一動,他起念攤掌,一片什麼掉落他手心中央。當下只靜靜地看著,靜靜被櫻花瓣的粉嫩之美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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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中瑾玉 隨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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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拾來幾筆,記錄心情悲歡,與您走一趟人生顛簸,小小的感動、大大的喜歡。 這,就是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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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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