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位基隆人,通勤是一種再熟悉不過的例行公事了,除非上班地點也在基隆,那就無需長時間的通勤,也就不會遇到早上高速公路塞車的問題了。
父母本身也住基隆,過著通勤二十年以上的生活,雖然在我未出生前,父親可能因為出差而增添了一些變數,但在我上小學以後,雙親的公司就幾乎在台北。母親也是自我出生以來,就是基隆台北兩點一線的通勤生活。以前不會特別去想父母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又捨棄了多少夢想。直到最近仔細回想關於這些點滴,才知曉父母對我們的好都在細微處。覺得自己比起雙親賺很多卻無法給孩子完整親情的家庭,還要來得溫暖。

下著雨的基隆就像個慢性病患者,不曾改變也從未改變,相信每一位基隆的通勤族,都能夠深刻感受比毛毛雨還要再大一點的雨的週一上工日。實在很想把那些因為工作排程忙碌而無法實現的特休假,兌現成在家中享受凝視窗外發呆的早晨。
大學時期有段通勤的日子裡,都會搭父親的車到大安捷運站,再從中正紀念堂轉乘綠線到學校。雖說也不是每天都會下雨,但依稀記得每個冬天陰雨綿綿的時候,都會因為賴床,而只能在車上把早飯吃完。我邊望著天空邊吃早餐,爾後還會再背一些日文單字,背一背就打瞌睡,再次醒來就是捷運站出口處了。
搭父親的車上課有種說不出的安心感,雖然他看到前方紅燈號誌時並不會慢慢減速讓車子很滑順地停下,而是快到號誌附近時才會開始踩剎車,不過我還是睡得很安穩,沒有一次是被突然的停車吵醒。父親在車上知道我仍在睡覺時也會將音樂或廣播調小聲,讓我能補個眠。原本數十年如一日的生活,現在只剩下母親偶爾會搭父親的車一起上下班。希望能夠多一點這種搭父親車子的機會,也期許自己能夠在不久的未來讓父親休息,換我來載他出遊,雖然家人現在還不敢搭我開的車。
由於父母親與我們下課時間並不相同,有時候課少,能夠早點回家,或是跟著朋友一起忙通識報告,專題等等,就會待比較晚才回家。從台北回基隆的方式,那時候最方便的是2088線客運,可以從台北市政府一路搭到我家附近,非常方便。省去了轉乘火車與市區公車的麻煩,是基隆通勤人的一大福音。
2088線公車意外地好入眠,在晚上的客運,司機的主控台可能會因為切換車道發出「嗶~嗶~嗶~」的機械聲,再來是司機在上高速時會將客運上層的燈光關掉,整台客運變得只剩窗外高速的路燈透過玻璃窗柱投射進來的倒影,一切變得非常有規律,整個車廂內就跟大通舖似的,大家都過沒多久就因為整天的疲累而一路睡到廟口夜市了。
在下高速後司機會打開燈,讓要下車的通勤人不會因為踩到走道上的雨傘或溼滑而跌倒,但這恰好也提醒了我們「哦~到基隆了」。每次看到司機開燈,我既慶幸自己睡的不錯,也期待家裡的母親準備的晚餐,但又覺得這條高速公路的旅途能不能再長一點,想在這台彷彿吃了安眠藥的車上,再睡久一點。
2088的通勤日子,在我的記憶之中,與父親的車子一樣令人放鬆,有點吵雜的白噪音,有點涼的車內冷氣,這些揮之不去的五感,交織成我對通勤生活已非習以為常之後,某種可以懷念過去的途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