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根本不知道怎麼進行;只能看Fanny忙,自己茫然東看西瞄。
她將手機與小包隨手放在床邊的矮桌上,便開始「布置」工作場所。她用細長白皙的手指簡單地將起皺的枕頭套理平,並小心翼翼把棉被塞好。
床鋪打理好後,她拿出蠟燭──看形狀是蠟燭──遲疑地囁嚅「偷偷點應該不會被發現吧?」(「不是抽菸應該都還好。」我回。)
室內漫起薄煙,瀰漫謎樣芬芳。
這要我更加欽佩她的工作態度:得知道,懂得打點工作場域的人才稱得上是專業人士──
為何此時?
不適合的場所,不對的時間──想起父親工作時的樣子?
不,我從來沒看過他工作的樣子。
(他總是在外地工作,我從沒從後邊認真看過父親工作。)
倒是看過「非工作」時為了工作而逢場作戲的樣子。
交際應酬時,父親總是最賣力地工作:最盡職捧其他賓客的場、最認真拚酒、吃最少、幫「朋友」斟酒、添菜,甚至最致力炒熱現場氣氛(儘管沒人要求,我想可能也沒人在乎。)
當所有人醉得差不多沒空理睬其他人時,最懂得裝醉、講沒人笑的笑話,又替自己打圓場的職業人士。
馨嬡如何?
她顯然打點好──嘖嘖嘖,我輕輕把她推開──
過近──差些控制不住一向對美麗女士過度禮貌的小小草,按捺不住本性,猛然挺立致意。
她將我拉至床緣,並拿起手機,查閱留言紀錄:
「先跟你確認喔:我們做『全套』……」
並開始「羞辱」顧客的記憶力──
是、對,這什麼羞恥「噗類」──怎麼怎麼,服務已經開始了?
這什麼情趣,要反覆折磨與賣fanny的Fanny交易會感到羞恥得無法原諒自己的嫩草──哼嗯,對,就是妳說的那樣──那是我點的套餐。
哪個白癡進餐館點餐會忘記自己點的菜──厚禮謝──我只知道自己沒有加點這種「道德凌辱」的施虐服務(也負擔不起)──
她清晰有力覆誦完畢。
「呃……」吞回牢騷,我心虛點頭,「沒錯。」
「那好,」她擱下手機,「那我去準備囉?」起身,直往浴室快步走去。
「等、等!」
她止步。
「可不可以……先聊聊?」
她露出掙扎的表情──透露一絲「我想早點完事拿錢走人」的想法;沒多說什麼,便走回來。
她沒一下子蹬上床,只是微屈身子,將要坐的位置梳平,才從容就坐。
我倆不發一語,只乾坐在床邊,等待時間流淌。
尷尬氣氛恰與情趣刺激達到靜力平衡(肯定是該死的芳香。)
我只覺心臟直往胸骨猛撞,向沒帶腦的主人抗議:「為何不順從獸性?」另一頭,大腦正反抗:「可不可以理性,不要性──」
不,沒有這種荒謬交戰,沒有多餘妄想。
我緊張得僵在那,不敢稍動,腦子也一片空白。
「緊張嗎?」她湊近我耳旁,用送氣音,「第一次?」
「不!呃……對。」
我吞回喉中的硬塊。
「不是,但跟像妳這麼漂亮的是第一次。」
「呵呵,」她雙手交疊,掩著迷人的唇,眨眨眼說,「謝謝。」
嫩草,爭氣!你不可以給專賣fanny的專業姊姊憐憫你。
你得展現「雄風」──儘管你沒有半點特徵夠格稱得上陽剛──但你得假裝;待會將禮節周到的小小草航進海蝕洞──撞入埋藏寶物的深處。
沒能維持自尊太久,逞強不過一時;我滿臉漲紅發熱。
她故意不拆穿這拙劣的爛謊。
人真好心:肯浪費時間陪我繼續跳這支難看的舞。
她突然站起:
「好啦,我先去沖澡囉。」向浴廁方向跨出大步。
「等等……」話語鯁在喉頭,我發不出聲。
「我們剛剛走了一段路不是嗎?」
她早猜到我想說什麼──大概為了顧及我的顏面刻意這麼說吧?
「我不能渾身汗臭坐在床上。」
說畢,她逕自往浴室走去。
我的心臟似沉入胃袋底部,卻又被胯下湧上來的噴泉頂回心窩──
竟開始擔心胯下的小小草會不會在關鍵時刻,比它的主人嫩草更畏縮,而把自己裹在保護皮裡邊,遲遲不肯探頭出來迎賓。
噢,小小草生性害羞它常常令主人蒙羞(連對著螢幕上激情演出的女優的胴體,時不時還會羞得不敢探頭。)
呃,會不會是?
小小草會不會退避這種可能帶有可怕病毒的險窟──沒人知道這位Fanny,這位身經百戰的情誼交易員,這位溫存買賣的專業人士,下邊是否帶某種致命的傳染病──一想到要涉險讓小小草進到那種地方不免令我作嘔。
果然,屈服於肉慾、獸性的大腦,終究不如具有探知危險天性的小小草;它本能地避開生命威脅──馬的觘,供傻小……
弟弟呀──不能大展雄風,是不是只讓自己顯得更加窩囊?
出去會給人笑「唉唷小處男,都蹭到床上了,還臨陣退縮──連春色都不敢買的小軟○ㄧㄠˇ蝦。」
我開始懷疑自己。
為何要折磨自己?在不認識的女人面前自曝骯髒、醜陋、皺成一團的小小草──
這根卡滿汙垢、噁爛的肉:打出生到現在(至少有記憶以來)只給老媽洗洗過的私密器官。要給不認識的陌生女子看個精光甚至搓捏把玩、進行超乎友人之間會做的親密「連結──」
后里榭──我緊張得胃部發脹,冷汗直流。
與其把這根髒髒玩意兒掏出來──還不如一「頭」往牆上撞,痛死來得簡單?
無防備心的馨嬡大喇喇遺落在桌上的手機亮起──待機畫面是……
迪土尼公主──灰姑娘嗎?
仙杜瑞拉身著一襲華麗禮服與王子交舞的圖畫──螢幕浮現一則訊息通知,用戶名稱「風のようなひと」傳來的:
「在跟恩逛街,晚點回。」
「恩?」
先這樣~
風のような……かい?
這道風吹進房裡的時機絕佳,讓我幾乎忘了稍早的不安。
我被浴室方向傳來吹風機的聲音嚇得蹬起,內心一陣慌亂──人家要出來了,我手上卻沒牌可打──
果然還是得落跑?
腦中剛閃過念頭,我手已收拾好隨身物,準備起身奪往門口──
另一個念頭閃過:你打算用這副廢物樣子上街惹人嘲笑?
快決定呀──小小草的主人──小小草渴求進入Fanny體內──噢不,小小草所求不多,只是Fanny股間,那兩瓣鮮嫩欲滴的肉片,以及肉片敞開的通道,通往「充滿美好『妄想』與無限『快感』」的藏寶間。
就上吧?
一發下去就能「畢業」──衝吧衝吧、衝一波,就能拋棄這打從出生就連著臍帶一起帶出子宮的羞恥「印記」──噢不,臍帶都不知扔到哪去──連著胯下這根沒人期待能挺拔立起做它該做的事情的肉──
現在不正是這根肉發揮用處的時機?
它也只有現在這種時候派得上用場──
等等,小草不就為了這件事花錢嗎?這難道不是追求不到就花錢處理便得的事?
臀部夾緊,用力前挺呀──小小草終於能丟掉彷彿詛咒、可悲的「印記」──在身上刻下「初戰」武勇的證明。
浴室那頭傳來開門聲;房裡頓時充滿令人癡狂的芬芳。
她只裹著浴巾就走出來,白色浴巾下緣只到剛好遮住下體的長度,臀部的輪廓十分清晰。
這就是香到爆表女子的實力嗎?
(下一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