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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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知道丈夫精神不好,這次不論官子明怎麼勸說,林曼麗就是堅持要留下來陪他。還好,接下來的夜晚很平靜,沒再發生什麼怪異的事。

幾乎整晚沒有闔眼,天才微微亮,林曼麗與官子明已是哈欠連連。反倒是剛睡醒的小官辰,精神好的很。

搖著躺椅上的爸爸、媽媽,小官辰想要他們陪著玩,奈何愛睏的兩人只是一味的揮手:「辰辰乖,先到旁邊玩去。」

試了幾次,直到聽見官子明的打呼聲後,小官辰才無趣的在房子內四處走動,找尋著好玩的事物。

鄉下的早晨特別寧靜,小官辰聽到後門處傳來小孩子的嘻鬧聲,好奇的他輕輕推開門往外望去,果見幾個穿著青綠色布衣的小孩,在屋後的小山丘上玩耍。

原本只是遠遠地觀望,可是回頭看了看爸媽,依然陷入熟睡當中,窮極無聊的小官辰遂大著膽子,緩緩走向那群小孩的嬉戲之處,也因為這兒雜草叢生,而且這些亂草幾乎和他一般高,所以沒人發現小官辰的到來。

「好了沒?」一陣如銀鈴般悅耳動聽的女人聲音,在樹林裡蔓延開來,為這動人的早晨添了幾分活力。

因為只看見一群小孩子,所以小官辰好奇的找著聲音來源,想知道是誰發出這麼好聽的聲音。找了好一會兒,總算看到一棵大樹旁站著一個女人。只見她長髮飄逸,一雙杏核兒眼明亮有神,尤其是那微微上翹的嘴角,讓這個女人看來極為嫵媚。身上的大綠旗袍,把她的絕妙身材襯托無遺,幸好小官辰只是三歲多的娃兒,不然鐵定流鼻血。

「還沒好……再等等……」眾小孩有一聲沒一聲地回應著女人的叫喊。

這下小官辰看懂了,他們在玩躲貓貓,而那個亮麗的女人就是當鬼。因為爸爸、媽媽常常陪他玩,所以小官辰懂得這個遊戲。

沉默了好一會兒,那女人才又嬌聲喊道:「你們到底好了沒?」

「還沒、還沒……」眾小孩已經鬧成一團。

雖然很想加入他們的遊戲,可是因為完全沒有認識的人,所以小官辰只是呆愣愣地在一旁吮著手指,靜靜看著他們玩。

「我X你媽的,你們到底好了沒?」女人的聲音裡明顯帶上了怒氣。聽不懂她說的髒話,小官辰只是覺得,她這次說話的聲音沒那麼好聽而已。

「真的還沒啦、還沒好啦……」每個小孩的臉上寫滿了驚慌。

一陣草聲窸窣,突然有張又圓又大的臉撥開亂草,出現在小官辰的面前……

因為突如其來,小官辰受到驚嚇,小嘴一張就要叫出聲,沒想到這張臉的主人急忙按住他的嘴,輕聲道:「別、別喊,會害死我們的。」

仔細看了一下這個人,他比小官辰高了一個頭,約莫六、七歲的樣子,一張臉又圓又大,尤其是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大的不成比例。

對於他說的話,小官辰不是很有概念,只知道他要自己別說話,所以把喊到嗓子眼的聲音又吞回肚子去。

見他住口,鬆開手之後,那個大眼小孩輕聲道:「我是小格,你是誰?」

「我是官辰。」小官辰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小孩。

「官辰,你聽我說,那個鮐娘子不是好人,你要躲好,不要被她找到,知道嗎?」說話的同時,小格的一雙大眼像雷達似的不斷來回梭巡。

「知道。」小官辰笑的很開心,因為他以為這些小孩願意讓他參加遊戲,而那個女人當鬼,當然就是壞人囉。

不知道為什麼小官辰會笑開懷,小格再次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才回身探查著那個女人的身影。

小官辰好奇地跟在小格身後,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鮐娘子快速地朝這兒奔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的關係,他發現小格的筋肉瞬間緊繃,全身硬綁綁的,好像一顆石頭。

輕輕搖了一下小格,小官辰才想問他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鮐娘子嬌柔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呵呵,找到你了吧,真是阿呆一個,怎麼連躲迷藏都躲不好呢,真是該死。」

像是受到莫大驚嚇,小格居然倒在地上,兩眼發直,嘴裡不斷冒出白沫兒。小官辰被他的怪模怪樣給嚇到了,不斷往後退去。

不過身旁突發的狀況把小官辰的注意力引了過去,原以為鮐娘子已經發現他們的藏身所在,結果不是,她在小官辰前方大約五公尺處就停了下來,然後大腳一抬,像在踢足球般,「碰」的一聲,不知道把什麼東西踢的高高飛起。

「哇!」小官辰望著那高高飛起的綠色球體發出驚歎聲。

不過當那綠球掉下來的時候,小官辰呆住了……

那個高高飛在天上的居然不是綠球,而是一個穿著綠色布衣的小孩呀,長的和小格很像的小孩,從高空墜落後,「波」一聲狠狠地打在地面上,因為有點距離,所以小官辰也不知道那個小孩是不是變成扁扁的。

見到這一幕,小官辰有些慌了,畢竟他沒見過玩躲貓貓被找到的人,還要被當成皮球踢,而且踢的這麼高,從小就怕高的他可不想嚐試。

他推了推仰天而躺,全身硬邦邦的小格,急道:「小格、小格,你快起來呀。」

像被電流電到似的,小格全身抖了幾下後,整個身體硬邦邦的狀況才緩緩解除。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小官辰,小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問道:「那個鮐娘子呢?有没有發現我們?」

「沒有。」小官辰把頭搖的很用力,說:「她是誰呀?壞壞,把小朋友當球踢。」

小格歎了口氣:「唉,當球踢還算好的啦……」

沒能體會他話中的意思,小官辰現在只想回家,不想再玩這種被當球踢的遊戲,於是朝小格揮了揮手:「小格,辰辰要回家了,再見。」

見他轉身就走,小格嚇的臉色煞白,幾個跳躍追上小官辰後,把他撲倒在地,緊張地說:「走不得呀,你現在一走一定會被她發現的。」

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官辰嚇壞了,扁了扁嘴後,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我的小祖宗呀,求求你別哭呀,不然連我小格的命都要賠上了……」跪倒在地,小格不斷地膜拜小官辰。

見他動作滑稽,小官辰總算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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