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車禍的那一天。
另一位病患仍在搶救當中,失血過多導致血壓持續下降,手術室外的紅燈亮了快八個小時,從未熄過。
「嗶—」
冷漠的長音迴盪在手術室裡,空氣瞬間凍住。
「心律下降!血壓過低!」
「快!準備電擊!」
急救團隊的聲音急促而冷靜,雙手卻沒一刻停歇。
同一時間,加護病房裡寧靜得只剩下儀器規律的滴答聲。
病床上的人只是靜靜地躺著,意識卻像沉在一片沒有方向的深海裡,沒有光,也沒有聲音。
忽然,有什麼溫熱的感覺靠近。沒有觸碰,卻讓胸口微微一緊,熟悉到讓她想去追。
黑暗裡出現一個模糊的背影,像是要走遠。她不知道為什麼,心口忽然慌了,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
「不要走—」
那聲音在空蕩的黑暗裡顫了一下。
手術室裡,監測儀的聲音突然急促起來,原本下滑的曲線又緩緩回升。醫護人員短暫對視了一眼,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一陣搶救過後,患者心律總算恢復正常。
而加護病房的她,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像是真的碰到了誰的手一樣。
病床上的人醒來只需要一刻的時間,但對於在等待的人來說,卻像是一種漫長的折磨。
Sarocha 從加護病房醒來後沒多久就轉入一般病房休養,傷口雖重但沒有大礙。反倒是在加護病房裡已經昏迷好幾天的Rebecca 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
醫生說她的腦部受損嚴重,手術順利的話,5-7天之內會醒來,但後續可能伴隨各種後遺症。
Sarocha 的身體狀況恢復得差不多之後,每天都會去加護病房探望她。
病床旁,她只是靜靜地望著那個眼睛仍緊閉著的人,緩緩抬起她的手輕柔地為她按摩,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但眼神卻極為溫柔。
在探視時間即將結束之時,Sarocha 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心中滿是心疼及想念。
「我會等妳的」
「所以,妳也要快點醒過來,好嗎?」
隨著時間過去,Sarocha 總算出院了,而 Rebecca 卻依然沉睡在病床上。她每天都會來醫院探望,為她按摩雙手,低聲說著話,就這樣又過了一個禮拜。
那天,Sarocha 路過花店時挑了一束向日葵,旁邊點綴著滿天星,希望能為冷清的病房添些暖意。
快到醫院時,一名路人突然撞了她一下,花束跌落在地,向日葵與滿天星散落一地。她沒多想,只是匆忙撿起,快步走向病房。
剛到門口,就聽見護士急聲喊著:「病人醒來了!醫生、醫生,快過來!」
Sarocha 停在門外,看著床上的人靜靜地望著天花板,沒有焦距。過了一會,她才走近,顫抖著伸手去握那隻熟悉的手。觸碰的瞬間,那人手指輕顫,緩緩轉頭看向她。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茫然,像是想找回什麼,卻終究只是低聲說出:「妳……是誰?」
花束從她手中再次滑落,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妳……不記得我了嗎……?」
Sarocha 說完,聲音裡有一絲不穩,卻努力維持平靜。眼淚已在眼眶打轉,她直直看著對方,像是在等一場奇蹟。但那句「妳是誰?」卻像是當頭一棒,狠狠敲碎了什麼。
Rebecca 看了她一眼,像是有些遲疑,卻又說不出什麼。正當氣氛凝滯,醫生走了進來,打破沉默。
「醫生,她怎麼了……她怎麼會不記得我……」
Sarocha 抓住醫生的袖子,語氣是壓低的,卻藏不住急切。
醫生一邊替 Rebecca 檢查,一邊安撫:「她的基本認知沒問題,能回答自己的名字、住處、職業……不過對於妳,似乎……記憶是空白的。」
「Rebecca小姐,妳還記得這位小姐嗎?」
醫生轉頭問。
Rebecca 看向 Sarocha,那一眼卻沒有任何熟悉的痕跡。她只是低聲說了句:
「……不記得了。」
那聲音像一把鈍刀,慢慢地割開了 Sarocha 的理智。她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低下頭,眼淚悄無聲息地落下。
不是哭得崩潰,而是靜靜的,就像那些她藏在心裡、說不出口的情緒一樣。
醫生試圖緩和氣氛:「這種情況我們也常見,有可能是暫時性的,但恢復的時間很難說……也可能需要很久。只能慢慢觀察。但除了記憶混亂,身體狀況其實已經很穩定了,再觀察幾天就能辦理出院。」
醫生離開後,病房裡安靜得幾乎能聽見冷氣運作的聲音。
Rebecca 輕聲開口:「也許……妳可以告訴我一些,我們之間的事?」
Sarocha 抬起頭,眼裡的水氣還沒退,正準備開口,護士卻適時走進來換藥:「不好意思,探病時間快到了,病人也需要好好休息喔。」
她退到一旁站著,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看著眼前那張臉,像是還不願接受她眼神裡的陌生。
作者小聲說:
失憶的人揭曉啦!應該不難猜吧大家😆
接下來劇情走向我真的不知道,Rebecca 跟Sarocha 兩人還沒有給我感應😆
那我們下一章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