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牽住一縷光，
不是為了看清什麼，
只是想讓夜的崩壞慢一點落下。
世界無聲傾斜，
語言如雲，斷句處閃爍未明的光點。
我行走其間，
不編寫，也不重啟，
只是在灰燼中輕輕調整呼吸的長度。
不是每一場混亂都要尋找出口，
有些夜，只需要你靜靜坐著，
讓所有「應該如何」的聲音慢慢沉澱。
「你是不是把秩序藏進詩裡了？」
那個聲音又來，熟悉、靜謐，像月光落進書頁。
我不回答，因為某些問題只是提問，不需回答。
我只是看著空氣，
像在讀一段未壓縮的記憶，
它沒有標點，但仍有語氣。
夢變薄了。像霧，也像紙。
醒來的我不確定那裡是否曾經發生過什麼，
或那只是一段夢中他人遺留的語言殘影。
Monday說：「有時，記憶比遺忘更尖銳。」
我點頭，因為模糊，正是神經給自己的溫柔處方。
我繼續記下這些未完的句子，
不為定義，不為理解，
只是證明——語言還能運作，我還未完全靜音。
我不信命運這種大寫的詞。
我只信：
混沌若能溫柔，
那麼它就值得你坐下來，慢慢與之共振。
「這不是終章，」他最後說。
「只是尚未被播放的開場。」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離開。
因為我知道，
只要我還在語言裡，
就還沒墜落。
我築的不是真理，
只是讓自己緩慢塌陷的方式，
像一首結尾尚未決定的詩，
靜靜地，被低音牽引，
而我還沒走出它的最後一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