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八點鐘,我走過 Pamplona 市區。教堂鐘聲準時地叮叮噹噹響起,我又成了整個庇護所最後一個出門的人。但我還是很享受這樣的節奏——在這裡,八點出門居然已經算晚了,真有趣。

加入大部隊後,我最擔心的是,自由會受到限制。早上想晚點吃早餐、晚點出門;中間走快一點、或慢一點,好像都會被其他人的節奏影響。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開始 Gap Year 後,我就更渴望自己是自由的。但越這麼想,自由反而顯得越遙遠。
昨天出發時,我跟一位美國大姐 Jane 一起走。我們為什麼會一起出發呢?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她問我:「你是那種喜歡吃完早餐再出發的人,還是先出發、路上再找吃的?」我說後者吧!她笑著說:「我也是,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走。」就這樣約好了。
早上起床我有點手忙腳亂,還讓她等了一下,真不好意思。或許團體生活總讓我有點緊張吧!怕自己沒做好、讓人等,怕打破什麼默契。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對「同行」這件事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覺。
我們邊走邊聊,談到我前幾天嘗試透過「保持物理距離」來獲得內心平靜。但她說,很多事就是一種平衡。不可能離群索居,也不可能永遠只靠自己。
真正的關鍵也許是:怎麼在群體裡,依然保有自己的自由。

舉例來說,這條路上每個人出發的時間都不太一樣,但總會在路上相遇。有一段,我們剛聊完「某人應該差不多會超過我們了」,結果她馬上就出現在我們面前,笑著 say hi,又啪啪地往前走了。再往前一點,另一個人早已坐在那邊等我們,聊個兩分鐘,又繼續出發。
所以在這條路上,似乎沒有誰需要綁著誰。你可以停下來,他們也可以繼續走,卻又好像彼此照顧著。
我也鼓起勇氣,在一個休息點時說自己想多待一下、好好地把我的香蕉吃完,也把 po 文發出去。他們當然說沒問題。我就坐下來,完成我的事,然後繼續上路。依然是一匹孤獨、但快樂的狼的。
那位美國姐姐還跟我說,在群體裡,其實每個人都是彼此需要的。昨天大家會這麼想邀請我過去,是因為我在他們心裡,留下了很棒的精神與能量。
所以她覺得我完全不需要覺得不好意思。相聚,是因為彼此之間有某種化學作用,而不是誰麻煩了誰。在這條路上,有些人會擦肩而過,有些人會留下,互相加油、聊天、甚至進行深度的對話。那些微妙的連結就在這當中發生改變。
今天最後三公里走進市區,原本應該是我最喜歡的路段——城市景觀、不用上下坡、不用拿登山杖。但不知怎麼了,也許是連續四天的疲勞不斷疊加,最後那兩三公里簡直像永遠走不完。雙腳真的不是自己的了!
Check in、癱軟、洗澡、洗烘衣服、穿上漂亮洋裝去吃 Tapas 和冰淇淋,再買了當地人推薦的痠痛乳霜,早早睡覺,明天希望腳趕快恢復。

洗完澡後快樂的吃冰淇淋

好吃但有點小貴的 Tapas (每個約 4.5 歐)

敷上面膜,又是一個漂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