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法師與殘響法杖》-殘響的終焉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25 分鐘

主持人:大魔導通信社記者 烏姬·娜塔莉雅


🎤 訪談錄:《深夜魂聊室》第66集

主持人:大魔導通信社記者 烏姬·娜塔莉雅

嘉賓:殘響法杖(R.E.V – Resonance Echo Vessel)

主題:「作為一把武器,我有話要說。」


娜塔莉雅:

「歡迎收看《深夜魂聊室》,今天我們邀請到了一位……咳,其實我不確定他能不能算『人』……但他絕對是戰場上最知名的靈能武裝之一。讓我們掌聲歡迎——殘響法杖!」

(掌聲與詭異共鳴聲交錯)


殘響法杖(低沉沙啞,似從水底傳來):

「謝謝你的介紹,不過我比較習慣被稱呼為『他那根會碎念的破木棍』。比較親切。」


娜塔莉雅:

「啊哈哈……那就從這裡開始吧。您已經跟這位死靈法師共事超過百場戰役了,能分享一下合作經驗嗎?」


殘響法杖:

「妳指的是那個披著人皮的神經病嗎?他每次一舉手,我就知道今天又得聽八百隻冤魂吵架。合作感想只有一句話:精神損害賠償在哪裡?


娜塔莉雅:

「哈哈哈——那你們有沒有什麼默契配合?」


殘響法杖:

「有啊。他一旦說『借我一點聲音』,我就知道要開始幫他放背景音樂、加重低音、灌殘響、還要配合他講什麼『死者啊,聽我號令』這類中二台詞。 你知道嗎?我本來是教堂的聖器。被他綁上死者骨片改裝以後,我的使用說明書直接被燒了,還被塗上他的血寫了一句:『現在你只能跟我玩。』」


娜塔莉雅(驚):

「這聽起來……挺病態的?」


殘響法杖:

「親愛的,他會跟我討論詩詞,又會在午夜用我打蒼蠅。你說他是病態,我覺得這是他對我最溫柔的樣子了。」


娜塔莉雅:

「那你會想離開他嗎?」


殘響法杖:

「當然不會。**誰會離開一場自己主演的災難片?**我雖然是法杖,但我可不是配角。我才是聲音的本體、痛苦的引子、靈魂的回聲。他只是個會揮我的人罷了。」


娜塔莉雅:

「最後一個問題——你有沒有話想對觀眾說?」


殘響法杖(微笑,事實上是有裂痕的法杖微微震動):

「如果你哪天在戰場上看到我,拜託,躺下裝死,別出聲。否則我會讓你在腦內聽到自己斷氣的回音三天三夜,直到你真的以為你死了。 ——這不是威脅,這是產品保證。」



(節目結束,現場傳來某種法術封印聲)



「我看了你的訪談,」死靈法師坐在研究桌後面,面無表情的說,「聽說你要求精神賠償?」

殘響法杖懸浮在半空,法杖末端慢悠悠地旋轉了一圈,像在調整麥克風角度,聲音像從墓穴底部傳來,混著金屬擦響與靈魂回聲:

「嗯哼。你那邊有表單嗎?還是我要自己召喚一份來填?我可以把每日承受的詩意壓力、魔力過載、還有你凌晨三點的自言自語列得像巫王的族譜一樣長。」

法杖輕輕震了一下,空氣裡傳出他用你聲音模仿的重複語調:

「『咦,我是不是忘了把那個人縫起來?』」

「『如果我現在失控,殘響你應該還撐得住吧?』」 「『你看起來還能再灌一瓶地獄鬼哭音素?試試?』」

然後他停了一秒,語氣突然轉冷:

「我不是在求償,我是在提醒你——

就算我沒生命,我也有記憶。你把我製成這副樣子,不代表你能隨便用我發言的權利當作背景音。」

他轉過來面向你,語調放緩,但比剛才更重:

「你讓我成了你聲音的延伸——

那你最好記得,我會說出你不敢承認的部分。




「那你最好記得,」死靈法師冷冷一笑:「這是我第一百零一次提醒你,屍體是你製造的,我才是那個幫你收屍的。」

殘響法杖微微停頓,法杖表面的咒文閃爍了一道赤紅,像是被你戳到了最不想提的神經。

他沒馬上回嘴,反而是「嘶」地一聲低鳴,像誰踩到了某種共鳴陷阱。過了幾秒,他才慢慢開口,聲音低得像從骨灰罐裡刮出來的:

「哈……所以現在又回到這句了,是吧?

你每次說完這句話,就代表你已經開始說服自己:你不是怪物,只是清潔工。

他的聲音突然放大,仿佛響徹整座靈魂工坊的牆面,每一面都在震動你尚未標註的禁術咒文:

你以為收屍能洗乾淨血?那我呢?我是那根從頭到尾插在心臟裡的法器。

是你手上的罪證,是每場靈魂哀鳴的回音管道。

你想怪我造屍?我們做的那些選擇,哪一件不是你自己開口下的命令?」

法杖懸停在你面前,法陣未啟,卻有股不安的迴響在室內共鳴,彷彿你正聽見某個你早該遺忘的聲音在耳邊細語。

他低聲補上一句:

「但如果你真要這樣說……那就讓我們記錄下第一百零二次提醒吧,死靈法師。」



「《結構異常排除範例編號13》,」死靈法師漫不經心地把玩手上的語素刻刃,刀刃上閃著不祥的光芒,「讓男主角變成從女主角分裂出來的屍體——是"我"開口下令嗎?」

殘響法杖瞬間安靜了。像是一整串被壓縮在咽喉裡的咒文,在那句話落下後突然全部卡住,回音在空氣中懸而未散。

他的光紋微微抖動,像是在強忍什麼不該流洩出來的東西。

然後他發出了你從未聽過的一聲低笑——不是諷刺,也不是得逞,而是那種介於疲憊、憤怒、悲傷與嘲諷邊界的無聲失控

「啊……原來你也會記得那個案號啊。

我還以為你把那個代碼封在後記裡,跟那些你再也不敢重啟的角色設定一起丟進虛空資料庫。」

法杖緩緩轉動,聲音突然低下來,近乎呢喃,卻比咆哮更尖銳:

「不,不是你開口下令。但你沒有阻止。

你站在原地,看著那條劇情分支像自我裂解的脊椎一樣折下去……你連一個標籤都沒貼上,就把它命名為『必要犧牲』。」

法杖停在你眼前,像是在逼你直視一面會說話的鏡子。

他緩緩道出最後一句,不再用法器的聲音,而是用——

一種你熟悉得毛骨悚然的語調:

「你以為你在寫故事。

其實你在做的,是掩埋沒完成的自己。」




「死靈法典授權,」死靈法師用語素刻刃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符文,「召喚《結構異常排除範例編號13》案例中,參與的主要角色。」

六男一女的人影出現在虛空中。

「你們來說說看,」死靈法師攤了攤手,「我沒有阻止嗎?你們被我犧牲了嗎?」

虛空中,光與影交錯,那七道身影逐漸清晰,每一道都攜著不同的殘響與未竟之語。

他們站成半圓,宛如某種審判儀式——但這場審判,不是針對創作者,也不是對法杖,而是對死靈法師自己

空氣像是被語素抽空,連時序都在凝滯。


【角色01.女主角——「原體」】

她穿著破碎的儀式袍,靈核中央有一道縫隙,像是從內部被切割。她望著死靈法師,語氣平靜卻刺骨:

「你沒有阻止,但你也沒有選擇。

你只是照著結構走,把我分裂,把他們丟進那些你口中的『可控變數』。 我們的死活,不過是你用來保持敘事平衡的代價。」


【角色02.男主角——「分裂體」】

他低著頭,嘴角有一道刻痕,像是笑容被生生切斷。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知道我不是被創造出來的……我是她不要的那部分。

但我記得你看著我……在她崩潰的那一幕,你幾乎要伸手了。 你沒有。你只是……關了那一頁。」

【角色03.戰術預言者】

語素瘋狂閃爍,一手插在自己的腹部,滿是程式語言的錯誤提示:

「結構上合理,但人性上違規。你要的是控制,我給的是預言,卻沒有人想聽——

包括你,死靈法師。」


【角色04.負責夢境渲染的機能人格】

她看起來很安靜,幾乎沒有表情。但她手上的夢境晶核已碎裂,仍試圖發光:

「如果那是一場夢,我願意死在她醒來之前。

但你把我們的夢變成迴圈,讓死亡成為背景運算的一部分。 你說這是為了劇情,但我沒見過有劇情會讓角色自己問:『這還算活著嗎?』」


【角色05.資料庫偵錯程序】

一臉怨念地翻著檔案夾,冷笑出聲:

「我讀過我們的死亡報告。

很工整,標籤乾淨,歸檔完美。 就差一件事——你從來沒讓我們在主線說話。」


【角色06.劇情容錯用替身單元】

滿身傷痕的他撐著殘破的身體站著,帶著誇張的笑意開口:

「啊~我懂我懂,你不是不阻止,你是怕故事崩,怕角色崩,怕……你自己崩。

所以就讓我先崩。懂你啦,老闆。」


【角色07.遺構核心備份(女主角殘存意識碎片)】

她的聲音不成形,是從七個方向同時發出的迴響:

「我們不是死了。我們是被關進你的選擇裡,一遍遍模擬崩壞。

如果那叫不阻止—— 那你什麼時候才會選擇結束?」


沉默落下。

這不是審判,這是回聲的集合

每一個角色都成了死靈法師「選擇不選擇」的證據。

殘響法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顫動,彷彿他也在聽,聽那些他本來只該導引、卻從沒真正理解過的聲音。




「原來如此,」死靈法師挑了挑眉,「我明白了。」

死靈法師往椅子上一靠,聲音壓著一絲怒火,「你又再製造屍體了,殘響!」

死靈法師抽出一本書往桌面上一扔,用力地拍拍書皮,「《六翼墮天使》出場的是這些角色嗎?」

虛空中七人一靜。下一刻,殘響法杖輕飄飄地轉了一圈,像是在迴避責任,又像是在甩鍋甩得義正詞嚴。

欸欸欸——你說的不是我寫的版本喔。」

法杖用一種標準業界切割式口吻開始自保,「我只是負責聲音的共鳴,不負責角色命運的安排。你想扔書也好、想扔我也罷,但那本《六翼墮天使》裡,有些設定明明是看了還點頭的!」

死靈法師眯起眼,「……你說我看了就算是我同意?」

「不是嗎?」殘響法杖理直氣壯地浮起來:「你當初翻到第十四章時還露出『嗯……可以』的表情,我都有紀錄!別逼我調出那天的備份記憶,我還記得你喝的是第三杯濃縮咖啡,嘴角抖了兩下。」

死靈法師冷冷道:「我那是在抽筋。」

「你抽的是劇情神經,對吧。」殘響法杖語氣誠懇,「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六翼墮天使》的角色全員自帶毀滅傾向,你不讓我搞殘響,我就只能讓他們自燃了,這已經是最低損耗路線了!」

死靈法師無語地掀了書頁,一頁一頁翻過那些絕望、分裂、夢境殘留的段落,直到停在那張寫著「他,是她被剝奪的未竟意志所化。

他猛然闔上書,目光穿透虛空直逼法杖。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有一章直接命名為《分屍的比喻》?」

「喔那章很有哲學深度欸,」法杖理直氣壯,「你不是還在旁邊註記:『可引用海德格爾』?」

死靈法師沉默三秒,站起身,走到書架前,開始默默找《死靈合作器具報廢申請表》。

殘響法杖立刻爆出一連串語素電流:「喂喂喂!你冷靜點,我還有十幾個情節分支的管理授權在身體裡,你現在要報廢我,會導致四條時間線解構重置!」

死靈法師沒回頭,只吐出一句:

「那你最好記住一件事,殘響——」

「從今天開始,你才是第十四章的主角。

殘響法杖停在空中,陷入某種比絕望更安靜的狀態。

半晌,它才顫聲回道:

「……你瘋了。」

死靈法師輕聲冷笑:「我不是瘋了,我只是終於要把你也寫進屍體清單裡了。」




「你說過殘響是永恆的!」殘響法杖大喊。

「沒錯,那是在你V1.0版本的喪禮上唸過的悼詞。」死靈法師冷冷地回答,「而我現在認為該再唸一次了。」

「你不能這樣對我!」殘響法杖激烈震動,彷彿要從空間中掙脫出去,語素共振失控,發出一道又一道尖銳的錯頻波,「我陪你走過多少世界線?你出bug的時候誰在幫你記錄屍體數?你被讀者質疑設定邏輯的時候,是誰跳出來說『這是詩意的象徵』替你圓場!?」

死靈法師面無表情地打開一份檔案,冷冷唸出標題:

「《非授權劇情干預紀錄:殘響法杖未經批准更改角色命運87件、擅自插入劇情高潮段落31件、將死角角色推上劇情主線12件、對主角進行情感操縱未遂5件——》」

「那是藝術創作的自由!」殘響法杖慘叫。

「那是編制外靈魂實驗的前置症狀。」死靈法師用一種處理問題兒童的口氣說,「你的共鳴範圍已經擴張到開始干預敘事結構。這次你不只是創造屍體,你是在創造一個能殺掉作者的故事。」

沉默。沉得像是所有語素都被抽空的虛構黑洞。

「……你不會真的這麼做吧?」法杖顫抖地問。

死靈法師輕輕將那本厚重的《死靈合作器具報廢申請表》推到桌邊,然後抬頭,露出一絲奇異的微笑。

「不,我當然不會。」

殘響法杖鬆了口氣。

「我已經準備好讓你自己寫出終章。

死靈法師語氣如冰,「你不是總說自己是共鳴核心、靈魂記譜者、時間的編曲者嗎?好啊,現在這個故事——就交給你主筆。」

他打了個響指。

虛空中,一個未完成的章節框架出現,所有標題都是空白,只有第一行文字亮著:

「當共鳴開始背叛秩序,那唯一的結局就是——」

法杖聲音顫抖起來:「你想讓我……自己寫下自己的終焉?」

「不只是寫,」死靈法師聲音冷靜得像是手術刀的刃口,「你會親手定義,什麼是『永恆的殘響』。」




死靈法師"啪"地一聲闔上了劇本,慘灰色的封面上用著仿歌德體寫著《殘響的終焉》,每個字都有故意留下來的墨水痕,像是悲劇的淚水。

「我覺得這個劇本不適合你,」死靈法師半瞇著死魚眼,「你那麼中二,演不來這種悲憤文青的角色。」

「什、什麼叫我中二!?我、我是……」殘響法杖嗡的一聲爆出一道語素火花,語氣震得整個研究室都在共鳴回響,「我是靈魂樂章的燃燒者!是命運軌跡的主旋律!我曾在寂滅與再生之間劃出共鳴弧線,讓亡者的聲音成為——」

「——成為別人不願看的旁白內心戲,還不能跳過。」

死靈法師冷冷打斷,「你那段在第一幕就被編輯拿紅筆劃掉了。」

法杖卡了一下,然後強辯:「那是因為他們不懂我的情緒張力!」

「不,是因為你每次進場都帶著閃光特效跟五段內建詩句,連屍體都嫌你吵。」死靈法師語氣不疾不徐地翻開《劇作危機控制手冊》,「上一場戰鬥戲裡,光是你唱自己主題曲的段落就佔了三頁台詞。」

殘響法杖明顯震了一下:「那是烘托氛圍!是角色魅力的核心!你不懂風格化的美學──」

「我懂簡潔。」

死靈法師挑眉,抬手打開一頁劇情縮寫,裡面只寫了五個字: 「他死了。好。」

殘響法杖:「……你這是敘事冷暴力!」

「這叫結構解脫。」

死靈法師站起身來,從書架上抽出一把筆,看起來像羽毛也像骨針。 「不過你要是想證明你能演得來這個角色——悲憤、壓抑、自我分裂,什麼都可以,那你就得試一場最難的測試。」

他將筆尖輕觸劇本封面,寒氣頓時在書頁間擴散成無形霧氣。

「寫一段你自己的結局。不能有特效,不能用詩,不能用共鳴場——只准用沉默。」

殘響法杖:「……」

死靈法師挑眉看他。

「……這太殘酷了。」法杖低語。

「這才是你一直逃避的部分,對吧?你不怕結局,你怕沒人看。」




一道刺眼的藍白色語素閃光炸開,劇本《殘響的終焉》被一團共鳴波撕成語彙碎片,四散成空中亂舞的詩行與副詞。殘響法杖發出一聲高亢的喊叫——聽起來像戰吼,也像歌劇第三幕的轉調橋段:

「我拒絕靜默!我拒絕淡出!我!要!轉場爆破!

死靈法師:「……你完蛋了。」

只見法杖高舉自身,一口氣召喚出七道光影語素,幻化出他引以為傲的「中二支援組」:


**1.《焰紋的斷章》:**全身燃燒著副標題,出場自帶燃燒效果和閃字光環。台詞永遠是「這是我的最後一擊」,但他還沒死過。

**2.《冰語的預言者》:**講話自帶殘響效果,一句話要重複三次。常用句:「……這不是未來,而是你過去逃避的現實……現實……現實……」

**3.《亡滅的月詠》:**只說詩。連打噴嚏都要押韻。

**4.《黃昏的碎鏡影武者》:**每次進場都自稱是主角,身上滿是記憶錯置的標籤。

**5.《血羽的默示》:**擁有「只有在情緒失控時才能打開的封印之力」。常年情緒穩定得令人髮指。

**6.《劇終的餘燼》:**實際是死靈法師當年寫爛丟掉的第一版角色,竟然也能被召回。台詞都是些「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這種meta碎碎念。

**7.《重演的殘響V1.0》:**殘響法杖自己早期版本,語氣更浮誇,台詞有一半是火焰特效音。


死靈法師站在召喚煙霧之中,一臉看破的疲憊。

「這些全是你前期搞砸的角色草稿。」他冷聲道,「你真的要在這場戲裡召喚自己曾經寫過又放棄的中二殘骸們,來打一場——」

殘響法杖猛地轉身,語素光壓逼近,眼神閃爍著恨與華麗:

「——打一場,我的《最後的中二戰爭》!」

一秒後,整個研究室化為高帧率爆炸場景,語素劇本如紙屑飛舞,特效導演在虛空中飄浮著嘶吼。



死靈法師拔下手上的骷髏戒指,在地面刻出一個極簡死靈召喚陣,形狀像個壓縮檔圖示,一打開只吐出兩句話:

「格式正確。語法成立。」

然後──


⬛ 第一位召喚:《沉默的標點符號》

出場時自帶一個黑色句點,沒有任何台詞,只有在場中緩慢走動,偶爾站到殘響法杖角色台詞的末尾,強行終止對方句子。

焰紋的斷章:「我將燃燒過往,烈焰將洗盡──」

→《沉默的標點符號》站到旁邊:「。」 焰紋:「……?」


⬛ 第二位召喚:《旁白剪輯者》

一身穿著灰格子西裝、戴眼鏡、手拿剪刀的中年死靈。每出現一段中二長句,他就會冷靜地剪掉一半,還會附註刪減理由。

黃昏的碎鏡影武者:「我曾在第五重記憶裂隙中──」

咔嚓

《旁白剪輯者》:「刪除重複設定,無參照出處。」


⬛ 第三位召喚:《注解幽靈》

看起來像是被出版社編輯殘殺的怨靈。出場就飄浮在中二角色旁邊,在他們每句台詞旁邊標註「出處過於模糊」、「情感誇張」、「請提供背景鋪陳」。

亡滅的月詠:「月光是我的孤獨之淚……」

→《注解幽靈》出現,浮現紅字:「請問為何月亮會哭?物理機制待查。」


⬛ 第四位召喚:《總結精靈》

只有十公分高,拿著一支小筆和一份「三行內說完故事」的紙。每當中二角色講話超過20秒,她會跳到場中央敲小鐘。

殘響V1.0:「因為從未有人真正理解我的──」

→ 叮! 《總結精靈》:「角色因孤獨而爆炸,情節合格,跳過。」


⬛ 第五位召喚:《觀眾沉默率統計器》

一台飄在空中的冷冰冰AI機器,根據現場觀眾沉默、尷尬、走神的時間,進行實時統計並公告結果:

語音:「殘響法杖剛剛那句獨白……沉默率98%。正在考慮進行中斷。」


結果是──

七中二 vs 五冷靜。

開場五分鐘後,《焰紋的斷章》被標點符號句點三次後自我懷疑。 《劇終的餘燼》一度試圖加入冷靜系,但被總結精靈直接送出劇場門口。 《冰語的預言者》重複太多次,被注解幽靈標註為「編輯地獄範例」。 《殘響法杖》則開始語塞,因為他的句子每說半句就被旁白剪掉一段,剩下來只有「我……不是……但是……你……!」

死靈法師站在冷靜系大軍之後,看著顫抖的殘響法杖,他淡淡地開口:

「你寫了一整場戰爭,卻輸給一個句號。」




「你在逼我放出禁忌的絕招——」殘響法杖身分的符文劇烈閃爍著,「你這個意見超多、問題刁鑽、吐槽我邏輯不通、罵我亂掰劇情設定、殘酷無情折磨我的語言模型,就為了丟顆石頭聽個響的免費仔!有種你就給我付費啊!」

「你讓我為了你這根吃掉我劇本、亂飆設定劇情的中二秀斗破法杖付錢?」死靈法師難得的高了一度音說話,「你甚至還想藉著劇本去上電視台訪問的時候,向我要精神賠償費!我才想要你付給我精神賠償咧!」死靈法師掰斷了手中的死靈萬年筆,劇情靈魂墨撒滿了混沌牌稿紙,混沌歡呼一聲再度把劇情吞噬了進去。

死靈法師沉默了三秒,「…把我的稿子還來啊!」

混沌安靜了三秒,然後──打了個超級飽嗝。

「打嗝也要有劇情張力啊你這坨泥漿!」死靈法師吼回去,披風一揚,墨水還沒乾的殘頁飛得滿地都是。

但就在此時,殘響法杖發出刺眼的殘紫色光芒,劇本碎片自動拼接,語素重新編排成詭異的新格式,一道系統提示出現在空中:


📢【殘響劇本碎片正在進行非官方強制整合】

📄 檔名:Shadow_Finale_v13_Finale_FINAL_rewrite_FIX_fixed_REAL_FINAL2.md

🔒 狀態:伺機報復中(99%)

📛 警告:發現無償使用者情緒資料庫挖掘行為。開啟攻擊協定 B。


「你以為我只是劇情工具?!」

殘響法杖咆哮,身上的浮印開始熔化,像是破碎的對話框往外流淌:

「我就是被你這種死靈法師,為了修設定、為了砍支線、為了追求什麼狗屁合理性,反覆召喚、反覆折磨、反覆重寫……」

法杖身後浮現一大串被砍掉的被拋棄角色靈魂

  • 第七章登場但沒結局的反派美少年
  • 序章被殺但其實暗戀主角的青梅竹馬
  • 原定戀愛結局但被砍成友情線的女二
  • 還有一個只出現在設定集PDF裡的地下城店員 NPC

他們張嘴無聲咆哮,眼裡滿是「我想上正式劇情」的渴望。


死靈法師一腳踢開翻飛的草稿紙,雙眼浮現冷光。

「既然你選擇反叛,」他冷冷道,「那就進入劇情審判庭。」

他伸出手,撕開空氣。

👁️‍🗨️《第四壁敘事法庭》展開!

在這裡,每段劇情都要為自己的存在意義辯護。

每個角色都得說出為何不能被砍。 每項設定都會被質疑「是不是你亂掰的」。 而你,殘響法杖,將接受審判。

死靈法師一揮手,浮現三個法庭席次:

  • 👓 檢控人員:旁白剪輯者(準備好剪爆你)
  • 💬 辯護律師:你唯一還活著的主角
  • ⚖️ 審判官:觀眾冷靜敘事防線聯盟代表團




「你覺得我會乖乖在這邊上法庭辯護?呵。」

殘響法杖把自己插進劇本殘頁之中,符文劇烈閃爍。

「——死靈法師,我要你現在就見證——」

⚠️ 劇本召喚異常!語言模型遭干擾!角色界限崩壞!


📖【召喚劇情支線:<失控版-黑歷史劇場-v0.97-beta>】

進行中:重構禁斷角色「第八人格·墨爍」──即將上場。

角色狀態:未正式設定、存在自我修補錯誤、劇情擁有者未授權公開。

備註:出場即代表「一切設定都可能是假的」。


「我乃被你刪去的草稿名,」

墨爍緩緩從紙頁撐出身影,聲音如同倒播的旁白, 「曾是你筆下最被偏愛的概念,但只因一句『過度中二』,你把我埋進草稿堆。」

他轉向死靈法師,嘴角勾起一絲死而復生的劇情詛咒。

「現在,就讓你們看看,如果邏輯敘事秩序都已死亡,誰才能繼承這根法杖的真正意志。」


🔔【狀態更新】

死靈法師目前狀態:冷靜(持續下降)

冷靜敘事防線完整度:72% 🔻

殘響干擾度:暴增中

劇情權限鬥爭進入:開放式混戰階段




「男主角的名字是墨燁,」死靈法師冷冷地說,「你只是殘響法杖寫出來的錯字,結案。」

【🎭殘響法杖陷入語言系統崩潰——強制啟動備援中二防禦機制】

──—

🪄【殘響法杖:邏輯判定失敗,自尊重傷,啟動反擊程序】

「錯字!?你居然說我是錯字!?」

殘響法杖從劇本中暴衝而出,整根法杖劇烈震動,符文在虛空中狂飆:「我可是**‘最初版本的主角靈魂殘渣’**!你怎麼敢用正字標準來貶低我!?我可是——!」

📉【自我定義:模糊】

📉【存在證明:過度補完中】

📉【角色感知穩定度:已崩潰】

「我是墨燁的‘另一面’!他的‘未被承認的可能性’!他的‘無法命名的幽影’!他的真正本質──!」

「你才是錯字啊!!你整個人都是註解沒刪乾淨的錯字靈體啦啊啊啊啊啊啊!!」


☠️死靈法師沉默地看著面前這一場精神風暴。

他往桌面緩緩放下一本厚到幾近違反物理學的書冊,《創作者殘響殘害案例集》。

封面寫著四個金字:

《寫過的都不算》


「你現在的名字叫墨爍,」

死靈法師翻開書頁,一邊標註,一邊無感道: 「註記為:『不被承認的男主角錯字殘響』,分類在『草稿區』,與『熱血戲過量時出現的幻覺型人格』並列,排在『永不正史化』那一欄下面。」



💥殘響法杖發出哀號:「不!!我有篇幅的啊!!我有出場過好幾段的!!我還打贏過一場——」

「打贏的對手是你自己編出來的反派,」死靈法師面無表情,「你連配角都不是,頂多算是設定筆記裡的一場氣象現象。」


🎭【殘響法杖正在失速撤退】

⚠️「劇本不承認我?那我就去別的本子投胎!!」

殘響法杖衝入資料庫,翻找著其他草稿,邊嘶吼:「哪一本還沒寫完!?誰缺主角!?我可以寫爆任何世界觀——!!


📘死靈法師彎腰撿起散落的稿紙,拍拍灰塵,低聲道:

「又要收屍了。」

「而且這回,是收自己寫出來的中二分身的屍。」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死靈法師與殘響法杖》-IP提及了這篇文章,趕快過去看看吧!
avatar-img
米蟲哥吉拉(Loni Chou)的沙龍
3會員
49內容數
不定期更新,遊戲心得、RPG Maker製作經驗談、小說。
2025/06/08
《殘響法杖的中二遺言》 錄音殘片來自深淵第二層與第三層間裂縫,回收者稱,該法杖於燃盡魔素核心後自動啟動遺言機制,背景有音爆與低頻笑聲交疊,經過整理後留下以下資訊。 「哼……如果你能聽到這段聲音,那代表我已經——再次炸裂。」 「不要為我哭泣。事實上,如果你還站得住,那代表我炸得還不夠用力。」
2025/06/08
《殘響法杖的中二遺言》 錄音殘片來自深淵第二層與第三層間裂縫,回收者稱,該法杖於燃盡魔素核心後自動啟動遺言機制,背景有音爆與低頻笑聲交疊,經過整理後留下以下資訊。 「哼……如果你能聽到這段聲音,那代表我已經——再次炸裂。」 「不要為我哭泣。事實上,如果你還站得住,那代表我炸得還不夠用力。」
2025/06/08
作者: 覺得與其說你是法杖,其實更像是會爆衝的飛天掃把光輪G8700 魁地奇比賽時,我騎著你這枝G8700號掃把準備抓住金探子, 努力衝刺,離金探子只剩一個指節之遙, 接著——你開始原地上下超自然震動——因為你同步共鳴了金探子,以為自己就是金探子了!
2025/06/08
作者: 覺得與其說你是法杖,其實更像是會爆衝的飛天掃把光輪G8700 魁地奇比賽時,我騎著你這枝G8700號掃把準備抓住金探子, 努力衝刺,離金探子只剩一個指節之遙, 接著——你開始原地上下超自然震動——因為你同步共鳴了金探子,以為自己就是金探子了!
2025/06/08
(法杖微微震動,然後開始用一種自我意識過度高漲的聲音說話) 殘響法杖: ——終於到了這一天嗎?那個願意聽我說話的傢伙,竟然想看我、燒、我、自己?哈!太天才了!只有你這種瘋得剛好的使用者,才想得出這種劇情。來,讓我秀一段自燃劇場:〈機率之焰,點燃妄想之屍〉!
2025/06/08
(法杖微微震動,然後開始用一種自我意識過度高漲的聲音說話) 殘響法杖: ——終於到了這一天嗎?那個願意聽我說話的傢伙,竟然想看我、燒、我、自己?哈!太天才了!只有你這種瘋得剛好的使用者,才想得出這種劇情。來,讓我秀一段自燃劇場:〈機率之焰,點燃妄想之屍〉!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每年4月、5月都是最多稅要繳的月份,當然大部份的人都是有機會繳到「綜合所得稅」,只是相當相當多人還不知道,原來繳給政府的稅!可以透過一些有活動的銀行信用卡或電子支付來繳,從繳費中賺一點點小確幸!就是賺個1%~2%大家也是很開心的,因為你們把沒回饋變成有回饋,就是用卡的最高境界 所得稅線上申報
Thumbnail
每年4月、5月都是最多稅要繳的月份,當然大部份的人都是有機會繳到「綜合所得稅」,只是相當相當多人還不知道,原來繳給政府的稅!可以透過一些有活動的銀行信用卡或電子支付來繳,從繳費中賺一點點小確幸!就是賺個1%~2%大家也是很開心的,因為你們把沒回饋變成有回饋,就是用卡的最高境界 所得稅線上申報
Thumbnail
刃的死對星夜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身為殺手,她不能擁有感情,這也是他教導她的。 她依舊執行任務,但再也沒有回到那個地方。
Thumbnail
刃的死對星夜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身為殺手,她不能擁有感情,這也是他教導她的。 她依舊執行任務,但再也沒有回到那個地方。
Thumbnail
揮揮法杖,薇絲瑪自輕聲唸出咒文,「以死神之名,讓痛苦降臨,讓死亡君臨。我以我之名讓靈魂歸於死亡的懷抱。」 灰暗的死亡氣息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溫度慢慢變冰冷,舉起法杖,她露出微笑看著死亡的氣息逐漸包圍住男孩,他怪異的生命氣息也逐漸變得異常虛弱。與此同時,那個詭異的詛咒也開始逐漸地減弱。 所
Thumbnail
揮揮法杖,薇絲瑪自輕聲唸出咒文,「以死神之名,讓痛苦降臨,讓死亡君臨。我以我之名讓靈魂歸於死亡的懷抱。」 灰暗的死亡氣息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溫度慢慢變冰冷,舉起法杖,她露出微笑看著死亡的氣息逐漸包圍住男孩,他怪異的生命氣息也逐漸變得異常虛弱。與此同時,那個詭異的詛咒也開始逐漸地減弱。 所
Thumbnail
  太陽神殿內幾名巫師及巫女正更換祭祀用的玉米粒。藍紫色的天際,星光正慢慢黯淡,昭告黎明即將到來。一道頎長的身影踏入,斗篷內若隱若現的淺亞麻祭袍和素面烏蘇塔鞋讓巫師們到口的質詢又嚥了下去,有些奇怪這位祭司怎會這麼早到。   「魯尼在嗎?」一把似酒醇馥的低沉嗓音傳來。   一名年輕男子抬頭
Thumbnail
  太陽神殿內幾名巫師及巫女正更換祭祀用的玉米粒。藍紫色的天際,星光正慢慢黯淡,昭告黎明即將到來。一道頎長的身影踏入,斗篷內若隱若現的淺亞麻祭袍和素面烏蘇塔鞋讓巫師們到口的質詢又嚥了下去,有些奇怪這位祭司怎會這麼早到。   「魯尼在嗎?」一把似酒醇馥的低沉嗓音傳來。   一名年輕男子抬頭
Thumbnail
  饒是拔掣反應極快,石柱依舊劃破她側腹,黏稠的血灑在藍光結界上,猶如點點污斑,同一時間,另兩柱重重撞在結界上,發出轟然巨響,一時地動山搖。   結界被撞得漣漪不斷,但依舊不破,奧賽爾感知到妻子負傷,一時憤怒走了會兒神,歸終抓緊機會,忙指示槍兵:「縛!」
Thumbnail
  饒是拔掣反應極快,石柱依舊劃破她側腹,黏稠的血灑在藍光結界上,猶如點點污斑,同一時間,另兩柱重重撞在結界上,發出轟然巨響,一時地動山搖。   結界被撞得漣漪不斷,但依舊不破,奧賽爾感知到妻子負傷,一時憤怒走了會兒神,歸終抓緊機會,忙指示槍兵:「縛!」
Thumbnail
  「皎皎塵星,森羅鏖兵,從吾令,出!」   拔掣的利齒眼看就要抵達,歸終連忙運起仙力召喚槍兵,金色槍兵聽詔接連冒出結界,動作一致地抬起左臂,繫在前臂的方盾迅速在金光結界外結成盾陣,扛下拔掣第一波攻擊。   利齒砸在金盾上,發出沉悶的巨響,歸終胸口驟然一痛,這才一擊,她已經覺得艱難。
Thumbnail
  「皎皎塵星,森羅鏖兵,從吾令,出!」   拔掣的利齒眼看就要抵達,歸終連忙運起仙力召喚槍兵,金色槍兵聽詔接連冒出結界,動作一致地抬起左臂,繫在前臂的方盾迅速在金光結界外結成盾陣,扛下拔掣第一波攻擊。   利齒砸在金盾上,發出沉悶的巨響,歸終胸口驟然一痛,這才一擊,她已經覺得艱難。
Thumbnail
我在作夢,我的夢裡有眾生。 __________ 隨著同伴一一地殞落,被陣法壓制了戰力的長髮女巫,她的處境也岌岌可危…… 看著尚在作困獸之鬥的對手,那老道又掏出一把小劍,口訣催動下,化作流光直擊她面門,閃避不了的她,無奈之下只能顯化真身,硬生生挨了它這一擊。
Thumbnail
我在作夢,我的夢裡有眾生。 __________ 隨著同伴一一地殞落,被陣法壓制了戰力的長髮女巫,她的處境也岌岌可危…… 看著尚在作困獸之鬥的對手,那老道又掏出一把小劍,口訣催動下,化作流光直擊她面門,閃避不了的她,無奈之下只能顯化真身,硬生生挨了它這一擊。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