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此感到暈眩？感覺萬事萬物都在暈眩，世界更新，所有東西被移位了一遍。
那扇門一下就關起來了。還有那麼遠的重新開始嗎？不能，要重新開始就必須再靠近一點。吊臂靠近紅色鋼骨，紅色鋼骨靠近天空。橋從腳上溜走，雨是新下的，滑得我睜不開眼睛。我在車底，我曾經被輾過，現在我看到骨頭，我以為就是天空。送走了高架橋，送走了雨水，但偏偏不肯送走鳥。高處的風景你看還是人的風景，你看這裡還是髒髒灰灰的，萬事充滿羽毛，就是沒有翅膀。
今日我才開始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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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雙腳離地也不要愛得盡心盡力。我看過你的相簿了，充滿原地踏步的慾望。那裡面有我的身體，我分不出來我的身體和其他身體的不同。像不同物種彼此對看，如此盲目，我的身體在你的眼睛裡是一位陌生人。喔，讓我們這麼說：一種肉體，各自表述。
而我並不表述，你也只是在深海裡沖泡泡澡。太多時候我假裝成我的靈魂，太多時候我假飛，假裝不可視。
我是玻璃杯，裝著茶，茶倒了。房間裡到處都是刺。海裡的泡泡也會有骨頭嗎？破掉的時候還會香香的嗎？
因為我是一個女孩子。
我身為一名女性。
曾經有陽具。
你以為我不知道泡泡澡的滋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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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燙的。
我們曾經相信舌頭。好像那可以帶我們到任何地方。好像我們是魚，好像我們等著被挖出眼睛。
這樣別人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
咀嚼，咀嚼。吐出一些簡便說明。
你的柔腸寸寸斷掉，卻不在每個道路口中吐芬芳，最後在外面立牌坊。
牌坊：曾經有兩隻魚，到了盤子後，他們才發現自己是同一隻。
難怪我的眼睛反而看不見你的苦難。
身子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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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肚子裡也有一塊抹布，上帝在其中擰乾抹布，權當處罰。濕濕熱熱的水全部都擠了出來。馬路擦不乾淨。上帝的馬也擦不乾淨。獨角獸的角也擦不乾淨。可她還是堅持要在那裡擰抹布，還要教世人一起擰，擰乾是美德。
雙手一起，每個人都是你的洗手台，一見人就要扭曲那塊抹布。
我就算把肚子剖開來，拿出來，用力擰乾。我也不知道要用來擦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