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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F-002】-《東非邊境急診室手記》

更新 發佈閱讀 11 分鐘
受訪者資料:
姓名:艾莎(化名)
受訪者當時的身分:東非邊境某小型醫院急診室護士
受訪時間:Z+22日
受訪地點:倖存者營地,肯亞境內
其他備註:受訪醫院是當地最早接觸不明疫情的醫療機構之一,受訪者目睹了醫療系統的迅速崩潰。

在肯亞邊境的一處簡陋倖存者營地裡,我見到了艾莎。她的眼神疲憊卻依然堅毅,臉上刻滿了難以磨滅的恐懼與悲傷。她曾是東非邊境一家小型醫院的急診室護士,那間醫院在疫情初期首當其衝,成為抵禦未知恐懼的第一道防線。艾莎用她略帶沙啞的聲音,緩緩講述了那段充滿絕望與希望的時光,在醫療資源極度匱乏的環境下,生命的脆弱與人性的光輝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令人心碎卻又充滿力量的畫卷。她的語氣平緩,卻能感受到字裡行間那份沉甸甸的責任與不屈。

艾莎,您是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你們所面對的情況遠遠超出了尋常疾病的範疇?

(艾莎的目光黯淡下來,她凝視著遠方,彷彿透過眼前的營地,再次回到了那個充滿血腥和絕望的急診室。)

最初只是偶爾送來一些發燒、咳嗽的病人,跟我們平時遇到的傳染病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很快,這些病人的行為就變得極其異常,他們會變得非常焦躁,充滿攻擊性,甚至會試圖咬傷周圍的人。我們這裡的醫療資源非常匱乏,藥品種類和數量都極其有限,更別提什麼先進的醫療設備了。一開始,我們真的以為只是一種新型的傳染病,但病人的反應實在是太詭異了。他們的力氣大得驚人,完全不像生病的人,而且他們的眼神空洞而充滿敵意,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在這種情況下,醫院是如何應對的?你們當時的資源有多匱乏?

我們試圖將這些出現攻擊性行為的病人隔離起來,但很快就發現醫院根本沒有足夠的隔離病房。原本就不多的床位迅速被佔滿,醫護人員也嚴重不足,長時間的工作讓我們身心俱疲。更令人絕望的是,我們連最基本的防護用品都很快就用完了,口罩、消毒液、手套……一切都Short了。醫生們盡力了,他們翻遍了所有的醫學書籍,試圖找到應對這種情況的方法,但他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該如何有效地治療。恐慌像瘟疫一樣,在病人和我們這些醫護人員之間迅速蔓延。我們不知道下一個倒下的會是誰。

您當時主要負責哪些具體的工作?在如此危險的環境下,您是如何保護自己的?

我只是個普通的護士,在那個時候,醫院裡已經沒有明確的職責劃分了,誰能動就得做所有的事情。我負責幫病人清潔傷口,儘管很多時候那些傷口都非常可怕;我試著安撫他們的情緒,但對於那些已經失去理智的病人來說,我的安慰幾乎毫無作用。更重要的是,我還要盡力保護自己和我的同事不被感染。我們沒有足夠的防護服,只能用床單和塑料布簡單地裹住身體,每次接觸病人都像是在冒險。我們眼睜睜地看著病人一個接一個地死去,然後在我們面前變成那種可怕的東西。那種深深的無力感,那種眼睜睜看著生命逝去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我永遠都無法忘記。

您還記得一些特別讓你印象深刻的病人或事件嗎?在那個艱難的時刻,有沒有什麼讓您感到溫暖或者絕望的瞬間?

(艾莎沉默了很久,她的眼神中交織著溫柔與痛苦。)

有個小女孩,大概只有五歲,她的父母在她被送到醫院的第二天就相繼感染了。她非常害怕,小小的身體蜷縮在病床上,不停地哭著喊媽媽。我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試著唱一些我們家鄉的歌謠來安慰她。她很乖,漸漸地停止了哭泣,依偎在我的懷裡睡著了。但是,就在第二天早上,她的症狀也開始出現了。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我懷裡,一點點地變成那種可怕的樣子。那是我永遠無法擺脫的噩夢,那個小小的、溫暖的身體,最後變得冰冷而僵硬。

還有我們的醫生,穆薩醫生,他是一位非常受人尊敬的老人。他一直堅守在醫院,盡力救治每一個還有希望的病人,直到他自己也感染了。即使在意識模糊的時候,他還在喃喃自語著病人的名字。他臨走前,用盡最後的力氣握住我的手,對我說:「艾莎,照顧好剩下的孩子……盡你所能,不要放棄希望。」他的話,成了我在那段黑暗時期裡,唯一的光亮。

在醫療資源如此匱乏的情況下,你們是如何維持下去的?有沒有什麼讓您感到支撐的力量?

我們只能互相幫助,用最原始的方法來維持。沒有藥品,我們就用乾淨的水和布條來處理傷口,盡力防止感染;沒有足夠的食物,我們就互相分享僅剩的一點點補給。支撐我們走下去的,我想是我們作為醫護人員的責任感,以及彼此之間互相扶持的信念。我們知道情況非常危險,隨時都有可能被感染,但我們是醫護人員,我們不能輕易放棄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穆薩醫生的囑託,也一直在我耳邊迴響,提醒著我不能放棄希望。

官方有為你們提供任何有效的幫助嗎?

(艾莎苦澀地笑了笑。)

我們這裡太偏遠了,一直以來都被政府所忽略。等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開始採取行動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偶爾會有零星的救援物資送來,但數量非常有限,而且很快就會被絕望的人們哄搶一空。我們基本上是處於一種自生自滅的狀態,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來度過難關。

您是如何倖存下來,並最終來到這個倖存者營地的?

我只是……比較幸運吧。醫院最終淪陷了,到處都是感染者和絕望的呼喊。我和幾個同樣倖存下來的同事一起逃了出來,我們一路躲避那些怪物,艱難地尋找安全的避難所。很多人都在路上死了,包括穆薩醫生。我們走了很長的路,經歷了很多難以想像的艱難,才最終來到這個倖存者營地。這裡雖然簡陋,但至少暫時是安全的。

您對未來有什麼樣的期望?您認為這場災難最終會走向何方?

我只希望這一切都能盡快結束,那些無辜死去的人能夠得到安息。我也希望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能夠永遠記住這場可怕的災難,記住那些為了救助他人而犧牲的生命,記住人性在最黑暗時刻所展現出的光輝。至於未來……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人類能夠從這場災難中吸取教訓,學會珍惜生命,學會更加團結和互助。

檔案標籤: #東非疫情 #醫療崩潰 #資源匱乏 #前線人員 #人性光輝 #絕望與希望 #倖存者 #邊境地區

系列索引: 《喪屍事件簿-Zombie Interview Files》ZF-003 📌更多倖存者證言與內部記錄,持續更新中——這場災難的真相,需要我們共同拼湊。

那天晚上,一切還是很正常,至少我以為是正常的。我剛給一個孩子縫完額頭的傷口,燈光昏暗、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診所裡唯一的聲音只有手術台旁邊小風扇的嗡嗡聲。然後,一個病人衝進來,臉色慘白,眼神空洞,身上滿是血。我立刻就感覺不對了,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他是怎麼回事,他只講了兩句:「他瘋了,他咬人了。」我聽不懂,他講的那個「他」……我還以為是車禍的受害者,可能被打劫了。可他又說,那些人「不像人」,他們發了瘋。

我試著冷靜,拿出消毒水和縫合針,但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我:這不像是普通的傷口。我仔細看了看他身上的咬痕,兩排牙印,完全不對稱,就像……像動物的,完全不是人類的牙齒。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每當你感覺到一種不對勁的時候,卻又無法去正視它?

妳怎麼處理那個傷口?

我還是按照慣例處理了,消毒,縫合,給他一些止痛藥。雖然他很虛弱,但還能說話,一直跟我說「他還活著,還在追我」。我只是想安撫他,告訴他別擔心。但心裡卻有個冰冷的感覺,彷彿這一切不僅是他在撒謊,而是他真的親眼見過一些我們無法理解的東西。我現在回想,才覺得那時不該這麼輕率。可是那是第一次,沒有任何證據告訴我這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後來這樣的病患變多了?

很快,就一個接著一個。來到診所的病人都不約而同提到,被某個「發瘋的」人襲擊,還有一堆奇怪的細節,他們的眼神空洞,嘴唇泛紫,然後……他們也開始咬人。那時我告訴自己,這是流行病,是普通的流行性感冒之類的,但越來越多的病例讓我不安,讓我無法再騙自己。記得那天我還記錄了一位患者的症狀,他是一位農民,已經失去意識。當時我試著壓住我的恐懼,但我還是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某種……某種不對勁的力量。我看著他的眼睛,試著尋找他是否還有一絲人性——但沒有。

那時我就知道,這不對。

當時妳怎麼看待這些情況?妳是否覺得是某種生化災難?

最初我並不想相信。那樣的想法太可怕了,讓人無法承受。我告訴自己,也許是我們無知,畢竟這些村子向來比較封閉,很多人或許被不乾淨的水或食物感染。但隨著症狀的蔓延,那些解釋顯得愈發牽強。尤其是那些人的行為,完全不像是病人。他們瘋狂地咬人,發出不人道的叫聲,動作異常迅速……我一直試圖忽略心中日益增長的恐懼,因為我不願面對這樣的現實。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我小時候認識的一個孩子,也開始出現類似症狀,我才徹底崩潰。

妳當時如何應對這些病人?

我只能盡力做我的工作。可是當你知道這些病人會變得如此危險、無法控制,卻又無能為力,你會感到絕望。你會開始質疑自己作為醫療人員的角色——無論你如何努力,你都無法阻止他們的轉變。那時的我,不敢再去碰任何病人的傷口,因為我知道,每一個傷口都可能是未來的災難。每一個病人的微小變化,都可能是我無法承受的後果。

妳覺得那時最嚴重的錯誤是什麼?

我們的錯誤就是相信了自己可以應付。我們太過輕視,太過自信。每次聽到那些流感或霍亂的解釋時,我會安慰自己,這一切不過是偶然。直到一切失控,直到診所的每個角落,甚至我自己的家,成了病原的載體。我無法原諒自己當初太過輕視那些微小的警告——那些微小的變化,曾經在我眼前閃過,卻被我忽略了。

妳當時有想過逃嗎?

當然有過。很多次。每次當我看到病人開始惡化,或是有新的病人進來,我就想,或許我可以偷偷離開,跟家人一起去躲避這場災難。可我知道,逃不掉。那時我想過,或許自己會死在某個角落,沒有人知道我曾經嘗試過去拯救一些人。後來我真的看到了,當我們的村子被圍困時,所有逃跑的人都不再回來。我記得有一次,我親眼見到我最好的朋友被感染,她的眼睛已經不再是她的眼睛,嘴角還掛著血。那時我才明白,逃避無意義。這場災難,不會留給任何人活路。

現在回頭看,妳對當時的自己有什麼想法?

我後悔,但同時又無能為力。現在回想起來,我無數次問自己,為什麼不早點發現,為什麼不早點警告其他人。當初我以為自己能夠堅持到最後,至少在這個小診所裡,能夠讓這些人得到治療,甚至一點希望。可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如今,我知道自己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及時做出真正的反應,直到一切太晚。


📁 檔案標籤:#醫療採訪 #初期感染 #症狀蔓延 #村莊圍困 #醫療失誤 #病毒擴散 #口述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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