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熙,你膽子不小啊。打老闆!你以為我不敢告你?我告到你這輩子別想出監牢!身敗名裂傾家蕩產!」
會議室的空氣壓抑得像被鎖死。現場的氣氛凝結成冰,會議室不是只有老闆和雨熙,而是近三十人全員到齊,曾志成要的擺明是一場公開處刑的大戲。他坐在會議桌正中間主位,臉頰包著厚厚紗布,雙頰因傷口縫合還微微腫脹。那傷不是普通跌倒撞傷,而是被銳物硬生生捅穿留下的孔洞。兩天過去,血腥味雖已散去,但卻留下了怨毒的報復殺機。
所有人屏息,目光交錯,有的人視線落在雨熙的身上,有的人看著臉還腫得像豬頭的老闆,整間會議室只有老闆的咆哮聲震得落地玻璃都在顫動。
雨熙沒有辯解,神色冷硬,眼神隱隱還帶著那場爆發後的餘悸。拳頭在腿側握緊,強壓著血液翻湧,卻什麼也沒說,或者該解釋成說了也是白說。
坐在雨熙旁邊的查爾斯副理這時緩緩開口,語調沉著冷淡
『曾志成,你要告本公司的解雨熙總監?』
「對!我一定要告死他,動用全公司的資源也要告死他!」
曾志成雙眼帶著血絲,情緒激動臉色脹紅。
『好,既然要動用公司資源下去玩你的私人恩怨,那我奉陪。』
查爾斯把擺在桌上的資料夾往前一扔,啪地一聲,沉重得像錘擊。任由資料夾裡的紙本資料散落在桌上,他隨意翻開其中一張,指尖點在上頭的數字與簽章上。
『這張,是公司在你英明領導下,連續五年的勞基法違規紀錄,下面這張是你挪用公款的帳目明細,這張最精彩,用買金屬扣件的費用買了防水床墊和營業用潤滑液,這疊釘起來的是你偽造文書的證據,比起剛剛那個弱多了。要不要我幫你一起送上法庭?』
曾志成愣了下,瞳孔顫抖,額角青筋暴起,顫聲喊:「你—你敢威脅我!?」
查爾斯抬眼,視線冰冷如刀,狠狠刺進曾志成的瞳孔裡,唇角則帶著幾分戲謔
『我哪敢,這可不是威脅。這是提醒。』
他微微俯身,語氣壓低卻每個字都砸進眾人心裡。
『另外提醒你,我不只是副理,我跟解總監一樣,是董事會的董事,你猜猜。若我真的認真起來,董事會的風向會如何?別以為只有你能把話說到法庭上。若你真敢對雨熙提告,我會,哎呀…失態了,但我真的好想笑』
「你個王八蛋笑什麼!?」
曾志成火冒三丈卻莫可奈何,他萬萬沒有想過事情會如此發展,就像他常說的廢話一樣:這不是我要的。
查爾斯挺直身,聲音瞬間拔高直劈全場:
『我跟雨熙會先把公司的持股賣了,幫大家加薪至少兩成,然後一口氣帶走所有的客戶、所有的員工去我新成立的公司,這裡只會剩下你自己,一個空殼公司,一個笑話!而你這點基情破事,隔天就會傳遍整個展覽圈,連隔壁幾個你看不起的公司,他們的人喝下午茶時都能拿這事來笑你。』
會議室先是一片死寂。沒人敢呼吸,沒人敢動。
幾秒後,響起不間斷的掌聲和歡呼。
只有曾志成捂著傷口的臉,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
雨熙坐在一旁,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著,心裡一半是感激,另一半是無法言說的忐忑—這場逼宮他根本就不知道,甚至幾年前自己被曾志成硬凹,少領六位數的獎金換成公司股份一事也被拿來當籌碼使,而這些,都是查爾斯冷硬的手段。
「你講得容易,沒有我這公司的招牌,在客戶眼裡你們什麼也不是」
曾志成硬壓著心中波瀾,態度輕蔑的看著查爾斯。
『確實不是,畢竟我可沒有每天在健身房哼哼唧唧的熊男情人,也沒有在同志圈裡撈來的名聲,更沒有像向日葵一樣的…噗哈哈哈哈哈』
查爾斯失態的大笑著,他的笑聲和話語像刀,當眾砍得曾志成體無完膚。幾個同仁眼角抽動,拼命忍笑。有人低頭假裝翻資料,肩膀卻不受控地抖著。
「住口!」
曾志成猛地拍桌,指尖顫抖,臉色鐵青,眼底滿是羞恥與惱怒交纏的火光。
『你別那麼激動,不然傷口裂了,還得多做好幾堂醫美。堂堂大老闆,一次醫美就是雨熙快一個月的薪水,我們這些社畜可賠不起。』
查爾斯的發言譏諷得幾乎要讓人笑場,空氣裡瀰漫著壓抑與荒唐交錯的窒悶。
查爾斯起身把會議室的大門打開,顯然覺得這齣鬧劇已經差不多了。
『最後提醒你一次,把剛剛那句「要告雨熙」吞回去。否則,我會把你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一件件掀出來曬太陽。這種黑,是你打再多美白針都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