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過後，床單凌亂，空氣中還殘留著彼此的氣息與溫度。
她趴在他胸口上，還微微喘著。他的手指緩緩穿過她的髮絲，像是不敢停下。誰也沒有開口，只聽見窗外的風聲，一下、又一下。
過了很久，他先開了口，聲音啞得不像自己：「妳知道嗎……我常常夢到這一刻，可是真的發生了，我卻只覺得想哭。」她沒有回答，只是用指尖輕輕在他胸口畫圈，像是默默安撫他也安撫自己。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等我記得你，等我選擇你……可是我也怕……怕我只是因為愧疚才留下你。」
他輕笑了一下，笑得有點苦：「那又怎樣呢？如果愧疚是妳唯一會為我留下的理由，那我也會謝謝這份愧疚。」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泛著霧氣：「你不要這樣說……你不該只被這樣對待。你這幾年那麼努力、那麼好，應該被毫無猶豫地愛。」
顧准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淚水，語氣格外輕柔：「鈴音，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強求妳愛我。我只想在妳身邊，哪怕只是……陪著妳痛苦、陪著妳混亂。妳不記得我沒關係，我會一直記得妳。哪怕只有我一個人記得，也夠了。」
她聽完，整個人像被擊中，伏在他胸前哭了起來。
「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卑微嗎……？你明明可以找到更簡單的幸福……」「可是我只想要妳，這一種難的幸福。妳在我懷裡的這一刻，就是我這輩子所有願望的實現。」
他捧起她的臉，深深看進她眼裡：「我知道妳還沒選我，我知道妳還在等心裡的答案……但今晚妳靠近我，不是因為記憶，不是因為責任。是因為妳的心動了，對吧？」
她輕輕點頭，沒說話，卻把自己又更深地埋進他懷裡。他吻了吻她的髮頂，像是對她，也是對自己說：「這樣就夠了，真的……這樣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