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還原孩子被保母虐待的真相,這次開庭,法官傳喚我和先生及孩子的主治醫師當作證人。
時間真不湊巧,庭期排在我們出國回來的隔天。出國前,我們不是忙著整理行李,而是趕著與律師開會、演練證詞。
由於事發已超過兩年,我得翻閱過去的照顧紀錄、Line訊息與病歷,拼湊記憶中的片段,讓我的心再次被刺痛。
開庭時,檢察官問我第一個問題是:「小孩出生時都健康嗎?」
我的眼淚忍不住潰堤。我哽咽地說:「他出生時做了完整的新生兒檢查,包括超音波和抽血檢查,結果都正常。受傷前,他是個會笑、會追視、會抬頭,活力跟食慾都很好的健康寶寶。」
接著,檢察官、被告律師、法官輪番詢問我關於照顧細節的問題,目的是要排除父母施虐的可能,我忍著眼淚一一回答。
這是我和先生的第一個孩子,全家都期盼他的到來。我們讀了許多衛教文章,照顧上特別小心,我們不可能對他下手。
訊問持續了將近半小時,接著換先生作證。由於我作證時他被隔離,所以他被問的問題差不多,應該是為了檢驗我們的回答是否一致。
幸好前一晚有互相抽考複習,我們的回答幾乎一致。
最後輪到主治醫師作證,他鉅細靡遺地描述孩子腦部的傷勢及成因。這是整個案子的關鍵,因為保母矢口否認曾大力搖晃小孩,堅稱只是一次跌倒,因此必須透過醫生的專業,去證明這樣的傷勢絕不可能只是跌倒造成。
當檢察官問起孩子腦傷的嚴重程度時,那位平時總是給我們希望的醫師,沉重地說出:「從臨床經驗來看,他聽力、視力恢復到正常的機率非常小,未來能走路的機率也非常小」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原來,這是醫生沒對病人家屬說出口的壞消息,在法庭上才被揭開。
整場庭訊歷時兩個半小時結束,走出法庭時,我的心情十分複雜,沒有如釋重負,也沒有正義將臨的喜悅。因為法律的戰役是一時的,而生活的挑戰,才是一輩子的。
雖然不論孩子未來如何,我都會永遠愛著他,但我仍會害怕,我的未來、我們全家的未來,到底會變成什麼樣?
我不知道,也不敢多想。
只想趕快回家,抱抱孩子,感受什麼是真實、什麼是當下的幸福。
訴訟還沒結束,我對孩子說:「媽媽會勇敢,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我的孩子三個月大時,因為被保母兒虐,因而有了一輩子無法復原的腦傷。這段與眾不同的育兒經歷,讓我流了不只一公升的眼淚,也灌溉出「後莎琳 陪腦傷兒飛翔」這個秘密花園。
希望我的經歷能帶給在痛苦中的人們一些勇氣,如果有問題想詢問我,或是單純想給我支持和鼓勵,都歡迎與我聯繫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