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看星星?」
我抬頭,漆黑的布幕只有皎潔的半月,以及幾片緩慢飄動的薄雲。「哪有星星?」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條橡皮筋,套在拇指和食指上。「這裡啊!」
「老套,」我無情戳穿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但他的手指仍繼續勾住橡皮筋,套到小指上。「星星、剪刀、棒子,再不然就是房子和手槍,已經看多了。」
當作是沒有看到真正星星的替代方案,他說。那雙眼睛閃爍著光芒,在白襯衫的襯托下,可以說已經是這個夜晚中最亮的星,但我沒將這個想法說出口,他會得意的。「那你想看什麼?熱氣球?」
聽見新的名詞,我頓時來了興致。「給我看看。」
他忙了許久,依舊勾勒不出一顆像樣的熱氣球,我直接從他手中拿過橡皮筋,朝他一笑。「還是我給你示範吧!」
指頭才剛勾住皮筋,皮筋卻"啪"地一聲,斷裂開來。
我的身體也忽然失重,不斷向下墜落,直到四周黑暗吞噬了意識。
當我再次睜眼,眼前是再熟悉不過的天花板,耳邊傳來響亮吵鬧的鈴聲。我翻身關掉鬧鐘,瞥了一眼置在床頭的相框。
該做外出準備了。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穿上早已熨燙好的白色襯衫,我駕車前往一座遠離市區光害的小山坡。
今晚的運氣不錯,能夠看見幾處明亮的星宿,還有一輪沒被雲霧遮面的圓月。
我拿出一條橡皮筋,像是本能般,很快變出一個熱氣球,然後抬手將它舉至頭頂,朝向天空。
不知道這小小的熱氣球,能不能承載住滿腔情緒,緩緩升空,讓天邊的其中一顆星知曉——
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