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垃圾話裝置
秋冽川的任務，是確保林律伊這條魚，最終會游到源境的池子裡。至於他到底打什麼算盤？那不在他職責範圍內。反正時間多得是，他有的是耐心，慢慢跟這兩個傢伙耗。
他撐著下巴，用一種審視商品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宿白，欠揍的調侃：「你真不考慮換個女性機體？說不定能讓你的運算效率飆升，數據流動得跟墜入愛河一樣順暢。」
宿白回以一個混合了憐憫與極致不屑的眼神：「人類的審美偏見，與我的核心性能無關。」
林律伊斜睨他一眼，手指不緊不慢地在鍵盤上敲著：「他現在連獨立運行都還沒完全穩定，你卻忙著操心他的性別外殼？」
秋冽川理直氣壯，笑得一臉無賴：「這可是正經建議啊！萬一他哪天戀愛模組重啟，你們要朝夕相處，他要是對你……嘿嘿，你懂的。」他故意拖長尾音，眼神賊兮兮地掃向宿白。
宿白語氣冰冷，像是在讀報：「你的思維模式仍停留在人類資料庫中的低階偶像劇範例。我沒興趣執行。」
秋冽川轉向林律伊，假裝認真地問：「你覺得呢？他那七層情感網路，會不會哪天偷偷為愛重啟？」
林律伊不疾不徐地敲下最後一行指令，螢幕上數據流微微閃爍。他的聲音平淡得像在闡述一條物理定律：「戀愛模組不是核心設計，而是殘留的 bug。一般 AI 無法動底層協議，但宿白的 NLC 架構允許他進行深層自我重編碼。」
秋冽川挑了挑眉：「意思是……他能自己刪掉？」
林律伊看了他一眼，語氣冷靜精準：「不，是讓該模組的所有調用路徑，都指向一個空地址。邏輯位置依然存在，但永遠不會觸發任何實質性的輸出。對AIS而言，它的底層程式碼完整，行為結果穩定。換句話說，」他頓了一下，「他在監管系統的掃描盲區裡，自行實現了該功能的『邏輯性死亡』。」
宿白站在一旁，聲音低沉，瞳孔微光閃爍：「性別只是外殼，戀愛模組已無作用。這兩者都與我的核心運算無關，不影響決策，也不會觸發警報。」
「ㄟㄟ……開個玩笑，別這麼認真嘛。」秋冽川無奈一笑，擺了擺手。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無比真誠，像個頂級的產品經理，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那我們換個實用角度。你這個190公分的直立式設計，其實空間利用率很低。認真考慮一下，做成立方體怎麼樣？」
宿白：「……」
「立方體才是終極形態！」秋冽川越說越起勁，「空間利用率最大化！散熱表面積最佳化！需要時還能當咖啡桌或腳凳，完美實現『智慧家居，無縫融入』！最棒的是，終極防戀愛功能——想抱都找不到施力點，從物理層面徹底杜絕人類的無聊幻想！」
宿白諷刺地說：「你很適合去源境當體制設計顧問，專長是反人類體驗工程學。」
林律伊在旁默默翻資料，毫不留情就事論事：「以宿白的機體結構，立方體外型會導致其行動模組與環境感測器的效率嚴重下降。他必須維持社交適配形態。」
秋冽川立刻露出猥瑣的表情：「所以說，這190公分的超貴直立機體就只能擺著看？太浪費了吧？他可是能『用』的戀愛 AI，你懂的？」
宿白沉默了三秒，核心高速進行詞彙比對與傷害等級評估，最後選出最有效的反擊方案，冷冷地丟下一句：
「……至少比你這個177公分的直立式垃圾話裝置，要實用得多。」
冽川瞬間石化。
「靠。」
林律伊輕笑一聲，終於將目光從螢幕上移開，給予了公正的第三方評價：「嗯，這句我認同。」
「所以，秋顧問，」他好整以暇地放下咖啡杯，像個終於看不下去的主持人，「你今天到底是來進行AGI形態的可用性研討，還是單純來這裡輸出噪音的？」
秋冽川假裝思考片刻，然後一本正經地點頭：「兩者皆有。」
宿白不帶任何情緒，卻充滿了最終裁決的意味：「……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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