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時候,我們并不知道,世界另一頭的故事。
其實也未必需要隔著浩浩大海,就算在自己城市的一角,也許就有什么,是我們一生都不知道的事。
這些事可能知道了,就會讓我們很難過,所以還是不知道的好嗎?
但我還是看到了一個世紀前的故事,真是希望只是一篇小說,但作者信之篤篤地說,那就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事。這當然讓人更加沮喪。雖然我也明白,苦和樂總是相伴而來,看起來是兩個,其實只是一個。就像正在我腳下的影子,雖然不知道有這個東西,能起什么用,可它就是這樣存在,與我們的身體分不開。
歡迎苦,才能歡迎樂,因為苦和樂所走的大道,是一條路。
不歡迎苦,那這條路就會越來越狹窄,就連我們歡迎的樂,也慢慢很難走過來了。
我這樣說,當然不是讓你去自找苦吃,這世界的苦已經很多了,不必你我去再多找一份,更何況別人也不多。
我們吃苦,只能吃自己的苦,無論誰來說什么如何辛苦,但即使這份苦是誰造出來的,可吃了的苦,并不會因為這樣說,就不再是我們的了。
好在歡迎苦,并不是說我們是個自虐狂,我們只是明白了這樣的道理。一切發生,不會改變,但發生的一切,對我們到底意味著什么,并不取決于已發生的事。我們可以把一塊稀有的石頭叫作玉,也可以將皺巴巴臟兮兮的紙當作錢,自然也就能夠將某個人——包括我們自己,看作任何事物。只是,有時候,我們會將這個權力讓渡給他人。
話說回來,我還記得,我開頭要講的那個故事嗎?
我記得。
能現在講一講嗎?
可以。
你看,無論我們怎樣討論苦樂,怎樣爭論得氣粗臉紅,但什么都可以回到開始,只要我們不在意更多的看法。
是的,我是這樣聽說的。
一個母親從小到大,都在貧困中度過,她會說自己不喜歡電車,因為坐上去會暈車,但兒子說得更直接,她只是沒有錢。
她從未吃過任何好吃的東西,于是兒子這樣說,她也沒辦法做出更好吃的東西,因為她沒有見過。一個人沒辦法給出她不知道的東西。即使這個世界有無窮盡的沙粒,但對于從未見過沙子、也從未聽人提起的人,她會說出「沙粒」這個詞嗎?
這當然讓人難過。
而更難過的是,當母親來到暮年,有一次去探望自己的兒子,在回程的時候,因為天氣原因而不得不走進一家咖啡館。
兒子問,要點什么。
母親說,我記得有一個什么什么,聽人說很好吃,現在能點嗎?
兒子買給了母親,母親喝得很開心,她說:這真是好喝,等到過年,能再為我買一杯嗎?
我就不來重復結尾了,一切悲傷的故事,似乎都過于相似。
但在我看到之前,這個故事并不存在。
就像我和你,各自在各自的城市,在沒有看見的時候,它們就似乎存在,卻又不在。
我并不是要將故事引向某種教育意義,我們都沒有教育他人的責任,更沒有這份權力。正如之前所說,有的人把權力讓渡出來,但那并不好。我喝了一口水,那會有另一人,因為這一口被喝掉的水,就渴死嗎?
這很極端。
也不會發生。
所以,請放寬心,安靜下來。
我們只是在經歷自己的人生,我們的一切選擇,也都因為我們而存在。
并沒有那樣多出的一口水,也不會有那樣多出的一個人。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愛自己,并不會讓世界多或少了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