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她的名字，不只是王冬

夜，靜得像被雪封住的聲音。 霍雨浩在冥想塔醒來時，窗外正有一束月光斜斜落在王冬的肩頭。 她坐在他床邊，身形筆直，卻像是在等待某種判決。 他沒說話，只是慢慢坐起來。 王冬緩緩轉過頭，語氣輕得幾乎要被風吹走。 「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說我像什麼嗎？」 霍雨浩想了想：「像一朵有點傲嬌的小花。」 王冬低笑一聲：「不錯，還挺有眼光的……只不過那時候的‘我’，是假的。」 她站起來，走到窗前，背影與月光交疊，頭髮的輪廓染上淡銀。 「我不叫王冬。」她聲音很輕，卻像是一道驟然擊碎平靜湖面的石子。 「我叫——唐舞桐。」 那個名字，像一道雷，在霍雨浩心中劃開了裂縫。 「你說的那個……神界的使者？」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望著遠方夜空，像是在看遙不可及的世界。 「我曾是神界之下的一枚棋子。唐三……是我父親。」 「但也是我最恨的那個人。」 —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 霍雨浩第一次無法立刻回答。他心中的信任、依賴與情感，一瞬間像被拋進颶風中心。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王冬回過頭，眼神中沒有平時的堅強與逞強，只有坦白。 「因為你值得知道真相。」 「而且我怕……如果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她走近他，距離只剩一步。 「我沒法再只是個守護者，我想成為……和你並肩的人。」 「但前提是——你能接受一個背後有唐三血脈的我。」 — 霍雨浩久久沒有說話。 他能感受到胸口的跳動在一瞬間變得異常紊亂。他曾經無數次幻想王冬的真實身份，也曾在夢裡夢到她是天上的仙子、是不可觸碰的靈。 但他從沒想到，她是神界之人。 還是唐三的女兒。 「我……」 他開口，卻卡在喉嚨。 — 「沒關係，」王冬突然輕聲說，「我不求現在的你立刻給我答案。」 「但無論你怎麼選，我都不會後悔說出來。」 她轉身走出房間，身影輕盈卻堅定。 只留下一句： 「等你準備好……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 翌日清晨，伊萊克斯在圖書塔下召集了霍雨浩、王冬（唐舞桐）、江楠楠與蕭小刀。 他語氣平靜，卻帶著某種不可撼動的決斷。 「我們該走了。」 江楠楠一愣：「去哪裡？」 「去建立我們自己的據點。」伊萊克斯說，「一個不受神界觀測、不受史萊克束縛的地方。」 蕭小刀一臉躍躍欲試：「我就知道要搞點大事了！」 霍雨浩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些人——他所信任的一切。 而王冬就站在他身邊，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她尊重他的選擇，卻不再逃避自己的身份。 — 離開史萊克當日，沒人歡送，也沒人阻止。 伊萊克斯只是留下一封信，給了言少哲： > 「你曾說過，史萊克是保護怪物的地方。 但現在，我們要去的，是讓怪物成為真正主角的戰場。」 — 夜晚，他們一行人行至山林外圍，一處無名湖泊邊。 這裡是伊萊克斯早年修行的隱藏靜修處，位於極北之地邊界，亦在神界觀測死角中。 霍雨浩站在湖邊，看著水中自己與王冬的倒影。 他終於開口：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足夠強大，能抗下未來的一切。」 王冬沒有打斷，只靜靜看著他。 他轉身，望向她。 「但我知道，如果不和妳一起，我絕對無法走下去。」 「唐舞桐……不管你是誰的女兒，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夥伴。」 — 她微怔，而後輕輕一笑。 月光灑下時，她輕聲回應： 「這樣的話，我就不後悔，選擇成為‘叛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