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碎片:改寫一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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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寫作任務:我書寫我的命運。

重回那一刻,我試圖沉澱進當時的心情;同時我又思考著,在一片黑暗中,對於自己的生命沒有任何留戀的我,決定死亡基本就是眨眼可定……有什麼能把不想繼續留在那個世界的我留下呢?

那時候,大約是我感到最黑暗憂鬱的時刻,信念徹底崩解,引以為支柱的核心崩壞,萬念俱灰也不過如此。我感覺自己的存在全然沒有意義……
但或許,我會停下那一秒,在那一剎那想起長安的月色,花燈錦簇的屬於人間煙火的熱鬧,記憶中艷羨過的盛世太平,於是我決定再去一次,遠行,往異鄉去。

如果沒有這一趟西安之旅,若我沒有站在大唐不夜城裡仰頭看見屋簷頂上那輪彎月,沒有模糊的一點點認知到似乎曾經的我也像這樣,抬頭看過那裡的月亮。我可能,想像不出這個微小卻足以改變爾後所有情節的轉折。

我會再次來到慈恩寺,站在石階上,青石板路落滿了雪,是跟亞特蘭提斯一樣的寒冬,卻有燭火搖曳在供台之上,往來的人民焚香虔誠上禱,祈求瑞雪能兆豐年。或許是一時興起,我換上一身唐時服飾,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長髮梳起挽成一個柔美的髻,迎著漫天風雪,來到大雁塔下。
抬頭能看見簷角懸掛風鈴,隨風響起與我雙腕相同細碎的鈴鐺聲。可惜月未園,我想著,側眸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堅毅挺拔,似乎有點蒼白,看過來的眼神仍然明亮澄澈。”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問。他的視線輕輕掠過我額上紋刺的符文、細緻描繪的眉眼、牡丹花香浸潤的紅唇……最後落在我被寒風吹動的髮梢,他往前挪了一步,不露痕跡地替我遮擋些許寒風

曾經的他沒有勇氣對我說出心裡的那些話,考量當時的身分差距,極大可能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但是,如果他經歷過差點找不到我,追尋不到我的蹤跡以及無法確認我的安全與否,最後好不容易得到消息,千里迢迢來到這個異鄉,應該,在終於找到我、放下心中擔憂恐懼的那一刻,他也會脫口而出一些真實的想法吧。

他大概會輕描淡寫一句:“有點不放心,過來看看。”
我不會告訴他已然發生的事情,因為沒有傾訴以及示弱的習慣;也不想提起厭惡的人,所以,大概會有短暫的沉默。
他可能會直接一點,甚至有點僭越:“妳今晚的打扮很美,跟平時很不一樣。”
我可能會微微蹙眉,直直回望他,在那幾秒鐘猶豫該不該因為他的莽撞發怒然後聽見他接著說:”在我眼裡,妳哪個樣子都好看。無論王座上坐著的是誰,我追隨的都是妳而非他人。”
他知道了,或者說,可能猜到了我信念崩塌的原因。於是用這種方式來寬慰我……我忍不住反問:”如果我錯了呢?信認錯付,所有的努力都白費,我帶領大家走向錯誤的方向……”
"即便身為神也無可避免殞落的一天,那不是妳的責任,也不是妳的錯。”
“可是我辜負了大家的信任,我沒能幫助那些子民……他們在哭泣、挨餓,因戰亂顛沛流離……”我睜大眼睛忍住淚水。
“或許,如同諸神黃昏,那也是無可避免的命運。妳不該自責。”
我低頭看著身上纏繞著的羅凌絲帶,覺得自己也辜負了她。譯者為我製作這個專屬武器,我卻沒能用她呼喚和平。
“殿下,”似乎敏銳地感覺到什麼,他突然正色道:”我從未跟妳說過,早在多年前我就暗自許下誓言,願用生命守護妳。若妳不在,我也不再擁有存活的意義。

我突然懂了為什麼當初在寫蘇期跟納蘭真的故事,我會讓她用自己的生命留下納蘭。

我可以輕易拋棄自己的生命,因為我不在乎,也不覺得自己的生命有什麼可貴;但是我尊重並且珍惜其它所有的生命。

逃兵狡詐地察覺了這點,並且用他的生命,留住了我的。

“傻話!你不該為任何人輕擲生命,你要以保護自己的生命為最優先才對……”我下意識想矯正他的想法。
“我已在英靈殿向奧丁主神起誓,來不及了。”他的聲音很輕,臉上帶著有點無賴的微笑。
左手無名指下意識動了一下,風刃乍起,又讓我壓了下去。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揍他……更何況這裡還是異域。
“殿下心慈。”他瞥了眼消逝的狂風氣旋,鼓起勇氣,又往前踏了一步,兩人現在已然是觸手可及的距離。
“奧丁主神見證,我承諾此生都以生命護衛妳。”他直直看進我的眼眸深處,無比認真地說道:”如果有天妳不在了,我……自當殉主。”
他知道我想自殺。我突然明白過來。他在用這個方式留住我。
”……”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滑落,那是不曾示於人前的脆弱。
“請殿下恕罪。”嘴上這麼說,他卻伸手,輕輕擁抱住我。”我會一直護衛妳,妳並非孤獨一人,還有我,妳不需獨自面對那些。”
明明被霜雪環繞著,他的懷抱也帶著些許寒意,但是心卻一點一點暖了起來。
我也終於反應過來,這並不只是忠誠的宣誓,這是某種更為深層的情感。
“你對我……”我抬起頭看他。
“殿下,我眼中,一直以來都只有妳一人。”他頓了頓。”是我趁人之危了……妳不需立即回應我,我只是來,陪妳看看這裡的月亮而已。”
這個腹黑的傢伙,嘴上這麼說,摟著我的雙手力道卻半分不減。
“殿下,願妳一世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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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稷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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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期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她不記得自己的來歷,卻也知道眼前的世界與她概念裡的世界不同。(穿越與穿書都是老套,難道現在流行無前情題要、簡單粗暴的魂穿......?)。於是她開始了不斷在心中吐嘈作者的不歸路。甜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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