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陽光從林間斜斜灑下,落在訓練場的沙地上。鋒霄站在一旁,臂膀交叉,目光如刀般銳利地注視著場中身影。
「起來。」鋒霄低聲說,語氣卻帶著壓迫,「你不是來這裡證明自己的無力,而是要證明你可以。」
岳松喘著氣,用左手撐著身體,一點點撐起身子。他沒有回話,只是頷首,再度站穩。
隔天一早,鋒霄和岳松討論起訓練的重點。
「岳松,你天生左腳就不靈敏,右手也無力,但你僅憑右腳就能讓自己的速度比一般人快,這是你的強項。你力量不行,我們要著重提升你的優勢,降低你的劣勢。接下來我會鍛鍊你的耐受力和負重能力。你很適合做哨兵或探索者,你怎麼想?」
「老師,我不能鍛鍊力量嗎?我想要擊殺異變獸。」岳松皺了皺眉,他想站在戰場前方,雖然現在的自己很弱,但媽媽保護自己的畫面還殘留在眼前,他想報仇擊殺異變獸!
「岳松,你知道自己的弱項是什麼。不先補強、填平它,只是一味異想天開,一步登天,你覺得你練再多的力量,戰鬥時你右手和左腳拖累你時,你要怎麼辦?」
「老師,我……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強,但我還是想試試看!不管是我的弱點還是力量訓練,我都想要。」
「你……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將事事都做好。你若想撫平弱點,就難以兼顧力量提升。你需要做出選擇,否則會影響你的發展和進步。」
「老師……我知道了,那就照老師說的來吧,謝謝老師。」岳松掩下眼底的情緒,內心暗想:自己還是得私下加強練習才行。
鋒霄看著面前的男孩點了點頭,他有注意到,雖然岳松最後接受了自己的建議,但心裡卻沒有真正採納。不過也沒關係,到時候再看著點吧。
這樣的訓練持續了多日。鋒霄雖嚴厲,卻從不讓岳松盲目硬撐,而是一步步引導他將身體的侷限化作戰鬥優勢——用健康的腿穩固重心,以靈活的腰轉化力量,用肩膀帶動無力的右臂,讓每一擊都能發揮出不對稱身體所具備的特殊爆發力。
在訓練一段時間後,鋒霄帶來了固定岳松左腳和右手的輔具。左腳的輔具用來加強支撐,讓岳松能夠更好地站穩;右手的輔具則內藏暗器,提升右臂的殺傷力。
岳松穿戴好後,試了試,結果邁出幾步就啪嗒一聲,因為左腳的器具影響,絆倒在地上。
「老師,我原本就只有速度是優勢,這樣不是連快都快不起來了嗎?」
「你再試試看。」
岳松又帶著器具練習了一陣子,心裡也有些驚奇,「老師,我的腳好像能踏得更穩了。」
「沒錯。你右手的器具裡藏有暗器,在戰鬥時能讓你反擊,這樣右側就不會再成為你的負擔。接下來的訓練,我們要先習慣這些輔具,最終要讓它們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就像原本的手腳一樣。」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岳松興奮地撫摸著手上的器具,心中下定決心:要加快鍛鍊的進度,從今往後時時刻刻都不脫下器具。
某日下午,鋒霄巡邏路過林間小徑時,意外發現岳松一人正於森林深處練習,靠著粗糙石塊與倒木模擬戰鬥情境。他神情專注,連汗珠滑落額際都毫無所覺。
鋒霄皺起眉,從林徑中走過去,「這裡不是訓練場。你知不知道,這一帶最近出現過異變獸的足跡?」
岳松被嚇了一跳,但仍咬緊牙關道:「老師,我知道。但我不能只靠訓練場那些固定招式。我如果真的遇到異變獸,不能只是逃。」
「你是在找死。」鋒霄語氣冷了下來,「你以為現在的你,能靠這樣的練習打贏真正的敵人?」
「我不是在找死!」岳松倔強地吼出聲,聲音甚至有些破音,「我只是……我想變強。我不想再讓別人為我受傷了……媽媽……她要不是為了保護我,也不會……」
他聲音一頓,咬著唇,眼眶泛紅卻死命不讓眼淚掉下來。
鋒霄沉默了片刻,語氣放緩:「你想變強我懂。但別傻了,真正強的人不會拿命去賭運氣。」
見岳松固執依舊,鋒霄嘆了口氣,終於道:「既然你這麼想,那找機會我帶你去。挑一頭我們掌控範圍內的異變雞,你在我眼皮底下試試看。不過你得聽我指令,一步都不能亂動。」
岳松一愣,隨即眼神一亮,重重點頭。
鋒霄願意帶他去殺異變雞,讓岳松心情很好,因此被趕回家時,也順勢走人。
回到家後的岳松,最近察覺到家中氣氛微妙。哥哥岳杉與姊姊青禾雖然沒有明說,卻總是在談起母親受傷時下意識地沉默,視線避開他。岳松知道,他們並不真的怪他——但某個角落,還是無法完全釋懷。
他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就連自己都痛恨自己的無力。於是他更加默默加倍鍛鍊,讓怒意、內疚與渴望,像火一樣煉進骨血。
他知道,自己已踏上了一條無法退縮的——鍛火之路。
與此同時,村中的鍛造師傅也傳來了消息。他們嘗試用異變雞留下的爪子與異變蜥的牙進行鍛造,沒想到製成了一柄長槍。其銳利度遠勝以往的金屬兵器,甚至能刺穿獸甲。這讓整個村莊燃起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