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靈》Ch.24 諸凡蹉語。②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不可揣測神意」。


  這裡既沒有百合,也沒有點燃的薰香或蠟燭。九月底的祈福儀式早就結束了,雖然居民還在街道上慶賀,但在漸烈的寒風中,隔著嚴實緊閉的窗戶,路上的花香根本不可能飄上來。

  或許是嗅覺恢復的後遺症?也可能她根本還沒清醒,這一切都只是恍惚中的錯覺。但她還記得傑拉爾德衣服上的香料味與雷歐身上鍊甲的保養油味……

  她小心翼翼地吸氣,衝進鼻腔中的花香與印象中的銀蓮花有些微的不同。清雅、脫俗,幾乎就像過去數年糾纏不休的凜冬百合。

  但這裡什麼都沒有。她壓抑著別東張西望,棉被下的身軀卻不由自主顫抖。

  她一直以為花香就是女神存在的證據、是不斷提醒她別忘記「使命」的責備。這曖昧的情境難道又是另一個考驗嗎?

  她膽顫心驚、近乎惶恐地延伸意識。在能感知到的範圍內,的確沒有神靈那令人窒息的注視。她又試著回想在「女神之河」盡頭感受到的壓迫,搜尋類似的標的,卻依然一無所獲。

  一個呼吸後,香味又變回了熟悉的甜暖氣息。

  ……是錯覺?

  她該鬆一口氣、為終於擺脫枷鎖而開心嗎?但是祂都堅持了這麼多年,會如此輕易、毫無徵兆地放下韁繩、撒手而去,留下祈願終於得逞、受寵若驚的頑固孩子嗎?

  「不可揣測神意」。

  聖堂的教士說,神靈過於崇高,人類沒有窺探其行止的資格。讚頌七神的巡修士卻說,那是憐憫,為了不讓祂所寵愛的子民因無法理解的浩瀚而崩毀,才會勸戒人類不要輕易嘗試窺看。

  女神之河的宏偉景象閃過她的腦海。兩方的說法都很合理,也難怪很多教士最後都瘋了。

  那神官呢?噢!如果說教士是努力的瘋子,神官就是被諸神選中的倒楣的瘋子。他們甚至沒有拒絕的權利。

  腦海中無法避免地浮現出老者的臉孔,曾經憎惡不已的輪廓卻突然有些令人憐憫。

  不對。沒有拒絕成為神官的權利,但可以拒絕行使能力。

  她感覺冷靜了點,勾著念珠間連接的金屬環,瞄向垂在身前的珠串。

  最開始的念珠有她拳頭大,隨狀況好轉逐漸換成較小的尺寸。材質似乎都是一樣的,沈重、光滑、活物般的溫熱,有介於玉石與金屬的奇特質感。

  沿著球面刻著淺淺的文字,作用時會發出淡薄的藍光。在半夜有些刺眼,但負責監控她身體狀況的萊拉教士說,在她的能承受更多魔力前,都必須要戴著。

  「您在地下粗暴魯莽的行為摧毀了體內的血氣平衡,靈魂的通道承受過量壓力幾乎崩毀。念珠會代替還未復原的魔力源與迴路吸納能量,直到您原本的通路能承受為止。」

  安娜原先還專注地聆聽,等教士說完她卻一臉茫然。這不能怪她,不知道這位神情凜然、語氣冷漠的女士師承何處?這番解釋根本把魔法、神學、藥學、治癒術的用詞全部混在一起,彷彿根本沒打算讓人聽懂。

  她張口想解釋給安娜聽,但那才是她甦醒後的第二天,舌頭還像被鎦金樹的葉片絨毛刺到一樣——雖然沒腫起來——只能發出好像要窒息的呻吟。

  治療魔法的基礎是用治療師己身的魔力,去催化患者本身的自癒力。除了費德麗卡殿下,她還沒遇過任何能治療她而不被反噬的人。萊拉教士卻做到了,即使念珠吸收了大部分的魔力,這也不是簡單的事。

  教士的技術毫無缺陷,幾乎可說是完美。然而那對深潭一般的黑眼看向她時總是異常銳利,含著讓人膽寒的冷光。

  某次她偷偷問了來打掃火爐的灰衣僕役,才知道梅莉莎進神殿後的第一個指導者就是萊拉教士。

  當然,「萊拉教士對她懷抱憎惡」這個猜想可能是錯的。這位上了年紀的黑髮女士可能本來就眼神兇惡。

  然而擅長治療又關係親近的教士,為什麼不是待在梅莉莎身邊、而是被派到她這裡來?

  她無法不去猜想最糟糕的情況,於是她試探性地請求與梅莉莎見一面,但被斷然拒絕。

  「兩位都還需要靜養,您此時的狀況也不適合遠行。如果梅莉莎醒了,我會詢問她是否有見您的意願。」

  她繼續追問:魔獸化有沒有被阻止、梅莉莎恢復到了什麼程度等。教士只淡淡地回應:「請恕我無法告知。有神官長親自照料,您不用擔心。」

  說完便迅速離去。

  安娜也要她放寬心,教士們告訴過她,阿伊瑟斯的神官長艾瑟閣下經驗豐富,治好了無數騎士與士兵,梅莉莎又蒙受女神眷顧,一切都會順利的。

  從短劍另一頭傳來的顫抖彷彿還殘留在掌心,純真與邪異交雜的紅眼,其中的勃勃生氣隨著流出的漆黑鮮血逐漸黯淡。

  她突然覺得手上溼溼的,頓時睡意全消,從柔軟的枕頭上彈起。安娜嚇了一跳,迅速離開桌子走到床前,憂心地問道:「怎麼了?」

  她沒回答,拼命在棉被上擦著右手。安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她的手腕,卻只看到乾淨的皮膚。趁她這一愣神,梅蕾迪斯迅速把手抽回,塞進棉被底下。

  「只是疤痕在癢。」

  安娜瞇起眼,有一瞬間看起來幾乎跟萊拉教士一樣嚴厲。她強迫自己若無其事地望回去,希望安娜別發現她的忐忑。

  「您在害怕什麼。」

  這不是個問句。

  心臟唐突一跳,棉被下的手再度汗涔粼粼。

  「我不——」

  「您又作惡夢了嗎?」安娜跪坐到床邊,柔聲關切。

  那擔憂的神情簡直跟金羊旅館的懷亞特如出一轍。她鬆了口氣,笑著回答:「不是。這幾天都睡得很好,沒再作惡夢了呢!萊拉教士真有一套。」

  「的確,您半夜沒有醒來。」

  語畢,安娜沉默了下來。雖然心臟還在狂跳,但話題似乎轉移得很成功。未免安娜追問,她趕緊繼續說下去。

  「不過真神奇呢!為什麼不會作了呢?因為在神殿裡嗎?還是萊拉教士偷偷對我施了安眠術式?要對現在的我施法輕而易舉呢!她下次來的時候問問她吧!安娜?」

  侍女神情專注,似乎完全沒聽見她的聲音,逕自盯著床緣喃喃自語。

  「……您不會擔憂婚約的問題,也不會在乎手能不能恢復。百合我已經請他們撤走了,所以也不是味道。那麼,是莫頓小姐的事嗎?」

  不給她猶豫的時間,安娜把手按上床邊看向她,毅然地說道:「那不是您的錯。」

  除了眨眼,她似乎做什麼都不對勁。身上流著冷汗,喉嚨卻乾渴不已,彷彿要把恐懼隨著水份全數排出。

  要反駁,她就得編出一個足以騙過安娜的藉口;要承認……

  胸口突然一陣緊縮,腦中冒出一個邪惡的聲音對著她耳語。

  反正她永遠不會討厭妳,說出來又會怎麼樣呢?

  碰咚。

  眼前閃過一個蜜色頭髮的年幼女孩,她看不清對方的臉孔,卻聽見清楚的一聲尖叫:「怪物!」

  娟秀的臉蛋懷著擔憂,從嘶吼的旋風中浮現。橡木色的溫潤眼眸目光柔和,一點都無法聯想到模糊記憶中的恐懼眼神。

  「妳也不是嗎?」她脫口而出。

  「您說什麼?」安娜湊了過來,眉頭微蹙。這個距離不可能沒聽見,但那張臉上的疑惑卻很真實。

  她突然覺得自己這麼緊張很可笑。怎麼會期待安娜能給出不同的答覆呢?

  每一次、每一個夜晚,當她失去理智、被罪惡感壓垮時,溫柔回答她哭喊的總是:她是發自內心地、真誠地、絕無虛假地愛戴著她。

  多麼可怕的力量。

  「魔物會追逐魔力,」她用一種淡然、毫無起伏的聲調說著,彷彿在敘述聽來的故事。「梅莉莎因為在我旁邊才被波及。」

  「您不該這麼想。」安娜堅定甚至有點憤慨地說道。「魔族是無法理解的怪物,去思索它們的動機毫無用處,還會沾污您的靈魂。而且比起魔力,教士說女神的輝光更能引起魔物的敵意,您只是個見習教士,怎麼都比不上莫頓小姐來得有吸引力吧?」

  那是妳不知道,女神與我的距離可能比妳我還近。

  看著那對義憤填膺的眼睛,她啞然失笑。安娜絕對不會懷疑她,也因此她絕不想讓虔信女神的侍女背負更多的重擔。

  安娜似乎把她的沉默解釋為無話可說,趨前隔著棉被按上她的手。

  「您真的別自責,沒有人能預料到魔族會突然出現,就連騎士們也沒發現任何預兆。您與他們一起行動過,應該知道他們有多強大。就算您真有什麼過錯,也只是太在乎旁人、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侍女話鋒一轉就唱起了老調,方才步步進逼的精明女子突然變成絮絮叨叨的老媽子。

  聽說相愛的兩人會越來越相似,安娜和懷亞特到底是誰影響誰,值得她花好幾個晚上探討一番。

  不過她還是衷心希望,身邊的人們哪天能喘口氣、放她和他們自己一馬。

  看她面露苦笑,安娜的嘴角閃過促狹的笑意,故作沈痛地嘆了口氣:「唉,您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個壞習慣呢?就算您不怕痛,看您受傷我們也會難過的。」

  「善良的大人能為您可憐的侍女和朋友著想一下嗎?」

  安娜揪著棉被,睜著一雙婆娑大眼柔聲哀求。

  ……她是去哪學會這招的?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達歐利的砂時廠
22會員
153內容數
達歐利的砂時廠的其他內容
2025/05/07
 「誰知道?或許是從湖裡的魚變來的吧!」
Thumbnail
2025/05/07
 「誰知道?或許是從湖裡的魚變來的吧!」
Thumbnail
2025/04/23
  兄長會起身行動,用那副看似冷血無情的態度為他舖平墓土。
Thumbnail
2025/04/23
  兄長會起身行動,用那副看似冷血無情的態度為他舖平墓土。
Thumbnail
2025/04/23
洶湧如浪濤、綿延如沙河、無盡如蛆蟲。
Thumbnail
2025/04/23
洶湧如浪濤、綿延如沙河、無盡如蛆蟲。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大家好,我是一名眼科醫師,也是一位孩子的媽 身為眼科醫師的我,我知道視力發展對孩子來說有多關鍵。 每到開學季時,診間便充斥著許多憂心忡忡的家屬。近年來看診中,兒童提早近視、眼睛疲勞的案例明顯增加,除了3C使用過度,最常被忽略的,就是照明品質。 然而作為一位媽媽,孩子能在安全、舒適的環境
Thumbnail
大家好,我是一名眼科醫師,也是一位孩子的媽 身為眼科醫師的我,我知道視力發展對孩子來說有多關鍵。 每到開學季時,診間便充斥著許多憂心忡忡的家屬。近年來看診中,兒童提早近視、眼睛疲勞的案例明顯增加,除了3C使用過度,最常被忽略的,就是照明品質。 然而作為一位媽媽,孩子能在安全、舒適的環境
Thumbnail
我的「媽」呀! 母親節即將到來,vocus 邀請你寫下屬於你的「媽」故事——不管是紀錄爆笑的日常,或是一直想對她表達的感謝,又或者,是你這輩子最想聽她說出的一句話。 也歡迎你曬出合照,分享照片背後的點點滴滴 ♥️ 透過創作,將這份情感表達出來吧!🥹
Thumbnail
我的「媽」呀! 母親節即將到來,vocus 邀請你寫下屬於你的「媽」故事——不管是紀錄爆笑的日常,或是一直想對她表達的感謝,又或者,是你這輩子最想聽她說出的一句話。 也歡迎你曬出合照,分享照片背後的點點滴滴 ♥️ 透過創作,將這份情感表達出來吧!🥹
Thumbnail
西元914年,延喜十四年,冬雪將融,春芽即將自凍土萌生之際,罕見地降起滂沱大雨,天頂雷聲不斷,如是神佛之怒,或有百鬼群聚。   京城自數年前起便災異不斷,從大火至暴雨,又從洪水至乾旱,異象頻發,無數咒靈自浮動的人心而生,陰陽師們為此忙得不可開交,更甚,京中開始謠傳起一則流言——   此乃被誣
Thumbnail
西元914年,延喜十四年,冬雪將融,春芽即將自凍土萌生之際,罕見地降起滂沱大雨,天頂雷聲不斷,如是神佛之怒,或有百鬼群聚。   京城自數年前起便災異不斷,從大火至暴雨,又從洪水至乾旱,異象頻發,無數咒靈自浮動的人心而生,陰陽師們為此忙得不可開交,更甚,京中開始謠傳起一則流言——   此乃被誣
Thumbnail
他隨明珠起身出了謙牧堂,踏薄雪走向後園。此時天色已暗,家人在梅樹林間掛起小盞琉璃燈籠,熒熒星火照映林間蜿蜒小路,既襯托雪夜薄涼又不失溫暖。走到梅林盡頭,李孚青放眼望去,只見一方池塘深沈如夜,一道白石曲橋通向一幢水榭書齋,四面紅欄,珠簾半捲,裡頭燭光朦朧,影影綽綽,人聲隱約。
Thumbnail
他隨明珠起身出了謙牧堂,踏薄雪走向後園。此時天色已暗,家人在梅樹林間掛起小盞琉璃燈籠,熒熒星火照映林間蜿蜒小路,既襯托雪夜薄涼又不失溫暖。走到梅林盡頭,李孚青放眼望去,只見一方池塘深沈如夜,一道白石曲橋通向一幢水榭書齋,四面紅欄,珠簾半捲,裡頭燭光朦朧,影影綽綽,人聲隱約。
Thumbnail
春雨方歇,在晚春的晨起暖日下,空氣中透著一股淡淡的濕意。街道兩旁的花樹下,尚餘下作夜風雨的殘紅,仿若處子新破,在脂香的白絹上散落的朱斑,看來多少有些香艷。花樹的主人竟也捨不得把它掃掉。天曉後不久,但已依稀有絲竹吹彈聲、歌女輕唱聲從樓閣裡頭傳出。由於那些精美的閣子大都籠罩在如煙的楊柳間,所以霏霏的音樂
Thumbnail
春雨方歇,在晚春的晨起暖日下,空氣中透著一股淡淡的濕意。街道兩旁的花樹下,尚餘下作夜風雨的殘紅,仿若處子新破,在脂香的白絹上散落的朱斑,看來多少有些香艷。花樹的主人竟也捨不得把它掃掉。天曉後不久,但已依稀有絲竹吹彈聲、歌女輕唱聲從樓閣裡頭傳出。由於那些精美的閣子大都籠罩在如煙的楊柳間,所以霏霏的音樂
Thumbnail
  巍峨的宮殿煙霧瀰漫,燃光映照著黑夜,紅蓮般的火舌舞動著,火勢不斷蔓延,剎那間便染了整座宮殿,烈火吞噬了樑柱,木頭啪啪作響蓋過外頭的喧嚷,昔日華麗在焦糊味中,化為一片廢墟。   「不要!」花似繡從床榻上驚醒,冷汗直流。
Thumbnail
  巍峨的宮殿煙霧瀰漫,燃光映照著黑夜,紅蓮般的火舌舞動著,火勢不斷蔓延,剎那間便染了整座宮殿,烈火吞噬了樑柱,木頭啪啪作響蓋過外頭的喧嚷,昔日華麗在焦糊味中,化為一片廢墟。   「不要!」花似繡從床榻上驚醒,冷汗直流。
Thumbnail
「雖然沒有辦法像其他地方那般熱鬧,但是...咱們今年還是可以玩玩的嘛!」 殷萍神秘兮兮的拉著雲璃,來到了她的房裡。 只見兩串爆竹在她手中,顏色鮮嫩翠綠。 「這...!」 雲璃詫異的看著那爆竹。 「噓!雲璃,妳可別說出去呀!這可是我偷偷請陶老闆給我買的,結果陶老闆自己動手給我做了兩串,讓我們
Thumbnail
「雖然沒有辦法像其他地方那般熱鬧,但是...咱們今年還是可以玩玩的嘛!」 殷萍神秘兮兮的拉著雲璃,來到了她的房裡。 只見兩串爆竹在她手中,顏色鮮嫩翠綠。 「這...!」 雲璃詫異的看著那爆竹。 「噓!雲璃,妳可別說出去呀!這可是我偷偷請陶老闆給我買的,結果陶老闆自己動手給我做了兩串,讓我們
Thumbnail
雪落山莊客棧門口,此時已是春暖花開,溪水潺潺流動,一幅風和日麗的景象。白衣服的那個俗家和尚,正拉拉扯扯著另一位白面書生,看起來像是路窄相逢,卻不知是否歡喜冤家?「再貧嘴,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無心惡狠狠地瞪著,眉宇的硃砂冒火像要大殺四方似地。「等等等等⋯⋯我爹爹就生得我這麼個⋯⋯」
Thumbnail
雪落山莊客棧門口,此時已是春暖花開,溪水潺潺流動,一幅風和日麗的景象。白衣服的那個俗家和尚,正拉拉扯扯著另一位白面書生,看起來像是路窄相逢,卻不知是否歡喜冤家?「再貧嘴,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無心惡狠狠地瞪著,眉宇的硃砂冒火像要大殺四方似地。「等等等等⋯⋯我爹爹就生得我這麼個⋯⋯」
Thumbnail
亂雪淹徑埋秋千 殘花離枝別更難 夙夜風折柳細腰 蓬山路遠更那堪 *蓬山借用劉晨入天台山採藥遇仙女典故
Thumbnail
亂雪淹徑埋秋千 殘花離枝別更難 夙夜風折柳細腰 蓬山路遠更那堪 *蓬山借用劉晨入天台山採藥遇仙女典故
Thumbnail
 夜色傾心,紅燭帳暖,春色撩人,軟玉溫香。   寢殿內,以稀有的紫檀木,精緻雕工而成的鏤空雕花窗桕中,灑入斑斑碎碎的月光,輕掩的杏紅金絲紗帳,垂落著一襲一襲的晶瑩流蘇,隨風輕搖。   繁複華麗的花軟稠緞舖於兩人身下,紋路精細,雍華瑰麗,窗外不時飄來一陣淡淡的梨花清香,併坐於繡榻上的男女,慾動
Thumbnail
 夜色傾心,紅燭帳暖,春色撩人,軟玉溫香。   寢殿內,以稀有的紫檀木,精緻雕工而成的鏤空雕花窗桕中,灑入斑斑碎碎的月光,輕掩的杏紅金絲紗帳,垂落著一襲一襲的晶瑩流蘇,隨風輕搖。   繁複華麗的花軟稠緞舖於兩人身下,紋路精細,雍華瑰麗,窗外不時飄來一陣淡淡的梨花清香,併坐於繡榻上的男女,慾動
Thumbnail
〈九更天〉   一炷香能求幾世姻緣? 在最末的明暗之後 游絲悠悠地一聲輕嘆   死灰終究是不能復燃 何況香火(最微弱的一點) 已獨自承受了整夜黑暗 所以燈滅換來的絕不是晨曦 而建陀多的蛛絲啊! 從房梁垂入香灰 斷裂之必然也不過瞬間   當合十的雙手鬆動欲脱 夜色已過了五
Thumbnail
〈九更天〉   一炷香能求幾世姻緣? 在最末的明暗之後 游絲悠悠地一聲輕嘆   死灰終究是不能復燃 何況香火(最微弱的一點) 已獨自承受了整夜黑暗 所以燈滅換來的絕不是晨曦 而建陀多的蛛絲啊! 從房梁垂入香灰 斷裂之必然也不過瞬間   當合十的雙手鬆動欲脱 夜色已過了五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