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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s our blood labors to beget
Spirits, as like souls as it can,
Because such fingers need to knit
That subtle knot which makes us man,
So must pure lovers' souls descend
T' affections, and to faculties,
Which sense may reach and apprehend,
Else a great prince in prison lies.
To'our bodies turn we then, that so
Weak men on love reveal'd may look;
Love's mysteries in souls do grow,
But yet the body is his book.
And if some lover, such as we,
Have heard this dialogue of one,
Let him still mark us, he shall see
Small change, when we'are to bodies gone.—John Donne, “The Ecst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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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me陌生訊息】
細細品茶,讓身心靈都紓壓
膚色白皙、性感成熟、大膽敢玩
特殊玩法、花樣服務、各種體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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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送[1] 請加Lime ID: fanny225
約旅館,現金,不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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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me ID: fanny225。
Fanny──我猜是「她」的代號。
訊息出現在Lime隨機廣告條列正下方──「訂做一個幻想伴侶──現在加入!」
附上一張貼圖:顯然是張表格──標示各類「玩法」與加購定價──
這是賣炸雞還是「魯」味?
將身體部位「秤斤論兩」賣──是怎樣,現在流行這樣「賣身體?」
嘴巴……幾元、胸部……幾元、下面的……肉片……幾元──
看!買「香雞排」咧──特殊部位、大膽「體位」、「羞恥『噗類。』」
只消動動手指點餐──嘿,您要的「女體」套餐上桌──噢不──上「床」了。
可恥的我──喪盡天良、泯滅人性、有忝所生、愧對師長、令先祖蒙羞──
仍試探性發出訊息:
「請問有做外送茶嗎?」
我扶額──去買春還加個「請」字?──
「請」鯊小?有人賣她下面;我也只是像吃buffet,沒什麼不體面──真是……馬的,淪落至此,得靠專賣fanny的姊姊幫我「開筆?」
老子是花錢的那方,花錢的是老大──這種事……根本不該張揚嘛──畢竟得靠人家多幫幫忙。
(我如果自己辦得到──人家常說:雙手萬能──唯獨「開筆」這種事,實在束手無策。)
馬的咧,老子還得跪求人家賞臉咧──老子想買,人家有賣;不偷不搶,何來虧欠?──
我要是能像個男子漢、挺起胸膛,也挺起小小草,開口問……也不會母胎……
「母湯母湯──」按呢想毋通──連告、告、告……都有問題的人……
(犒邀咧,花錢「鬆一下」還要告解?下次去便利商店,不小心逛到保險套架前面,說不定還得身家調查?)
身體、靈魂,裡外都腐爛光了。
「品茶」細項──包括旅宿、房型、價位,以及……「那些」細節──
都是代號”fanny225”「本人」詳細交代的──雞扒咧,又沒經驗,哪知道這些──
連買春都接受提供服務的那方手把手指導,我乾脆一「頭」撞牆死了算了。
談妥後,才發覺沒錢負擔Fanny 挑的房型,但我的「頭」不肯讓我「取消交易」──手指頭在「送出」鍵上方游移不決,一直無法發訊息反悔。
心頭發癢難耐──真的很想「會會」這位Fanny──哪怕只是約個泡沫紅「茶」店喝個飲料、聊聊天──總好過躲在租屋處、拿行動硬碟裡面的「私藏」來配、「猛打自己的肉」來得舒爽──
算了。
我放下手機──想說見了面再詳談。
過兩秒後又後悔了。
噢,廢材如我──只覺得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與這位Fanny約在捷運站出口附近,因為人多不容易引人注目。
反過來說,也因為人多,讓我不容易一眼辨識這位Fanny……或Fanny的fanny──
會不會是渾身長毛的大叔?
又會不會是表面「送茶水,」等到指定地點後換了一批肌肉棒猛男給我仙人跳?
(「嘿唷──新鮮「佛跳牆」外帶一份!」「呃……先生,不、不不是「佛跳牆──」「帶去簽本票──」)
到時會不會要翻牆逃亡都來不及?
最令我驚懼莫過於出現一隻與照片不同的怪物,一口把我大啖而盡。
看著人來人往,要我心底不明緣由焦急起來。
見不到面,怎麼辦?
坐回捷運車廂,握著半舉起的握桿,搖搖晃晃,獨自一人落寞坐回租屋處?
那挺丟臉呀──可沒人知道我做這種事(等等,做這種事能詔告天下嗎?)不行呀──拉不下自尊心回房間「毆打自己的肉──」
I can’t . . . Ahm not gonna back down—I hafta meet this Fanny and thrust ma lil fella right inside her fanny—Ahm not goin’ home and beatin’ ma lil Billy.
待會真要見面?
我抽出錢包裡其中一張藍鈔,將它平整攤開;一群小朋友,用小小指頭,指著地球儀──露出天真爛漫的笑顏──他們正用小小腦袋去認識這個殘酷世界──嘿,我不也如此:正要用「頭」去探索秘境──不正是這些小朋友在做的事情?
嘿厚──孩子們,你們的船長「筆立攀」帶領你們前往夢幻島,發掘未曾被人「挖」掘的祕寶──帶上溫蒂──呃不,菲妮──上菲妮……?說到哪了?呃對──嘿厚,孩子們,揚帆啟航──
一想像待會要用他們進行一場不知廉恥的交易,我怎麼搞得像人口販賣,得將這些天真無邪的孩子移交給一位靠出賣fanny維生的「菲妮」──厚禮發……
好想奔去路中央給疾駛的公車撞死──這不是我的錯──這把年紀了還沒登上夢幻島「插旗」過──誰想跟一個年近三十還一事無成的「台男」相戀,還自願張開雙腿,讓嫩草的小小草航進海底的「水晶殿──」
好吧……我根本不是「鄙的潘,」也沒有酷炫帆船,更沒馬子溫蒂陪伴……Jesuschrist!
等等,老子要付錢的呀!
老子又不要人家廉價的情意,只要人家胯下那兩瓣骯髒肉片:汙穢、滴汁、發出惡臭的肉瓣──
想到這兒,我直想往自己臉上招呼一拳,然後頭也不回逃離這令人墮落的地方。
可放人家鴿子、棄約離開也等同可恥……
我們家一向守信(仍記得父母從小到大告誡作人「誠信至上。」只是兩老從沒教育如何跟一位「麥菲妮」風塵女約定交易──嘿,人家也是正經做生意。
我擅自毀約不道義呀。
我跋前疐後:掙扎是否待到Fanny過來,繼續這令人不齒的交易,還是轉頭、咬緊下唇、擦乾眼淚、包一包回去乖乖「痛扁自己的肉。」
嘿,看看我:不需要Fanny胯下噁心的肉──有自己的手手──
再看看其他大手牽小手的情侶──看,人家甜蜜手勾小手手,難免要我嫉惡如仇──一人左手拎大包、另一人右手揹小包,以及數個紙袋裝著服飾、球鞋、精品之類的。他們肯定花不少銀兩逛街對吧?
原本安穩睡在他們口袋裡的小朋友,也同樣進到另一個人的收銀機裡,而我的小朋友即將交到販賣fanny的姊姊手中──
公平交易,對吧?
遞進Fanny的手心不會發出冰冷的「吭清」聲;她反而微笑,並有「誠意」說:
「再連絡,下次算你便宜一點?」予以人性的溫度;收銀機不會有的體溫。
再者,這群年輕人,比起「贊助」靠肉體營生的Fanny,更偏好用金錢去換遲早要丟的包包──
去便利商店買包菸、買罐啤酒都不會被人恥笑,那為什麼跟活生生的人進行身體交易會讓人唾棄?
想想,小草,用你的腦袋瓜兒仔細思考:
「Fanny因你的小朋友情義相挺,又得以在這座殘酷的水泥叢林中多苟延殘喘一陣子──」
這才是「人情義理,」對吧?
這才是人「性」溫暖,對吧?
小草,聽著,這可是正義之舉,沒什麼好羞恥的。
(下一小節)
[1] ▲ 我知道有人會挑戰我:「外送茶不是這樣。」如果我說「我不知道,」等於承認「我從來沒叫過外送茶,並不知道外送茶如何進行」──反過來說,當然更不能挑明直說「我知道。」當我寫下這段敘事,如果貿然說任何話,無異於自己挖坑往邏輯陷阱裡跳──可謂跋前躓後,進退兩難。身為作者,面對讀者對本段敘事的任何質疑,若不選擇沉默,任何多餘的辯解無異於自行扣下抵在腦門的槍的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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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芳心為愛:#7_要怪罪的人太多了,不如怪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