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中篇小說《日昇之歌》【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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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周森喝多了,醒時被安在同一幢酒店的套房裡。

床頭左側的矮櫃鎮著字條,雖是有心了,但他一文盲哭笑不得,心想景耀好歹是半個少東,不便對員工洩漏隱私,因也沒請服務員幫忙讀讀、將紙條塞進兜裡便下樓打車回家。

未及交換私人聯繫,加諸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太難以啟齒,周森就是想致謝也沒向谷珂打探景耀。因是在後者無心追究下,接下來數年,他將自己容易失蹤的潛能發揮得淋漓盡致,在電視劇圈內消聲匿跡。

這廂周森沒什麼花花腸子,暗道景耀為善不留名,他日江湖再見時非要好好道謝。沒成想,在那之後讓他撞上了事業的小高峰,饒是想抽空也有心無力。

《既望》正是敲響他人生喜鐘的轉捩點。

蘇軾《前赤壁賦》[1]首句道是:「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遊於赤壁之下。」

白話解讀意謂:時值壬戌年間的秋天,剛過望(陰曆十五)的一日,我蘇某人隨友人一同坐船在赤壁之下遊玩。

與之呼應,加諸亞洲圈新浪潮的推波助瀾,整部片瀰漫著五彩泡沫膨脹的燈紅酒綠、紙貴金迷,暗示著隱沒於水面下,即將傾覆的絕望之氣。周森粗略聽完劇本大綱,心知這是討巧不討好的文藝片,暗想怕不是這種片才能輪得上他主演罷。

卻話如此,谷珂躑躅許久,遲遲不敢給出建議。思量周森一向是商業片導演的愛將,多年卻僅止步於男二;而今人才輩出,他就是專攻警匪片、羅曼史也沒能挑得過年輕的俊美小生,轉向獎項呼聲大的獨立電影,不乏為一個突破點。畢竟在稍有知名度後,公眾認為影視從業者的專業能力也應涵蓋劇本鑑賞度、美感等等,因此便是屢屢出現在鎂光燈下,領了個金撚獎敗壞名聲,還不如凡事麻麻哋。

然而,過往連續劇演員轉戰大螢幕,演技向來備受微詞。谷珂摸不準大眾對周森這一大躍的接受度,也不確定這一接就接上男主演,對當事人及負責說戲的小陳,能不能負荷得了。

「接。但找個表演專業的學院生吧,這個小陳做不來。」心有靈犀想到這荏,周森一錘定音,復而補了一句:「撞期的通告先都推了吧,別軋戲。」

為這附加要求的潛在意涵感到吃驚,谷珂欣慰看他,以為這人一夕醒覺,準備要寒窗苦讀、力求表現,入圍獲獎勝券在手。

「⋯⋯我想在家看電影。」意會到經紀人顯然誤會了,周森摸摸鼻子坦言,「家裡安了個大電視機和卡拉OK,有空來玩玩。」

見這傢伙猶然缺乏抱負及野心,讓谷珂頓生憋屈,卻也因一切如常感到安心,嘴上耍著嘴皮子揶揄:「看毛片?」

「《Citizen Kane》[2]。」周森自然不過答道,不料面前的人與剛踏入房的小陳活見鬼似地瞠大了眼,讓他不自在的解釋,「我請朋友弄了一些荷里活片來,這不正好、正好能用上嗎?」

「森哥你會說英文?」半晌,小陳才結巴著解開了他的疑惑。

「聽久就學了一點。」周森倒不理解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多數演員學東西本來就快,遑論港都的人口組成多元,當地人也是白話英文交雜著說,有意瞭解並不困難。

沒學識字只是他給自己的一種懲罰。思及此,他似一個淡出的轉場,周身氣息登時冷漠,無聲自外衣口袋掏出煙點上。

見他犯煙癮,谷珂明白那他心裡不痛快,沒有多言,到底這些工作以外的話題就屬兄弟交情問題了。多年打理這傢伙的生活,作為朋友也互有默契,他倆不像公屋的三姑六婆,老愛將別人家底摸得清清楚楚、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谷珂純是拍拍他的肩道「細佬,煙食多了早死」,便拽著小陳那傻個兒走了,獨留他在房裡沉思。



谷珂找來說戲的是個藝術學院的在校生,讀的攝影與電影,臉生得秀氣卻膽識過人。聽谷珂說,一找上他時,他也不客氣,立刻直言畢業前給周森打下手都沒所謂,但必須為他跟大灣台的導演牽線,因為他家境小康沒那門路,畢業作品就想找資源拍一部自導自演的短片。

老鳥沒幹勁,新人又個個脾氣火爆、三天兩頭在片場吵得不可開交,谷珂見這好苗子眼睛為之一亮,心裡算盤打得響亮,想著電影系的名頭本就好聽,說話伶俐、反應快也能走主持或導播;如果聲音好聽,拐個彎先到錄音棚做幾張單曲試試水溫也無妨。

明明八字都沒一撇,谷珂就飄飄然應了,好像這後生仔是公司指派的培育對象,而不是被臨時找來替補的。周森聽他口沫橫飛說起江山大業,心底暗笑,但見經紀人恨鐵不成鋼的沉痛眼神,到底是沒再出言激他,愛咋咋地。

言歸正傳,小名叫Yoyo——據說是因為本名裡有個「悠」字,刻意沿用成一個洋化的大眾名,而且有意將這延續下去當藝名,讓周森懷疑他究竟是想當導演、還是想要加入男孩團體——的新任助理職業素養確實不錯。原先聽谷珂講述大綱,周森只覺《既望》的劇情設計頗有致敬意味,聽了Yoyo的評析後,他這才真正喜歡上了這劇本。

也或許是學藝術的難免多情些,別於一般黑幫電影的愛恨情仇,故事中幾名主要角色被Yoyo愣是講得活靈活現:為了守住與青梅竹馬的婚約,家徒四壁的男主角蕭陵到了剛開放的海港都市謀生,想趁早賺足聘金,光榮返鄉。陰錯陽差間,蕭陵在一場追逐戰中救下那塊地盤的黑道太子爺,在地下社會找到一本萬利的法子便陷落了;幾年過去,太子爺在一次幫派清掃的內鬥中身亡,身為左右手的蕭陵便在推舉間,接下了太子爺的堂主位置。然而,擁有名利財富後,忙於幫務的蕭陵遲遲尋不著撤手回老家的時機,卻在一場港都的宴席上,偶遇挽著對手幫派幫主的青梅竹馬清妍⋯⋯

蕭陵見廳堂水晶吊燈盈盈,奇巧玩物華彩絢爛,各色男女觥籌交舉,一行西洋樂隊現場演奏爵士樂,妝容時髦的旗袍舞者打著羽扇舞雩倩兮,澄光將畫面鍍上一層溫柔的金,目光所及皆美得炫目,卻是落了他心頭最珍視的一塊。倚在落地窗旁看對岸風光明媚,燈燭輝煌,他聽聞清妍不是明媒正娶,長年被金屋藏嬌於那幢燈火不滅的酒店裡。

在豺狼虎豹環伺之際,他刻意取了這塊地皮建夜總會,無非是想抬眼就能見到她所在的樓房。儘管兩地僅半鐘頭航程,蕭陵卻自那一面後,再無契機見到清妍。伶仃洋岸人伶仃,他只能癡癡地每天舉辦宴會,期盼哪天能在此間遇見那個女孩。

一如當年,還是少年的他在鄉里騎著單車,朝田野看去時,在那採著花兒、笑得也像花兒的少女。



這讓周森想起鄭嘉修。

人的記憶總會停留在最令人難以割捨的一刻,就是終於近似決裂的告白,他也明白那人對他的重要性。早些年他只作沒了鄭嘉修,年少歲月索然無味;後來他才明瞭自己愚笨,鄭嘉修分明是他整部青春。

所以即便星途乖舛,與趙曉雪結了又離,被人作踏腳石上位,被冷眼相對,他都無怨無尤,他只會恨鄭嘉修。

因為鄭嘉修輕易給了他一個世界,又親手扼殺在他懷裡。

鄭嘉修是第一個教他失望的人。



睽違多年,再次踏入這所已成珠市聲名遐邇的夜總會,素白窗帷形似洋裝裙擺,搖曳生姿,融孤寂與癡情為一體;縱然風與幻象如此惑人,蕭陵仍第一眼見著了一身鵝黃、推搡著女伴嬉笑的清妍。

等待許久後填足的渴望,就似要自胸膛脫殼而出的野獸,蕭陵一瞬時失去在商場上的巧舌如簧,幹練的黑道堂主好像又是那個傻裡傻氣的小伙子。這麼多年,他只有一片深情未改。關於人生,他也只剩這一片深情上得了檯面。

他乾巴巴說了幾句,像少不更事的愣頭青。沒成想,長成女人的女孩笑裡還有當初的甜,好似分離是另一種磨合,她一如既往地愛他的事實讓蕭陵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想和愛人分享那些他想同她一起經歷的,全然忘了,幾許年間遍經的差距難以泯滅。

忘了今下的他們,不再是窮小伙和坐待出閣的大小姐,只是手腳不乾淨的走私商,與黑幫大佬的情婦。

《既望》說白了,農曆十六,月圓始缺,樂極生悲。

蕭陵是一在愛情裡沒有長大的孩子,以為只要保有癡心,清妍就會一輩子等他。但說實話,誰會、誰能一輩子耗在等待上呢?

最後,蕭陵死在清妍的情夫手裡,情報由他以為清純如初的她提供。那時她躺在蕭陵家為她訂製的挑樑大床上,他在廚房揉麵團,只因她隨口提了一句,懷念童年時他媽媽做的蒸包,那種香甜軟嫩的麵粉味她此生忘不了。

接獲噩耗的幫眾眾所紛紜,稱這堂主的死就是個天大笑話,偏生遇上有人密報港都警署蕭陵生前的走私紀錄,一窩酒肉朋友樹倒猢猻散。他繁華一時,葬禮卻只幾個無名小弟來上香便悄然離去,名下資產權讓堂口二把手捲去。

全片最末一幕,是他在內陸的瞎眼老媽拿著訃聞,問鄉里識字的妹子讀給她聽,少婦讀著信上的名字,眼淚登時啪嗒落下。

「咋了?咱家阿陵是賺大錢要討媳婦兒了吧?是吧?」老婆子沒聽人說話,心下著急地直嚷嚷,不料卻讓一旁的少婦淚流得更快。

「⋯⋯是,蕭大哥賺了大錢,而且要娶媳婦了,是個城裡人。」艱難嚥下哽咽,少婦強顏歡笑,將手裡的信揪緊,深怕被過路人看了去。「大媽你可能生了個好兒子啊⋯⋯」

「這可不是嗎?!我就說我們家阿陵肯定大有作為——」後頭的話少婦已聽不清,只是失神看向不遠處棄耕的農田,一段似曾相似的過去冉冉成形。

農野小徑上有一穿著白衫的男孩,慢悠悠地騎著車朝田埂望去,那兒佇著一名天真爛漫的甜姐兒俯身採花,時不時抬頭對路人展顏,花開燦爛,容顏醉人。鏡頭自女孩面上下拉,緣是她身後也有張小臉,專心致志地朝秀氣的少年望。

結尾止於扮演少婦的女星配音,唸了一首新詩。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3]

首映會時,周森才知道有這錦上添花的橋段,並且同觀眾們一樣為那首詩驚艷不已。

他忽然感覺蕭陵也不那麼可憐,至少他有人愛,也有人愛他,雖然少婦最終嫁為人婦,至少她還愛他。他在最好的時光死去,也算齊活了。

周森想,相逢何必曾相識,但至少這世間也曾有人安靜地愛他吧?否則也未免可悲。

未及細想,片尾曲播畢的場子已經熱了起來,不少影迷入戲太深,光看著他的臉、還未收乾的淚水又掉了下來,剎那場內悲歡離合齊聚,什麼都有。飾演捲款逃逸的二把手,邱靖軒和他私交甚篤,這會兒笑得不懷好意,用手拱他說「你這次拿獎機率很高啊」。

周森不置可否,接過導演遞來的麥克風簡單介紹過自己的角色,便又端回了禮貌性的微笑。

「我就不明白,你怎麼能那麼油鹽不進呢?是要成仙,還是要成佛了?」見他這般作態,邱靖軒頓覺掃興,嘴上不饒人地挖苦幾句:「管他什麼神仙大德,記得保佑小民我上榜啊!」

得獎興許是圈內人風尚之事,但周森實是不熱衷此道。

正確言之,他連自己究竟喜不喜歡演戲都一無所知。他太早接觸這個行業,一簽就綁約了整個青少年時代,別說是個文盲,握在手上的議價籌碼少得可憐,等到終於輪到他來思考這問題時,在眼前清楚的路只有腳下一條。

他只會演戲。

他本以為自己會像很多殞落的名人,這樣要紅不紅、庸庸碌碌,或寂寂無名的過完一生。

不過,老天似乎還記著他欠的一筆,生生讓他入圍了華語影視圈三大盛事之一的金華獎。最重要的是,賜他一個能好好道聲謝的機會。



TBC.


[1] 蘇軾《前赤壁賦》,北宋。

[2] 奧森·威爾斯(Orson Welles)《Citizen Kane 大國民》,一九四〇年。

[3] 卞之琳《魚目集》〈斷章〉,一九三五年。


〖作者的話〗

《既望》根骨上有點像是古惑仔版本的《大亨小傳》,實際上,香港新浪潮主要發生在七、八〇年代,因此這部片的拍攝手法在當時已不新穎,同期的是台灣新電影的侯孝賢及楊德昌等人。

金華奬及金燃獎(取粵語髒話諧音)都是現實獎項的化用,前者涵蓋中文使用者的圈子,範圍較大;後者則偏向香港本地,以比較戲謔的方式頒獎給爛片。

這個故事(正文)共有九章,中段開始會比較脫離周森的獨白,著墨於與其他人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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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魚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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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譁語 Art_y_an,稱呼隨意。對文本理論了解不多不知道自己的寫作類型,但喜歡寫故事(詳見沙龍連結)。 熱愛討論愛的多種形式及意涵,也是寫作的主核。 佛系經營,不會咬人,歡迎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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