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中港路3中隆里溫仔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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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六時白鷺鷥成群而來,玉如從很小就喜歡看白鷺鷥,看牠們在沼澤地吃小魚、戲水,還有在藍空飛來遊去的樣子。此時她又眼睜睜看一隻白鷺鷥咬著一隻大魚飛到左邊,另外一隻亦跟隨在後,兩隻一同落地互搶著大魚,而一旁較大隻的白鷺鷥躍來看究竟後,也跟著相爭大魚。玉如似乎忘了四舅的叮嚀,忘了母親在等她。正當那隻較大的白鷺鷥搶贏時,玉如突然覺得小腿肚癢癢的,一回頭就看見小白對她熱情的搖尾巴,原來是小白在舔她的小腿肚。

玉如摸著小白的頭說著:「小白,你那會底加!啊!阿母正等我!」。

  小白隨著玉如急忙奔回電線加工廠,看見母親正在工廠後方晾曬工廠員工衣服。玉如一步步靠近母親好試探母親是否會因為她貪玩晚回而生氣。

「阿母!」玉如輕輕叫著。


「白翎鷥好看嘸!」母親邊拿衣服邊說著。見玉如一臉知道做錯事的樣子,也就沒有加以責罵。


「阿母失禮啦!我先去幫忙趕貨。」玉如低聲說著。


「免啦!你阿爸講先免趕!你會當先去玩啦!」母親半笑半說著。


「哈!耶!小白咱今仔日去找阿良哥哥烘蕃薯、甘蔗好嘸?」玉如邊笑邊摸著小白說著。


  母親看著玉如開心的模樣,自己也跟著開心起來。她雖然是電線加工廠老板娘,但也如同所有員工的母親一樣的,幫員工洗衣服、煮三餐、有時還替員工帶年幼的小孩。這個工廠就像大家庭似的,一起吃飯,一起工作,趕貨時大家一起趕工,有困難彼此互相幫忙。

  太陽撥開雲層照在阿良身上,他蹲著用雙手挖著黃土,挖出一個大洞後,就放入石頭、木炭,用火種升好火後又用擺放了幾個小石頭,再放入蕃薯,最後又用黃土埋起來。

玉如從工廠後門跑出來說:「阿良哥哥,菜刀拿來了」。


阿良接過菜刀後一邊俐落地剁斷甘蔗,一邊對玉如說:「你去堆磚仔。」


  玉如在阿良剛埋好的黃土上四周各擺兩塊紅磚圍成四方型,放入木炭升火後又放入幾顆小石頭。沒多久阿良就把一根甘庶剁斷數根落在地面,表兄妹倆就順手將甘庶一一擺放在四方型火堆上。沒有多久工廠附近的孩子都來了。有些是工廠員工的孩子,有些是玉如的表弟妹,有些是鄰居的孩子。有人追著公雞跑,有人好奇看著母雞孵蛋,有人抱著小白一個月前生出來的狗仔,也有三五人在地上玩跳格子,還有些人不怕被鵝啄,追著鵝跑。玉如抬頭看著一旁芭樂樹的芭樂飽滿結實,頑皮的雙腳就一躍上樹,雙手向前爬上主幹,坐在分枝的樹幹上,摘下眼前的芭樂,用衣服擦一擦後就大口大口地咬下肚。

「玉如,我也要!玉如,我也要!」樹下的孩子們一個個叫著。

  玉如咬著芭樂,雙手拔著樹上其他飽滿結實的芭樂,一顆顆往下丟。孩子們有些順利接住,有些被打到頭而唉唉叫,有些則是想要自己爬上樹去拔………

   突然後方紅磚屋傳來:「夭壽哦!恁遮的猴囡仔,挽我的芭樂。」一群小孩包括阿良聽到來春姆的聲音就立即跑走,只留下玉如在樹上不知所措的坐著。

「玉如,你閣我落來」來春姆,隨手拿著竹杆指著樹上玉如說著。


「為什麼系我,別人也有吃啊!」玉如不服氣說著。


「好!我去找頭家娘,你知死啊!」來春姆邊走邊從工廠後門進入。


  一個鐘頭後,一群孩子圍在一起,有吃蕃薯著,有啃甘庶著,也有一樣追著雞、鵝跑著。玉如站在工廠後門前,不屑地的看著他們玩耍,所有的小孩都忘了玉如的存在,就連小白都忘了,只有阿良在樹下猶豫的想是否要去陪玉如一起罰站。

阿良拔著手上一小塊蕃薯問著:「玉如!呼你吃..」


「我毋吃啊!我討厭你,誰叫你放我一人走!」玉如故意轉頭不看阿良的臉說著。


  玉如背對孩子們,聽著他們玩耍的聲音,越聽越不服氣,她很想躲進工廠,但是又擔心被母親罵。於是就只好躲站在工廠後門旁的走道上。從這走道望出去可以看到早晨白鷺鷥聚集之處,再眺望可以看見遠方泰山山嵐,玉如心想到前幾個月泰山有一個塑膠工廠著火,附近所有的居民都圍在父親工廠前望著對面燒起的濃煙,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此時,玉如對著遠方想著,不知道那間塑膠工廠的人現在怎麼了,

「玉如,你等會去中港路頭土地廟找二舅拿豬肉」,母親拿著加工一半的電線對玉如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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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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