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央城各大集團的對接洽談已持續多日,從初期的意見交換到後續的細節敲定,各項合作內容正按計劃逐步落地。今日,這份凝聚雙方共識的合約擬稿終於順利出爐,標誌著合作邁出關鍵一步。
我坐在桌前,指尖劃過擬稿合約,正核對著支付的條款,桌上的座機突然響起,尖銳的鈴聲刺破了安靜。
「秦總,北城銀行的錢小生公子在大廳等您,說要見您」前台的聲音帶著謹慎從話筒傳來。我頓了頓,指尖停在紙頁上。錢小生?這個名字像顆被遺忘的沙粒,在記憶裡滾動了兩三秒,才想起是那個死纏爛打的男人,這兩三年總用些浮夸把戲堵我,要麼在公司樓下擺九百九十九支蠟燭,要麼包下整個LED屏循環播放他的自拍與求愛宣言,腦子裡似乎從來裝不進「拒絕」兩個字。
「讓他進來」我的聲音沒什麼起伏,手卻迅速將合約合上,連同筆一起塞進辦公桌左側的密碼抽屜,聽見鎖芯輕輕扣上的聲音。
辦公室門被推開時帶來陣風,錢小生穿著亮藍色西裝闖進來,頭髮抹了厚厚的油,梳得像塊反光的黑磚,髮際線處的油光晃得人眼疼。
他將灑滿金粉的玫瑰往桌上一砸,金粉落在空蕩的桌面上,翹起嘴角帶著炫耀,不客氣的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
『雪瑤!這束 星辰之吻 花了我三天時間才訂到,全亞洲就這一束!』他頓了頓,刻意挺了挺胸膛。
『我知道柳清泉動用關係逼著北城所有合作商跟妳解約,現在妳公司的資金鏈斷得像根細線吧?不過妳也知道,我爸是北城銀行副總裁,整個北城的資金流水一半都得經他手,只要妳點頭,幾個億的週轉資金隨時能到賬』
「不需要」我抬眼,目光平靜地掃過他油亮的髮型。
『別撐了,那些老狐狸見風使舵快得很,柳清泉有爺爺撐腰,誰敢不聽他的?也就我爸不需要看他的臉色,只要妳做錢家少奶奶,以後整個北城還有誰敢給妳氣受?』他往前湊了湊,語氣裡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
「不需要」相同的話語,相同冰冷的語氣,我再次對他說。
『妳以為逞強有用?』他猛地提高音量,西裝領口的蝴蝶結都歪了。
『我爸很快就要晉升總裁了,到時候整個北城銀行都是我們錢家的!妳現在答應,以後就是銀行總裁夫人,這種機會打著燈籠都找不着!』
『⋯⋯⋯』我實在不知道該回應他什麼。
『雪瑤,我是真心喜歡妳啊!』他突然換了副語氣,帶著點哀求。
『妳嫁給我,以後想要什麼都有?何必在這裡受氣?我保證一輩子對妳好!』
『這樣吧!我們今晚就去開房,我們生個一男一女,女的像妳一樣美麗,男的像我一樣帥氣』
「我對你沒有興趣,別再來找我了」我依舊冰冷的對他說。
『妳別給臉不給臉!』他突然惱羞成怒。
『我告訴你,今天妳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我讓我爸徹底斷了妳公司的活路!到時我讓妳張開腿求我插妳!』
我眼角無意間瞥向門外,看見那個黑西裝男人站在遠處,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眼神冷得像冰,正緊盯著我的辦公室,我向他比了個眼神。
眼角帶著疤痕的男人走了進來,動作沒有半分多餘。錢小生還在張嘴罵囂,他已伸手攥住錢小生的後領,像拎起一隻玩偶般將人拽離椅子。錢小生腳下踉蹌,西裝被扯得變形,他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眼神依舊冷得發硬。
『你誰啊!敢動我?我爸是北城銀行副總裁!』錢小生掙扎著尖叫,黑西裝男子反手將他按在桌面上,動作粗暴卻穩準,錢小生的臉狠狠貼在滿是金粉的桌面,男人的臉依舊平靜,只有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你這個下等賤民!放開我!』錢小生的叫罵聲未落,黑西裝男子抬手,掌心帶著風,一記巴掌重重甩在錢小生閃亮的臉上,動作乾脆俐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為了拍掉錢小生臉上的金粉。
錢小生被打的懵了,臉頰瞬間浮起紅腫的指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黑西裝男子鬆開按著他的手,拎起他的領子往門外拖。錢小生腳在地上亂蹬,臉上掛著眼淚嘴裡含混的罵著『秦雪瑤妳給我等着』,男人卻像沒聽見,步伐穩健,臉上依舊是那副冰凍般的表情,直到將人拖出門外,關門的力道都沒帶半分情緒。
門合上的瞬間,辦公室恢復了安靜。我看着桌面上狼藉的金粉,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陽光依舊明亮,只是剛才那陣喧囂,倒顯得像場無聊的騷擾,只是這樣無聊的事情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圍繞我。
門再次被打開,菀婷走了進來,看了被污染的辦公桌,拿起我桌上的室內機電話⋯
「請保潔阿姨來總裁室打掃一下」
「又是錢家那個自戀狂來煩妳啦!」她走來我坐的辦公椅旁邊,手輕放在我肩上,與我一起看著窗外。
「雪瑤~或許⋯也許⋯我只是說個假設⋯假如炎峰回來了⋯或是說你們沒有離婚⋯⋯⋯」我聽著她說的話,並沒打算中斷她的話,而她看我完全沒反應,自己也不知如何說下去。
炎峰⋯為何我與他離婚即將一週了,他也完全離開我的世界了,而這個名字一直在我的耳邊或是我的心裡不斷的出現。韻瑤暗戀炎峰所以一直提起他我能了解,但菀婷呢⋯?為何也時常說到他?我呢?我一直厭噁所有的男人,為何我總是靜靜的與自己對話時也會想起這個名字⋯或是他那張憨傻的臉?
「菀婷⋯自從妳跟林浪在一起後,妳⋯似乎常常暗示著我⋯女人需要一個男人?是嗎?這是妳這一週一直想告訴我的事嗎?」我語氣平靜的看著窗外說。
其實我也不知這樣問對不對,而菀婷聽了沉默了許久,隨著她一聲拖長音的「恩~~」終於說出⋯
「我只是感覺這樣很幸福⋯而且這⋯不是天經地義嘛⋯」
「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我連忙應道。保潔阿姨開門走了進來⋯⋯
「今天週末早點下班」我仰頭淺笑看著菀婷。
天經地義嗎?菀婷的意思是女人需要一個男人是天經地義?還是我與炎峰是天經地義?為何許多男人視我如物品的眼神,眼裡盡是霸佔,也是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
記得⋯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韻瑤突然把他帶來我的辦公室,我看著眼前衣衫襤褸、一臉污垢的人,我不可思議韻瑤竟會收留一個流浪漢。當時我正為蘇梅擅作主張以雪韻集團為嫁妝,把我當交易籌碼與柳家頂下婚約而憤怒著。
她宰割我如同天經地義,而秦家上至我父親下至堂弟兄姐妹紛紛叫好。
當時的我正在爆發邊緣⋯
「他超能打的⋯⋯⋯保護我⋯⋯⋯保鏢⋯⋯」韻瑤在我旁邊興奮的話語,進到我的耳裡如同漩渦,扭曲的讓我的大腦無法理解她在說什麼。
就算她的母親害死了我的母親,就算她的母親一直想盡辦法剷除我,她依舊是我想保護的妹妹,我極致壓抑著,不將情緒攻擊在我摯愛的妹妹身上。
我打算將情緒發洩在眼前的流浪漢身上,我冰冷如刀的眼神從他身上上移,兩人眼神對視,如同刀刃碎裂,他的眼神只有淡漠,一種無窮無盡的淡漠,無盡的如同寧靜的宇宙,如同宇宙辦的冰冷。我冰刄的眼神如同打在棉花上,又像刺在銅牆鐵壁之上⋯
我從未看過一個男人看我的眼神是如此單純。一個邪惡、報復的念頭萌芽,我嘴角一勾⋯
「走!跟我去結婚!」
作者 浪跡天涯 【行走天下,不靠藝,只靠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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