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得說一句，我這一生見過的怪事，數也數不清。但說來荒唐，真正令我至今心驚的，卻是學校裡的一聲鐘。我向來不太注意時間，因為我從不被時間支配。
無論在北極基地跨時區研究外星晶體，或是於亞馬遜雨林追蹤時間回溯蟲(此蟲能將神經訊號拖延 0.3 秒，在《倒行者》裡我有深入記述，在此表過不談)，甚至到南極冰層下親眼看過沉睡百萬年的異星飛船。這些事若要一一細述，恐怕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我的作息由內心節奏主導，從不受外界鐘錶制約。可偏偏，真正讓我久久不能釋懷的，卻是一樁發生在學校裡的「下課鐘聲」。自從我在這所學校開始教學以來，有件小事，讓我非常在意——下課的鐘聲，總是比我的手錶快三秒。
這件事，聽起來毫無意義，卻讓我感到極度不安。我必須先交代，這不是普通手錶。這支錶是我在西藏古寺中，由一位自稱「時僧」的老者交給我的，他說這機芯乃是由第四維度提煉的時粒所構成，精準程度遠超現代科技，絕不會誤差超過 0.000001 秒。這話我本來半信半疑，但經過多年實驗，它的確從不出錯（一般而言，第四維度物質會出現微弱粒動脈波，但那支手錶從不震動，這是我確定其準確度的依據之一。）
所以當鐘聲快了三秒，我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手錶出問題」，而是「這世界出問題」。
起初我以為只是學校鐘聲系統故障。而後檢查控制鐘聲的主機，卻發現系統顯示：「同步精確對時中」，並無異常。
我甚至動用自己攜帶的「時頻測定儀」(這台儀器並不普通，是我與挪威時間實驗室共同研發的攜帶型設備，全世界僅此一台)，偷偷將全校時序與我手錶同步，結果一切毫無異常。
可就在我放下儀器的那一刻，鐘聲再次提前三秒響起。那聲音不像金屬敲擊，更像某種思維波，穿過空氣直入腦海。
那聲音，不是機械的，而是——像穿過空氣的某種思維波動，在呼喚。（這種聲音，與我在《腦波遞送者》事件中聽到的非常類似，讓我懷疑是否有相似科技在背後運作。）
我問學生：「你們有發現下課鐘聲有問題嗎？」
「我常覺得鐘聲還沒響，但我就忍不住開始收東西。」
「我有時覺得，它像在提醒我……什麼要來了。」
這些回答讓我毛骨悚然。人類的直覺，有時比最精密的儀器還要準確。或許鐘聲並非錯在時間，而是提前了命運。
有個學生的舉動更令我震驚。他總是在鐘聲響起前三秒就合上課本，毫無誤差。他的表情平靜，完全沒有驚訝的感覺。
我問他：「你怎麼知道鐘聲要響？」
他卻笑了笑：「老師，我沒聽到鐘聲啊。今天不是還沒響嗎？」
我直覺這孩子不簡單。他腦波頻率與常人不同，甚至不像是普通人類該有的反應。
我試圖讀出他腦中的訊號。沒錯，他的頻率與常人不同。
我懷疑他不是普通人。
或者說，他知道我們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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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故意把我的手錶快了三秒。那天，鐘聲沒有提前。
可當我到回家，書桌上卻多了一張紙條，用我數十年前見過的代號文寫成：「你的時間錯了，請不要干預校正。——R-05」
R-05，是我1997年在芬蘭赫爾辛基「時間遞延計畫」中合作過的代號，也是當年我在芬蘭合作的時間學專家。那人已經在一次實驗被困在2006年的迴圈中，理論上不可能再出現。然而，他怎麼會給我留言？
除非——他根本從未離開，而是透過這個校園……繼續校準我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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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仍在學校任教。
鐘聲依然比我的手錶快三秒。
我沒有再追查，因為我已經明白──這不是鐘聲的問題，也不是時間的問題。
而是某個存在，正利用鐘聲來調整整個學校的節奏。
至於它要達到什麼目的，我至今不敢深想。
我只知道：只要我慢三秒，就不會被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