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晴走進病房的時候，昀川正半靠在床頭，手裡拿著書，卻已經許久沒有翻頁。陽光從病房的窗子灑進來，灑在他蒼白的臉龐上，像是一層過於脆弱的光。
「你又在裝認真？」語晴笑著，將手裡的袋子放到桌上。
昀川抬頭，眼神帶著一點無奈：「我是真的在看。」「喔？」語晴挑眉，拆開袋子，裡面躺著幾顆冒著奶香味的小饅頭，「那這個要不要比書重要一點？」
昀川愣了一下，眸中浮起一絲訝異：「饅頭？」
語晴得意一笑，拿出其中一顆，吹了吹表面微微的熱氣，夾在紙巾上遞給他：「鮮奶口味的，是我今天在咖啡廳學著做的。老闆說客人不一定只喝咖啡，得準備點心搭配。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昀川的視線落在那顆小小的饅頭上，沉默片刻，才低聲道：「妳該不會是為了我吧？」
「不然呢？」語晴故意板起臉，「簡昀川，你有沒有一點自覺，這可是我第一批作品。」
昀川笑了，笑容很淡，卻帶著真實的溫度。他接過饅頭，咬下一小口，慢慢嚼著，像是要把這份用心全部嚐進去。
「怎麼樣？」語晴望著他，眼睛裡閃著期待。
「嗯……」昀川裝模作樣地沉吟，最後卻勾唇道：「還不錯，至少比我想像的好很多。」
語晴忍不住笑出聲來，眼角卻微微發酸。她知道他的胃口已經越來越差，能願意吃下去，就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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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光線傾斜，整個病房籠罩在一種安靜的金色裡。語晴搬了張椅子，坐到床邊，臉頰貼著手臂，望著窗外的雲。
「你知道嗎？」她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在和自己說話，「這樣坐著，讓我想起高中下課後，我們常常在操場邊聊天。那時候覺得時間好多，好到可以慢慢浪費。」
昀川聽著，眼神柔了下來：「嗯，風還是那樣，妳還是妳。」
語晴心口一顫，轉頭望向他，伸手握住那隻愈來愈冰冷的手。指尖的顫抖她壓下去，語氣卻極為堅定：「簡昀川，你要記得，這次不是只有我留下，而是我們一起留下。」
昀川盯著她看了很久，喉頭滾動，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反握住她的手，像是用盡全身力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彷彿在守護一種只有彼此才能懂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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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護士來提醒熄燈，語晴收拾桌上的袋子，準備離開。昀川忽然開口叫住她：「語晴。」
她回頭，看見他眼神裡藏著難以言說的情緒，終於在那一刻破口而出。
「今天……謝謝妳讓我覺得像在過日子。」
語晴愣了愣，隨即笑起來，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她走回去，把袋子裡剩下的饅頭推到他手邊：「那明天，你還要繼續過日子，因為還有第二顆等著你吃。」
昀川盯著那袋饅頭，喉嚨緊得說不出話，只能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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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門輕輕闔上。語晴靠在門外，眼淚終於滑落，卻帶著一抹苦澀的笑。她在心底喃喃道：
「至少今天，你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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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將傾塌的天色裡，他們拼命守住一小片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