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皇帝殺了我的夫君,他轉手將許諾給我的解藥投入香爐裡。
「塵煙,沈妄甘願為你赴死,你下去陪他,免得他惦記朕。」
再睜開眼,我重生在了新婚夜。
沈妄用匕首抵著我的脖子,「你想殺本王?」
1
毒發前,我跪在皇帝林淵面前,求他把解藥給我。
他轉手將解藥丟進火爐裡,語氣冰冷:「塵煙,沈妄甘願為你赴死,你下去陪他,免得他惦記朕。」
我一口鮮血噴出,用泣血的目光望著林淵,「為什麼?」
最是無情帝王心,林淵冷聲笑道:「為什麼?你自始自終不過是朕培養的一枚棋子,死是你唯一歸宿。」
「哈……哈哈哈……」我仰天笑出聲來,胃裡傳來陣陣絞痛。
我是林淵精心培養的棋子,在出任務前就已經服了慢性毒藥。
他說只要我替他殺了攝政王沈妄,他就會將解藥給我。
我潛伏在沈妄身側三年,終於得手。
昨夜,我趁他歇下後,將匕首不偏不倚捅進他的心臟。
他的血染紅了我的身體,我又補了一刀,他倒在我身上,吞了氣…
我殺了沈妄,可到死也沒從林淵手裡換回那枚解藥,是我活該。
臨死前,我恍惚看見沈妄在天上向我招手,他還是如往常一樣笑望著我,「煙煙,到夫君懷裡來。」
2
我從惡夢中驚醒,猛地睜開眼,看見沈妄拿著一把匕首抵著我的脖子,「你想殺本王?」
頭頂大紅色喜帳提醒我,我重生在新婚夜了。
我的眼神不經意流露出對沈妄的愧疚,「沈妄,你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覺。」
沈妄手中的匕首往前抵了抵,我的脖頸傳來刺痛,滲出一絲淺淺的血痕,「本王方才在夢裡看見你用匕首殺了本王。」
「夢有時是一種警示,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以絕後患,動手罷。」我閉上眼睛,帶著赴死的決心。
上一世沈妄死在我手裡,這一世,我死在他手裡,剛好扯平。
匕首遲遲未向前,我睜開眼睛,問他:「怎麼不動手了?」
沈妄收了匕首,翻身下榻穿衣衫,臨走前,他冷冷看了我一眼,「你殺不了本王。」
我深吸一口氣,想起前世的沈妄,在我剛嫁入攝政王府時,便是這種刀槍不入的模樣。
但漸漸他一顆冰冷的心被我融化,才讓我有了殺他的機會。
我望著沈妄離去的背影,在心底默默道:「沈妄,這一世別愛上我。」
3
我進門的半月後,沈妄納了妾,這是前世沒有的事。
前世他只有我一個攝政王妃,到死沒有納過一個妾室,除我之外沒有過別的女人。
我知道是那個夢給了他警醒。
如此也好,重活一世,我不求能拿到解藥活下去。
我只希望在林淵和沈妄的這場較量中,贏的是沈妄。
這夜宮宴,沈妄帶我入宮赴宴。
林淵左擁右抱,沈妄沉著臉喝酒。
婢女來給我斟酒時,不小心弄濕了我的袖子。
我去耳房換衣衫,剛好繫好衣帶,林淵走進來。
他有些生氣:「怎麼回事?沈妄為何這麼急著納妾?是你沒有侍奉好他?」
「我不知道。」我低下頭來掩飾住對他的恨意,腦中浮現起前世我毒發時,他將解藥丟進火爐的模樣。
林淵顯然沒有心思和我多嘴,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對我說道:「塵煙,三月內你若是不能讓他愛上你,朕便換了你這枚棋子。」
「是。」我表面領命,心底卻平靜如水。
林淵手裡多得是我這樣的棋子,攝政王府亦佈滿他的眼線,我和沈妄的一舉一動,他都知曉。
若任務完不成,他會毫不猶豫殺掉我這枚棄子。
林淵轉身離去,我在耳房待了一會兒,正準備離去時,我名義上的爹爹走了進來。
他不由分說打了我一巴掌,「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4
我摀著臉,眼底掩飾不住對他的恨意。
外人皆以為,我是刑部尚書虞大人嬌生慣養的千金嫡女。
但他們不知,我是個冒牌的孤女,虞府真正的嫡女是林淵最寵的芫淑妃。
虞大人打我,不過是因為我沒有將林淵交代的事辦好,耽誤了虞芫兒晉升貴妃之位。
虞大人警告了我幾句就離開了,我裝作若無其事回到大殿上。
沈妄側目望了我一眼,隨後繼續飲酒。
宴會結束後,我和沈妄乘馬車回攝政王府。
路上,沈妄盯著我的左臉頰問,「誰打的?」
我怔了一瞬,看見沈妄眼底蘊含著絲絲怒意。
我是攝政王妃,即使他如今還沒愛上我,也容不得我的臉上多一巴掌。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淡淡地問:「你覺得是誰?」
他不再跟我說話,我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是夜,沈妄宿在我的屋裡,卻並沒有碰我。
我與他各自閉眸假寐,良久,我張嘴說道:「沈妄,我不是虞家嫡女。」
他沉默片刻,淡聲答道:「本王知道。在你未嫁入攝政王府前,本王就已經知曉。」
我內心駭然,什麼?他居然在我未嫁進來之前就已經知道?
我睜開眼眸,側目望著他,「那你為何還要娶我?」
我恍惚從他眼眸裡看到前世有過的深情,他卻不鹹不淡吐出一句:「娶誰都一樣。」
我在心底笑他傻,娶誰都一樣,偏偏娶了一個想要他命的人。
5
翌日,沈妄提議帶我回娘家用午餐。
巧的是,虞芫兒也在,林淵沒有陪她來。
沈妄和虞大人在前殿用茶,我和虞芫兒在後花園散步。
虞芫兒故意將我支開,說有話要對我說。
她自知她才是虞府嫡女,人前她還裝一下,無人的時候連裝都不想裝,「塵煙,你不是在閻羅殿受過最頂級的訓練嗎?怎麼連個男人都拿不下?」
我冷聲回道:「攝政王可不是普通的男人,若是你行,你上?」
「放肆!」虞芫兒怒喝一聲,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啪~~」我摀住臉,從小到大,我頂著虞家嫡女的身份,沒少被虞芫兒打罵。
沈妄和虞大人走過來,剛好看見這一幕。
「誰敢打本王的王妃,便是打本王。」沈妄的語聲冰涼透骨,「岳丈大人就是這麼管教女兒的?」
「攝政王息怒。」虞大人瞪了虞芫兒一眼,給她使眼色:「芫兒,還不給你嫡姐道歉?」
虞芫兒不服氣,拿出芫淑妃的架勢來:「本宮打就打了,道什麼歉?」
沈妄目光一凜,虞大人嚇得滿額冷汗,「芫兒,閉嘴。」
虞芫兒噤聲。
沈妄冷睨著虞大人,平淡如水的目光裡卻殺氣橫生:「岳丈大人,需要本王替你管教女兒嗎?」
「不敢,臣自己來。」虞大人說完,向前一步,抽了虞芫兒一巴掌。
虞芫兒摀著臉,怒不可竭道:「爹,女兒可是陛下親封的芫淑妃!您怎麼能打女兒?」
「今日就算是陛下在此,本王也要替內子討回公道。」沈妄還不罷休,繼續給虞大人施壓:「岳丈大人,本王向來睚眥必報,一巴掌可不夠。」
虞大人咬牙,又打了虞芫兒兩巴掌。
虞芫兒被打懵了,摀著臉哭著跑開,連午餐都沒吃就回宮了。
沈妄的心可真大,鬧出了方才的動靜,他還有心思留下來用午餐。
膳到一半,沈妄的侍衛呈上來一個箱子。
沈妄當著虞大人的面將箱子打開,似笑非笑道:「岳丈大人辦事怎麼這麼不小心?這裡有十份您受賄私放犯人的證據,小稚是秉公處理好,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
6
虞大人看了罪證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沈妄:「攝政王饒命,罪臣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塵煙的份上,別揭發臣,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啊!」
「想要本王不揭穿你,倒也可以。」沈妄牽著我的手起身,臨走前對虞大人說道:「你以死謝罪,本王可以承諾你,虞家不受牽連。」
虞大人撲過來,如一隻喪家之犬給我磕頭,「塵煙,救救爹!替爹向你夫君求求情!」
我沒有低頭望他,抬腿跟著沈妄離去。
翌日早朝,刑部尚書虞大人上吊的事傳遍了朝堂。
沈妄提拔了他的心腹頂替刑部尚書的位置,林淵措手不及。
服喪的時候,我回了虞家,沈妄沒有陪我去。
虞芫兒哭得悲痛欲絕,那是她親爹。
我一滴淚都沒有,從小到大,我作為皇帝寄養在虞府的棋子,虞大人對我動輒打罵罰跪,我對他沒有任何感情。
靈堂裡,虞芫兒要衝上來撕我,我一把將她推開,冷聲問:「怎麼,你想讓沈妄知道我是虞家的假女兒?他若知曉一切,你以為虞家剩下的人還能活?」
虞芫兒聽了我的話,用怨恨的眼神瞪我,卻不敢再對我動手。
離開虞府時,虞芫兒從暗處走出來,對我說道:「塵煙,你別忘了你在替誰做事,胳膊往外拐,你永遠拿不到解藥。」
我沒有回頭,前世我拼了命的想要解藥,這一世,我不稀罕了。
三月後,皇家組織到圍場狩獵。
沈妄帶我隨行,我騎著馬跑到一處林子裡時,被林淵的私人衛隊圍了起來。
林淵策馬走向我,冰冷的語聲不帶任何溫度:「塵煙,沈妄已經懷疑你,任務結束,你自裁吧。」
我本能地策馬逃走。
林淵的侍衛首領在身後問:「陛下,要追嗎?」
林淵揚手製止:「不必,閻羅殿會解決。」
我逃到一處林子,十幾位戴著鬼面具的黑衣人從樹上落下。
這些面孔我都認識,這是為林淵賣命的殺手組織–閻羅殿,而我也是其中一員。
如今,他們要殺的人,是我。
7
我的武功在閻羅殿裡屬於中等偏上,可對方人多勢眾,我根本無力招架。
就在我身受重傷,窮途末路時,沈妄騎馬出現。
他將我救下後,揚聲命道:「殺無赦!」
話音剛落,無數利箭從暗處飛出來,將十餘位閻羅殿的殺手們悉數殲滅。
此事驚動了陛下和大臣,他們包圍了現場。
沈妄命他的隨行大夫顧痕給我處理傷口。
我靠在馬車裡,聽見外面傳來沈妄冷冽的聲音:「閻羅殿刺殺本王也不是一兩回了,本王今日便要將閻羅殿一鍋端了,不知陛下可有意見?」
我撩開簾子,看見林淵臉色鐵青,閻羅殿是替林淵效命的組織,是他的右臂。
以前縱使沈妄知道,亦不會這麼放肆。
「此事朕會派人處理,你先去看看攝政王妃的傷勢。」林淵將話題扯到我身上。
沈妄絲毫不退讓:「閻羅殿的人傷了本王的王妃,自然是由本王來處置,陛下想要插一腳,難不成,閻羅殿效忠於您的謠言屬實?」
「沈妄,你!」林淵怒不可竭,他怎麼可能會當眾承認閻羅殿是他的人?
沈妄和林淵的關係很微妙,八年前林淵繼位時江山搖搖欲墜,是沈妄以鐵血手段助穩住了動盪不安的江山。
林淵翅膀硬了後,便想卸磨殺驢子。
沈妄無視林淵的憤怒,揚聲命道:「來人,即刻派人圍剿閻羅殿,不准留下一個活口。」
沈妄的心腹領命:「是!」
片刻後,沈妄來到馬車裡,他見我傷口已經包紮好,抱著我往帳篷裡走去。
我以為他會問我,為何閻羅殿要追殺我,可他什麼也沒問,只叮囑我好好養傷。
狩獵回來時,聽說閻羅殿被血洗一空,林淵三日沒來上朝,大概是被沈妄斷去右臂,氣病了。
8
回府後,我臥床休息。
沈妄來看我的次數不多,倒是他的侍妾玉兒日日來給我請安。
玉兒似笑非笑看著我,「姐姐,你可要快些好起來,攝政王他夜夜宿在我屋裡,我這身子骨有些吃不消呢。」
我沉默不語,這一世沈妄變了,變得理智且不再執著於我。
我應該替他感到高興才是,我沒有資格難受。
玉兒見我不說話,又繼續說:「姐姐,攝政王說讓我給他生個孩子,可我畢竟是妾室,姐姐的肚子還沒動靜,我這個當妹妹的,怎麼敢搶在姐姐前頭呢?」
玉兒的話剛落音,沈妄走了進來。
玉兒起身,將床沿的位置讓出來,福身道:「夫君,妾身不打擾您和姐姐說貼心話,妾身告退。」
玉兒帶著婢女走後,沈妄扶我坐起來,給我換藥。
我沒有別的話和沈妄聊,隨口找了個話題:「你若是急著和她要孩子,不必考慮我的想法。」
沈妄換藥的手一怔,隨後道:「本王不急著要孩子。」
我想起他前世在我進門後,就挺急著想要讓我懷上。
我之所以三年沒有懷上,是因為我一直背著他喝避子藥。
他方才這麼說,或許是在敷衍我吧。
我沉默的間隙,沈妄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塵煙,你可想生?」
「你說什麼?」我微愣,他這話什麼意思?問我想不想生?
這一世我重生在新婚夜,他都沒有碰過我。
「本王說笑罷了,你好好養傷。」沈妄替我包紮好後,扶我躺下。
他轉身離去,我側目去看他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些酸澀。
如果我不是林淵培養的棋子,如果我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上。
如果我不曾虧欠他,如果他還像上一世一樣只喜歡我。
或許,我會試著走近他。
9
這日,婢女蓮兒扶我到後花園散步。
我坐在涼亭裡納涼,蓮兒禀道:「王妃,蓮兒去膳房給您端藥來喝,您在此處等蓮兒。」
「嗯。」我應聲,看著蓮兒的背影消失在後花園。
片刻後,玉兒由婢女摻扶著走過來,她遠遠和我打招呼,「喲,沒想到姐姐也在呀。」
玉兒走到涼亭,福身道:「妾身給姊姊請安。」
我平心靜氣應道:「免禮。」
玉兒入座,命婢女到廚房端些茶點來。
涼亭裡就我和她。
果不其然,她淨撿些我不愛聽的話來刺激我,「姐姐,攝政王他好壞,每晚都弄得我腰酸腿軟,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我要先你一步懷上了呢,這可如何是好?」
我凝眉,有些不悅:「你不必跟我說這些。」
「哎,都是自家姊妹,姊姊怎麼還不好意思了呢?姊姊不會是看攝政王太寵我,吃醋了吧?」
「你真聒噪。」我起身離去,不願聽她碎碎念。
玉兒跟上來,緊跟我的步伐,笑得肆意:「姐姐,攝政王恰恰喜歡我在他耳畔聒噪,他說他喜歡我的聲音~~」
我轉身,朝她喝道:「閉嘴!」
我的話還沒落音,她袖中一把匕首向我捅來。
還好我是殺手出身,警覺性極高,我反手奪了她手中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我冷聲問她:「你到底是誰?」
「姐姐,您別殺玉兒,玉兒以後再也不敢霸佔攝政王了,求您饒了玉兒。」
玉兒的聲音很大,不用回頭都知道,一定是沈妄來了。
沈妄走到花園,剛好看見我用匕首抵住玉兒脖子的這一幕。
玉兒聲淚俱下,「嗚嗚……夫君,救妾身……」
10
沈妄走到我面前,盯著我手中的匕首問:「怎麼回事?」
我手中的匕首沒有鬆開,回道:「她想殺我。」
「嗚嗚嗚~~姐姐,您別血口噴人,玉兒歷來敬重姐姐,怎麼可能會殺姐姐呢?」
玉兒說完,又朝沈妄哭訴道:「夫君,定是姐姐怪我分去了她的寵愛,才對我起了殺念,求夫君快救救妾身。」
我此刻只想了結了玉兒的性命,就算沈妄會恨我,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正當我將匕首向前想要殺玉兒時,沈妄握住了我的手。
我手中的匕首被他奪去。
我心底劃過一抹失落,卻聽見他吐出一句:「別髒了手。」
我愣住,還以為是我聽錯了。
玉兒也以為她聽錯了。
緊接著,沈妄對侍衛命道:「拖下去殺了。」
我和玉兒同時怔住,玉兒不敢置信,「夫君,您……您方才說要殺誰?」
玉兒的話還沒落音,侍衛手中的劍架住了她的脖子。
玉兒掙扎,「夫君,為何要殺妾身?」
「你自己清楚。」沈妄惜字如金,他用眼神示意侍衛動手。
玉兒目光一寒,從袖子甩出三支暗器向我襲來。
我躲開兩支,還有一支眼看著就要避不開,沈妄撲過來護住我,替我擋下那枚暗器。
同時,玉兒被一劍封喉,倒在地上,斷了呼吸。
「沈妄。」我扶住沈妄的身子,查看射進他背裡的那枚暗器。
暗器有毒,要馬上拔出來。
顧痕提著藥箱跑來,我對他說:「讓我來。」
身為殺手,拔暗器包紮傷口這些活不在話下。
處理好傷口後,我俯身幫他吸出毒液。
沈妄出現了幻覺,他用比平常溫柔幾個度的聲音叫我:「煙煙。」
我一怔,前世,他也是這麼叫我的。
尤其是當我們纏綿時,他總是溫柔地在我耳畔召喚我菸。
11
是夜,攝政王府又另行處置了三位臥底,那些都是林淵安插進來的眼線。
沈妄其實一直都知道,他只是沒有動。
沈妄的傷養得差不多的時候,他來了我家。
彼時我正在浴桶裡沐浴,他坐在屏風後的交椅裡,並未走近。
我卻覺得渾身不自在,前世我和他雖然什麼都發生過了,但這一世我們還沒有圓房。
我匆匆洗完從水裡出來,穿衣衫的時候,為了打破尷尬,我出聲道:「沈妄。」
「嗯。」他應道。
我提起那日的事:「那日你為何問都不問就要殺玉兒?」
沈妄回答得乾脆俐落:「她是林淵的人。」
原來林淵在沈妄身邊還安排了玉兒,他真是不殺沈妄誓不罷休,「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她進府的第一日起。」沈妄說完,起身朝我走來。
「那你們……」我想起玉兒有意無意在我面前說的那些話,她說沈妄夜夜宿在她屋裡……
沈妄似知道我想問什麼,他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走到我面前,盯著我的眼眸問:「你介意嗎?」
我正在繫衣帶,眼神閃躲開來。
我轉過身背對著他,心中酸澀:「不介意。」
他向前一步,從後抱著我,我呼吸一滯,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緊不慢地幫我繫腰帶,聲音就落在我耳後:「本王沒有碰過她。」
我臉一紅,他回答得太直接了,我反到有些不習慣。
下一瞬,我雙腳離地,被他攔腰抱起。
我還沒做好準備,驚呼出聲,「沈妄,你幹什麼?」
「圓房。」他將我放在榻上,抽開方才替我繫好的腰帶。
我望著他的眼睛,前世那一幕猝不及防地映入我腦海。
我對他的愧疚如同潮水,一遍遍擊打著我的心房。
我閉上眼睛。
12
沈妄很溫柔,比起前世,他克制了不少。
我卻睡不著了,我發現我從未真正了解他。
他前世對我永遠都是一副溫柔的模樣,但這段時間我卻看到他殺人不眨眼的一面。
虞大人打了我一巴掌,他便要了虞大人的命,他骨子裡其實是個心狠的人。
我鼓起勇氣,試探著喚他:「沈妄。」
「嗯。」原來他並沒有睡著,他聽見我叫他,便在被子底下扣住我的手,與我十指交纏。
簡單的一個動作,讓我的心跳得飛快。
我閉上眼眸,感受他手上的滾燙。我思慮良久,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其實我也是閻羅殿的人。」
我知道我這麼說,無異於告訴他,我是林淵派來殺他的。
或許,他會像殺玉兒那樣,毫不猶豫地殺了我。
沈妄驚訝於我的坦白,但他並不意外我是閻羅殿的人,「本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