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都在裡面幹嘛?」好奇寶寶思亞開始一連串提問。
還沒來得及扒飯、往碗裡塞,天明連忙放下母匙,轉頭望向她,未經思考答覆:
「操課啊……背大部分解啊……背單戰啊……填資料啊……準備學科啊……有時候會出公差……還有,我們班是管器材的:每節課前,都要提早去器材室,搬器材……什麼木靶啊……刺槍用的木槍……打水喝的水桶……之類的,我們都要搬──噢,還有唱陸軍軍歌──」
「風雲起,山河動,預備──唱──」
「風雲起,山河動──」「黃埔建軍聲勢雄──」「黃埔建軍聲勢雄──」 「革命壯士矢精忠──」「革命壯士矢精忠──」
「幹,你們兩個發癲ㄏㄧㄡˋ。」珮瑄看不下去這兩個發癲的男人,忍不住吐槽。
「陸軍軍歌妳敢嘴?」允文不甘示弱回擊,「看是不懂黃埔軍魂的啦。」
「我也不懂。」天明假裝滿懷歉意,舉手認罪。
「幹你媽個──二兵張天明,陸軍之恥。」
陸軍之恥只是聳聳肩,臉上毫無歉意。
「……肝膽相照,團結自強,殲滅敵寇凱歌唱。」
彭允文一字不漏唱完整首陸軍軍歌;還沉浸在餘韻當中,久久不能自拔。
「除了那個什麼……什麼『福利熊……』還唱什麼?」對歌曲很有興趣的思亞追問。
「啥米『福利熊──』頭殼洨給汝──」允文作勢要肘擊她,「我們有唱『夜襲──』夜色茫茫──星月無光──」說著,又唱了起來。
「鑽向敵人的心臟、鑽向敵人的心臟──」「太快了啦,你北七──」
允文篤定地下結論:
「張天明根本幹他媽亂唱。」
同樣,陸軍之恥只是恬不知恥地聳肩。
「張天明你們咧?」連對軍事話題有一搭、沒一搭亂聊的珮瑄,也興致勃勃,加入話題。
「我……其實都不太會唱耶……」唱歌的時候都對嘴、假裝有唱的天明這下踢到鐵板。
「幹,假唱──還不罰你洞八?」允文臭幹他──顯然服役時都認真唱歌。
「你沒聽過:在軍中『不打勤、不打懶,專打──』」
「『不長眼──』」「『不長眼──』
「幹你媽,爽兵。」儘管心有不甘,允文只能乖乖吞下。
「蛤?什麼意思?」好奇心旺盛的思亞詢問。
「張天明整天打混──爽兵。」
「不是──『不長眼?』你剛剛……一長串是什麼?」思亞堅持要問出解釋。
「長雞眼──就是在講妳這種『不長眼,』笨乳牛──」「奇耶,亂罵!」
事實上,陳思亞幾乎示範了什麼是「不長眼」的傢伙,如果換她在軍中亂問「不長眼是什麼意思。」
「啊我想起來──『我有一枝槍,扛在肩膀上──』」張天明突然唱起來。
「什麼什麼?」思亞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有一枝槍,扛在肩膀上──』」「你是不是又在開黃腔?」
「啊就真的叫『我有一枝槍』啊,歌名就這樣──不信問彭允文。」
彭允文點點頭,接著唱:
「我有一枝槍,扛在肩膀上,子彈上了膛,刺刀閃寒光。」
「幹──什麼,彭允文你膩害,什麼都會唱。」天明不禁讚嘆,但不忘挖苦:
「莒光園地幹嘛不找你去『示範軍歌?』」
「誰像你,爽兵──」
「哈哈哈幹──好蠢喔!你勸欸!哈哈哈──」珮瑄忍不住吐槽。
「還有,妳各位一定聽過:九條好漢在一班,九條好漢在一班──」
「九條好漢在一班──說打就打──」「說打就打,說幹就幹──」「說幹就幹,管它流血和流汗──」「管它流血和流汗;管它流血和流汗──」「管它流血和流汗。」
兩人合力、非常沒有默契地交錯唱完。
女生們聽了,仍滿臉疑惑、搖搖頭。
「哇幹……黃埔軍魂不復矣……」
允文臉上流露悵然若失的神情──看來是真的滿悲傷的。
唯二當過兵的張天明滿是疑惑,仍不解彭允文所謂的「黃埔軍魂」是什麼意思──卻也沒有想認真鑽研的意思就是了。
(下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