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感受到愛與情感的短暫片刻,並且將那些片刻存放在屬於她自己的天堂裡,儲存著,以便度過宇宙的冬天”
親愛的,我不記得有沒有跟你說過,那天我突然想起你的味道,很香很香的,我想是同一種香味,混雜著週遭的氣味,從別的人身上飄散出來,在冬日陽光下,忽隱忽現地瀰漫著。
靠近你頸邊吧,我想,我是靠著氣味來記憶及想念,閉上眼的瞬間也浮出你的臉,玻璃碎片般的時光。「玉米」,你曾這麼形容過我,說我嚐起來像玉米。我得說,這聽起來是個不怎麼浪漫的形容,因為我納悶了許久,究竟是玉米罐頭,還是天空下的玉米田呢?
我寧願是後者,那畫面想像起來比較美,結實纍纍的金黃鋪滿大地,襯著蔚藍天空,比起窩在罐頭裡的小可憐們要令人喜悅許多,儘管我也很愛玉米罐頭。
記憶很不可靠哪,我有時也分不清它是不是早已化為塵土?或僅僅掩蓋了表面?要不是那氣味的勾引,我想有些事也就這麼地過了罷?
現在想想,好像是味道構築了一道保護的城牆,對我,供給我心裡的養分和某種安全感,讓我和松鼠一樣,儲存著一些氣味和想像,靠它度過偶爾寒冷孤絕的冬天,我希望那冬天不要太長,不要。
不過,我終究明白,那氣味並非你,它可能自一盆花、衣物柔軟精、人工化學物或嘈雜混亂的空氣,飄一下就散了,所以我的畫面也沒有持續太久,就一瞬間,是它該有的時間,也是我應給它的時間。
所以,親愛的,你說,我想念的,是你,還是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