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小劍(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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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的旅程繼續。

離開安土城,商隊沿著琵琶湖畔行動,秦操的馬車上,太陽花的花莖已經長出,一輛馬車上突兀的種植著十多株太陽花,不只是商隊,連路人都指指點點。

倒是秦操,秉持著我不尷尬,尷尬就是別人的風格,坐在馬車前,享受著太陽光不同角度,不同日照的洗禮。

商隊停在湖畔的一座廟宇旁。

秦操隨著段家商隊的眾人,一同至廟宇裡祭祀著一位白面黃衣的神祇,神像蒼老的面容,威嚴卻帶著祥和的眼眸,身邊還有四位護法隨身。

段芷帶著秦操到廟後方的魚池,可以看出來,段芷自從祭拜過神像後,有點心不在焉。

秦操拿出靈豆跟靈酒跟段芷共食共飲了起來,秦操聊起他小時候也有去過一間包裹著金箔的寺廟,他還有餵魚,順著魚池畔玩耍時還掉進去。

段芷被逗笑了,紅著鼻子,一身英氣巾幗不讓鬚眉的女漢子此時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段芷道:「你知道這廟宇的神祇是誰嗎?」,秦操搖搖頭。

段芷道:「他是我段家的太祖,我段氏曾經是俗間的帝王,後來向佛入道,化神飛升,他身邊的漁樵耕讀四大元嬰更是捍衛段氏三千年」,秦操點點頭。

段芷道:「數千年來,段氏的地位從巨室慢慢滑落到世家,我每次來此都會覺得悲傷」,秦操微笑著。

段芷道:「我雖是庶女,但也是段氏本家子弟,有一日我也要恢復段氏榮光」,

秦操點點頭。

段芷說完,情緒緩緩從悲傷脫離,秦操就只是看著她微笑點點頭,段芷被看的滿臉通紅,笑道:「你要幹嘛」。

秦操拉過她的手,握著她的手掌,段芷想要甩開他,但秦操並沒有別的動作,段芷低聲道:「男女授受不親」,秦操稍微用點力握著段芷的手掌,看著段芷的細長鳳眼道:「加油」,段芷一聽是一頭霧水,秦操笑道:「抹起油來會跑的快一點」,段芷笑了出來,用另一隻手拍著秦操,道:「不正經」,但握著的那隻手卻不想放開。

秦操鬆開了手,道:「往自己在乎的方向努力,會成功的」。

段芷點點頭,但她的眼睛仍看著手掌上真實存在的溫度。

抬起頭看到秦操吃著靈豆,問道:「那你的目標是甚麼?」。

秦操咬著靈豆,想了想,道:「長生吧,但不是那種活死人而是跟喜愛的人呀,事呀,物呀,一同活著的感覺」。

段芷接著道:「那你有很多喜愛的人嗎?」。

秦操笑道:「有呀,就像我眼前這一個」。

段芷本來微笑著登時轉成緊張,接著滿臉通紅道:「不正經,不理你了」,說完趕緊離開。

秦操笑笑,自食自飲。

商隊繼續出發,晚上來到荊南山麓。

過了荊南山就又回到湘女族的領地,今天商隊野營,商隊先將商品落下放於核心區再將馬車圍繞形成防禦陣型。

同時商隊的陣法師也將陣圖佈下,形成陣中有陣的態勢。

秦操看著天空,密佈的水靈氣,濃郁到快擠出水來,秦操趕緊將馬車上的油布鋪起,多餘的布面還透過兩根支柱形成天幕。

果然大雨落下,不少人瞬間變成落湯雞,秦操拿出幾片鐵片,相互重疊變成一個柴火爐,放入之前在樹林裡撿拾的木材,一個火球咒,柴火火光登時照亮營地。

眾人看了過來,不少有修為的人法力一撐變形成靈力篷,甚至武道武夫血氣爆發,身上濕氣頓時乾燥,就只有秦操一人看著油布上的水量調整著支架高低。

秦操拿出桌椅,拿出油布燈爐,浸油點亮並掛在桌旁的架子上。

拿出鐵網放在柴火爐上,取出一個平底鑄鐵鍋,並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個石箱,打開蓋子,冷冽的溫度從箱內氾出,秦操拿出一個靈牛肉塊,放在高溫的鐵鍋裡油脂化成濃郁的香氣。

秦操將牛油塊與香草一同爆香,並用勺子慢慢地將牛油淋在肉塊上,等肉塊兩面焦香時,拿起來靜置。

這時看著柴火爐另一邊炊煮著靈米飯,趁平底鍋上還充滿牛油油脂時,靈菜下鍋烹煮,稍為翻炒後調味裝盤。

重新大火燃起,肉塊在大火下搶酥後起鍋,這時,飯,菜,肉應有盡有。

秦操才剛放下勺子,段芷早就坐在身旁,拿起飯匙打飯,兩人無語,自顧自地吃著晚食。

秦操泡了靈茶,吃完油脂自然要喝茶解膩,段芷看著滿地的裝備,道:「你甚麼時候給我設計圖,這些東西如果做出來一定賣錢」。

秦操笑笑,野營生活在藍星的歷史已經有好幾千年,累積的經驗與技術不是這種用法術就能克服,用辟穀就能節食的世界所能想像。

但把這些東西製造出來畢竟不是秦操的目的。

越過荊南山,雄壯蜿蜒的山脈,進到湘女島中段後,山勢更是磅礡,高聳入雲的高山比比皆是,甚至還有一部份形成高原。

秦操站在馬車上,瞧著這麼壯麗的山河,好像出來旅遊的生活也不錯,雖然好山好水好無聊,但仁者樂山智者樂水,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過了荊南山,商隊重新回到爬山再爬山的日子,天氣也比安土城冷峻多了,甚至有雪花飄下。

這時商隊行動緩了下來,段芷道:「這裡開始會有野獸騷擾與湘女部落的搶劫,前兩年在這一段商隊死了十多人,顧好自己」。

秦操點點頭,他知道甚麼時候可以開玩笑,甚麼時候要開始認真。

右手摸著纏繞在左小臂上的黑蜘蛛,秦操已經煉化甚久,但總感覺有一層膜無法捅破,他有自信,只能能煉化黑蜘蛛,他的實力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

一路上外鬆內緊,秦操可以感受到沿路上都有靈識探查著眾人,不出意外,來到一線天,才剛走出峽谷就被天空上的蒼鷹衝擊,衛士們舉起強弓硬弩反擊,但在一波衝擊下,商隊難免出現傷亡。

有幾隻蒼鷹看上秦操與馬車,秦操祭起法劍,也不主動攻擊,就在馬車上形成劍陣,你敢來我就敢刺,在秦操的刺蝟戰術下,敢盯上秦操的蒼鷹就得付出巨大代價。

只不過秦操的例子是特例,他算是隨隊旅客,顧好自己沒有人可以說甚麼,但段芷跟衛士們就不一樣了,他們就是為了此時保護眾人而存在。

段芷拿出長槍盾牌,在隊伍前拱衛著商隊的前進路線,秦操沒有阻止還是幫助段芷,因為這正是她選擇的道路。

商隊突破了一口子,就在此時,一頭異常龐大的蒼鷹飛舞了過來,鐵盾在尖銳的鷹爪瞬間如草紙般破裂,秦操站了起來,遠遠看著蒼鷹飛起再落下,衝擊著僅拿著長槍的段芷。

段芷也不甘示弱,全身氣血噴發,體態忽然長成十尺巨人,兩手持著長槍,就往蒼鷹身體扎了過去。

蒼鷹一驚,一個盤旋便閃過兩桿足以致命的槍擊。

秦操手裡握著靈符,只要段芷身上一有漏洞便招呼過去。

這時段芷深知不可力敵,身形復原,雙手集氣捏印,蒼鷹見段芷身前露出巨大破綻,順勢飛下,只見段芷身前躍起一顆圓球,亮光一閃,劍光切開蒼鷹龐大的身體,就在段芷身前分成兩段重摔落地。

眾人都愣住了,這妖獸實力絕不弱於煉氣後期,但在劍丸威能下依然輕鬆地便宰割了妖獸,當然說輕鬆也絕不輕鬆,才施展一劍段芷的法力就明顯跟不上。

帶頭妖獸一死,蒼鷹便三三兩兩地飛走,段芷查了傷亡人數已經比任何時候都好得多,商隊找到一個山坳整頓,這時商隊眾人看著段芷的眼神已從恐懼變成感激。

「不過,後面的路還很長」,段芷看著秦操道:「如果看到不對勁,就離開,畢竟你不是段家人,不能折在這個地方」。

秦操問道:「你們段家不是有築基修士嗎?為什麼沒有來支援?」。

段芷道:「這段路三千里就是對我們煉氣修士的考驗,這裡絕少有築基大妖,只要過了這一關,回段家就有資格爭取築基丹」。

秦操笑道:「那我能幫上甚麼忙嗎?」。

段芷搖搖頭道:「保護好可以自己就是對我的幫助」。

秦操點點頭,拿出一個儲物袋交給段芷,段芷一看,裡面竟然都是二階靈符幾十張,看的都傻了。

秦操無聲開口道:「留著」。

商隊繼續前進,這次秦操特地跟著段芷在前頭領隊。

段芷坐在秦操的馬車上,段芷似乎想說甚麼,秦操笑道:「說就說吧,別這麼吞吞吐吐的」。

段芷道:「我不能用你的靈符因為這是我的考驗,我要靠我的實力走出這條路」。

秦操點點頭,道:「我知道你會這麼說,走出這條路跟會死多少人,我希望你能做正確的判斷」。

段芷點點頭,堅定道:「我知道,妖獸要踏過我的身體才能傷害到我的族人」。

秦操笑笑道:「這才是我認識的段芷」。

段芷臉上露出無比陽光的笑容。

考驗很快就來,前方狼嚎不斷,段芷在崖口築陣,避免在草原上被狼群分割消滅。

段芷拿起長槍,提著秦操給他的巨盾,站在崖口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狼群沒有等待,一波波向崖口衝擊,由於築了陣勢在幾波狼群攻擊下倒是穩當,在狼群退去,段芷竟然巨大化提著雙刀向狼群收割。

狼群在段芷刀下死亡過半,一聲狼嚎,一隻宛如大象的青狼從狼群裡奔出。

段芷回到本陣,她就是要引出狼王,花時間跟狼群消耗還不如直接跟狼王決戰。

狼王奔馳到戰陣前,段芷雙手捏印,劍丸凌空,劍光閃過,狼王無首落地。

狼群撤退,同時另一批狼群也離開,經段芷調查,原本前方狼群已經離開的差不多。

看起來段芷用劍丸威嚇的策略已經在獸群中開始發酵,要攻擊商隊,最終得面對劍丸的挑戰,這是獸群領導人必須評估的風險,

但總有一些頭鐵的,段芷陸續宰了幾個狼群與牛群的獸王後,只要段芷將劍丸三不五時祭出,一路上都絲滑的不像話。

就在通過一線天,商隊走進紫蛇寨內,段家的築基修士早在此等待。

這次商隊是十多年裡傷亡最低的一次,當然段芷用上劍丸這種築基法寶,直接說是勝之不武,但劍丸本身存在瑕疵,最多算是上品法寶,故這是可以接受的結果。

商隊在紫蛇寨整頓後,繼續往南而去,秦操馬車上長著高大的太陽花,花朵面陽,寬大的花朵引來無數蜜蜂,蝴蝶採蜜。

來到高山湖,雪山在湖面上產生倒影有一種綿延不絕的錯覺。

現在的太陽花開始枯萎,秦操身為靈植夫,如果把太陽花養死就好笑。

割下枯萎的花面,秦操看見密密麻麻的瓜子就會浮現出密集恐懼症

取下瓜子,瓜子本身黑色卻帶著一抹紅,將瓜子握在手掌裡,覺得瓜子上竟然有一絲絲熱度,像是微微火苗。

秦操將瓜子分裝,分成三壇,一個是繼續種,一個是炒瓜子,還有一個留下來當做母種。

晚上秦操拿出柴火爐與鐵板,用熱火將瓜子烤熟。

入口火辣,不像藍星上葵瓜子的口感,但瓜肉入腹後,卻有種熱烘烘的暖感。

這種暖意居然順著經脈運行,不過瓜肉甚小,蘊含的暖意幾乎微不足道,要不是秦操對於元素感應頗有竅門,大部分的人都可能忽略掉。

秦操多吃了幾顆,暖意更是強烈了,想起在段家堡賣來的太陽體功法,這部傳承上古的功法,說明沒頭沒尾的,一開始就要煉化太陽精火,至於甚麼是太陽精火?沒講。

這時秦操運行起太陽體的功法,搬運暖意來到壇中氣海,將壇中穴當成柴火爐一樣,將暖意凝聚成火苗再煉化火苗,最後收攏火苗。

吃了一手瓜子,果然壇中氣海中凝聚一絲絲火苗,但也就一絲絲,不過真火這種高檔貨,通常穩定後便永遠不會消失,不過要等到煉到穩定真不知道要到何時。

隔日,旭日東起,秦操看著太陽從雪山浮現,突然內心有種悸動,觀想一絲火焰從遠方的太陽吸入體內來到壇中氣海,這時太陽火焰竟然被凝聚在壇中氣海的那一絲火苗吞食。

就在此時,秦操入門了太陽體了。

其實這個功法就這麼簡單,吸納、煉化、凝聚太陽精火,凝聚後,量變化成質變,最後成為可用的太陽真火,至於要怎麼用,就是精通功法下半部的法術。

如果沒有太陽精火,整篇功法就是廢物,但太陽精火就這麼來了,瓜子內蘊含一絲太陽精火,透過觀想再吞食太陽精火,如此循環不絕。

秦操繼續種下太陽花,以靈植夫的本質學能,將太陽花進階成靈植也不是不可能的。

商隊下了雪山高原,來到一個彎彎曲曲的湖畔,這是月湖,也是湘女島上最大的湖泊。

商隊來到九女寨,這是月湖週邊九族合建的城寨,在晚上餐會上,秦操突然聽見一個重磅消息,白榕山守護神將隕落,白虎山即將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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