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年前,我讀過方洙正的著作《縮時工作》。書中提出的觀點簡潔卻顛覆傳統:一週上班四天,或一天只上六小時,用更少的時間,做更多的事,而且做得更好。
那時我彷彿被雷打中。因為我清楚知道,自己有一半的人生都獻給了工作,但其中大部分其實毫無效率。更多的時候,我只是被迫待命、看時間流逝。相信這不只是我一個人的現象,而是無數上班族的共同心聲。
在父母那一代,經濟起飛的年代,他們從不敢懈怠 ,一個月只休兩天,甚至全年無休。而我自己,也經歷過週六還得上課的時代。
直到 2001 年 1 月 1 日,臺灣才正式全面實施週休二日。那是一個里程碑 ,從政府機關、學校到民間企業,都開始擁有「兩天的自由」。不過,真正的「一例一休」制度卻在 2017 年才落實。這中間的過渡,似乎反映了社會對「時間所有權」的掙扎與恐懼。
幾年前,《縮時工作》出版後,週休三日的討論正熱。臺灣甚至曾發起附議,超過門檻人數,可見這議題的受關注程度。事實上,歐美多國早已開始嘗試週休三日,日本與韓國的一些企業也跟進。當然,並非所有產業都適用,但這場思考 :關於「人應該工作多久」,已經悄悄在全球蔓延。
我特別有感的是疫情期間。那時我們公司採分組制,輪流居家辦公。雖然仍要線上打卡,但我發現,居家時的效率反而更高。原本要花一天完成的事,兩三小時內就能結束。
回到辦公室後,效率卻被「制度化的存在」稀釋掉了。原來,我們並非真的在工作,而是在被時間綁架的空間裡扮演勤奮的人。
研究指出,人類專注力的極限大約是四個小時。我深信這點,也常問自己:
為什麼我們要花這麼多時間在工作上?這些時間真的是我們的,還是早就被社會偷走了?我們的勞動,真的與價值成正比嗎?
我認為,支持週休三日,不是偷懶,而是一種對「時間主權」的奪回。
這不是逃避,而是文明的進步 , 一種讓人重新理解活著的權利。
隨著 AI 崛起,越來越多工作被自動化取代,人類的角色勢必轉變。那麼問題是,我們還要埋頭苦幹到終老嗎?
或許,週休三日真正要問的,不是「能不能」,而是 :當我們終於多了一天自由的時間,我們還記得該怎麼生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